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彩鳳苦口婆心的勸她,“你轉什么校?這個小學,可是這里最好的小學,更何況,我們好不容易才把你表姐調…”
她一時心急,差點就要說漏嘴,還好及時剎車。
傅詩佩不懂那些,抬起頭,視線朦朦朧朧的,“每個人都排擠我,他們都不喜歡我,他們討厭!”
“怎么會呢?我女兒這么可愛。”錢彩鳳又在她臉頰上啜了一口,“更何況,你還有你表姐啊,你表姐肯定向著你的,有什么時候你跟她說。”
傅詩佩蹲著,生著悶氣,“她才不管我呢。”
“她不管你,我就說她!”
錢彩鳳臉冷硬下來,秦愛珍還有事兒要求著他們傅家呢。
再說了,當初把秦愛珍從市里調過來,就是為了給詩佩做班主任的,多照顧詩佩。
除了自家人,她誰也不放心!
錢彩鳳的電話打到宿舍座機那邊時,秦愛珍思考再三,還是沖著宿管阿姨打了個手勢。
宿管阿姨秒懂,“那個…秦老師出去開會了,你過些時再打來好吧?”
掛了電話,秦愛珍從懷里剛買的香蕉里擰了一根給宿管阿姨,“謝謝了。”
宿管阿姨看著她上樓去,嗤笑,常聽人說這位秦老師很得龍校長看中,沒想到這么小氣呢。
她懷里足有六七根香蕉,分自己一根,這事兒也做得出。
秦愛珍并不知道阿姨是怎么想的,她只是外表看上去光鮮亮麗。
除了穿得讓自己體面點,平日她是很省的,她明白福利分房這事兒一旦下來,需要大量的錢。
她父母是靠不住的,她只能靠自己。
這次晾著傅家,也是經過她深思熟慮的事。
以往就是因為她對傅家太有求必應了,太好說話了,才讓對方看輕了自己,就連福利分房這事兒也沒上心。
不過秦愛珍也是斷不敢得罪傅家的,像這次的第一批少先隊員,有小團子,她人緣好,成績又好,那是自然。
當然也有傅詩佩。
今后,她和傅家的關系,要保持一個度,讓傅家做她手里的風箏,線在她手上,她想松就松,想緊就緊。
秦愛珍殊不知自己其實是生了妄念,日后,她才明白,原來她才不過是傅家的風箏。
錢彩鳳給秦愛珍打電話吃了好幾次閉門羹,也就明白了,她這個外甥女啊,是人大了,心也大了,越發不服管教了,才不像原來那般聽話了。
錢彩鳳是想著找上門去的,但近幾日,她在忙著參加傅耀堂生日會的事。
她對娘家這個樣,實在是因為娘家對她沒什么助力,但對傅家那就不同了。
傅家各個都是在鎮上有頭有臉的,本她家傅偉混到了市里,可沒有關系,寸步難行,后來只能又回到鎮上,從市里調回到鎮上,看似降了,其實暗升,職位福利都是升了。
所以,這個對于自己有幫助的哥哥,傅偉自然是要多走動的。
錢彩鳳將傅詩佩打扮得很漂亮,帶著最好的禮品去的,傅詩佩很是心不在焉,然而宴會上一眼就瞧見了小團子的二哥卓陽,她頓時愣了。
小團子的二哥,怎么能出入這種場合?
卓陽面對這種場合,自然是不自在得緊。
他很早就跟傅耀堂說了作文比賽這事兒,傅耀堂非但沒有生氣的收回邀請函,相反拍著他的肩膀鼓勵他,說他肯定能捧第一名回來。
可見,傅耀堂這人,真真是個心胸開闊的人。
卓陽看似口是心非,實則是個性情中人,一時感動,也就來了。
來之前,爸媽聽說了,媽還特意給他準備了一套小正裝。
十歲左右的男孩,穿著西裝,也是有模有樣的,頭發梳得一絲不茍,很是帥氣。
傅耀堂上前來,搭住卓陽的肩膀,卓陽穿西裝的樣子難得一見,“不錯嘛。”他感嘆。
卓陽越被夸,越緊張局促得不行,“你少說廢話。”
傅耀堂笑得不行,“卓陽,我夸你,你再怎么樣也要謙虛兩句啊,你這也太自戀了吧,哈哈…”
知道卓陽很少來這種場合,傅耀堂也不管父母同事的那些孩子,全程和卓陽一塊,還沖著他父親介紹,“爸,這是我最好的朋友,卓陽。”
卓陽懵,他什么時候成了他最好的朋友?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傅詩佩張開嘴,欲言又止,還沒來得及說,就被傅耀堂陡然兇狠起來的眼神原封不動給懟了回去。
傅詩佩垂著眸,很是委屈。
真是搞不懂她堂哥的腦子,一天到晚向著外人。
到了送禮物的環節,這些孩子都是高干子弟,就算跟傅耀堂壓根不熟,但也要做足面子。
于是送的東西,一個比一個出處厲害,各個都昂貴無比。
卓陽緊握著手里的盒子,有些無所適從,不過想想這是他專程去請教大哥給出的主意,他頓時又硬氣起來。
他不信自己,還能不信大哥么?
傅耀堂的父親眼神老道,但笑容卻徐徐,“卓陽同學,你為我們耀堂準備的什么禮物啊?”
傅詩佩眼神驀地亮了起來。
說起來,她終于知道小團子家是怎么回事了,不過是個開面館的,哪比得上他們傅家高門大戶?
再有錢,也就是個賣面的。
這會兒,她看著卓陽,甚至有幾分幸災樂禍。
她不喜歡小團子,就連帶著她周圍的人都一起不喜歡起來,充滿厭棄。
但說也奇怪,唯獨那位大哥哥,她是怎么也討厭不起來。
就是本能的沒法兒討厭。
傅耀堂沖著他爸笑道,“爸,這是我最好的朋友,他的禮物,我就私下拆唄。”
“既然是耀堂的好朋友,也讓我們長長見識啊,看看送的什么,讓我們開開眼界。”
幸災樂禍的,不止傅詩佩一個,其他那些男孩子,各個也是不懷好意的笑。
他們都十好幾歲了,他們的父母要他們靠近傅耀堂。
可傅耀堂是個不好惹的,無論他們怎么做,都無法與他親近,哪怕送的是這么貴的禮物。
花了這么多錢,居然石沉大海,他們怎么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