上輩子末世殺戮,見慣了臟污惡臭,這輩子換了個環境,卻又開始因從前惡跡不得不頂著眾人的厭惡,似乎人生里一眼望去全是負面。
唯有這個傻男人,干凈的像一捧白雪,會讓她心軟,會舍不得對他說重話。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從前養過一條狗,興許是移情?又或者是別的什么?
總之,當她舉世皆敵,全世界對她充滿惡意的時候,他卻會對她露出干凈友好的笑容。
她得承認這份干凈友好很特別,甚至給她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村外的河水結冰了,齊素雅砸了一個冰窟窿,來來回回拎了幾桶水。
她用磚頭在木屋里堆了一個簡易的土灶用來生火,厭宸乖乖地守在這里添柴燒水。
直至木桶里裝了半桶熱水,又兌了一些冰涼的冷水,齊素雅將厭宸推過去,又拎過來一只布口袋。
洗發水沐浴乳之類的,在這年頭太金貴,也太顯眼,所以布口袋里除了她給厭宸準備的衣褲外,就只有搓澡巾,毛巾,還有一塊肥皂,不過東北這地方似乎不管肥皂叫肥皂,而是叫胰子?
將口袋交給厭宸,齊素雅問:“你自己能洗嗎?用我幫忙嗎?”
厭宸傻乎乎地眨眨眼。
齊素雅又忽然咳了一聲,趕緊轉身:“算了,你自己洗。”
代入感太強了,差點忘了對方是個大男人,不是她的狗。
于是她一臉尷尬地往外走。
厭宸歪著頭,一副傻乎乎的樣子看著她。
可瞳孔深處,卻像是怔然失神。
齊素雅在外面轉了一大圈,足足一個小時后,估摸著厭宸應該洗完了,這才開始往回走。
來到木屋外,她伸手拉開門,等抬頭往里面一看。
“我的天?”
她瞳孔一縮。
旋即就,一臉驚嚇。
風雪刮在臉上,齊素雅一臉愣然地看向室內的男子。
男人背對著她,他上半身打著赤膊,白皙的背脊有美麗的蝴蝶骨,但他的身體…
很嚇人,很恐怖。
比如他的肩膀,手臂,乃至于腰腹,有大片傷疤。
傷疤早已愈合,似乎是很久以前留下的,古怪的是,這些疤痕切口平整,就好像是…
齊素雅忽然激靈靈地打了個冷顫,她渾身起滿了雞皮疙瘩。
木門敞開,冷風從外面刮進來。
厭宸冷的哆嗦一下,然后抓起棉襖穿在身上。
他如今穿的這套棉襖棉褲甚至是鞋子,全是齊素雅按他的尺碼給他準備。
是新衣,布料底下裹著新棉絮,能聞見一股嶄新的棉花味。
然后,他轉過身來,傻乎乎地沖著齊素雅露出一抹燦亮的笑容…
“啊咦?”
看清男人的容貌,齊素雅雙目一瞠。
當洗掉那些臟的污的,男人露出他本來的面容。
很俊雅的一張臉,卻似遠山青黛。
他的桃花眼很撩人,薄唇淡粉。當他唇角輕揚,仿佛一方天地都跟著靚麗起來。
他不像秀禎清柔秀氣,不像雁洲冷峻剛毅,也不像念初空靈出塵,更不像瑾哥那樣嬌艷魅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