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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他足夠風趣,我足夠無聊

  司笙在下半夜被渴醒了。

  微瞇著眼,司笙翻了個身,想推醒凌西澤去給她倒水,結果手一摸,卻摸了個空,隔壁空蕩蕩的,一片涼,什么都沒有。

  司笙眼睛倏然睜開,睡意一點點被驅盡。

  雖說周末她為了給蕭逆一個寧靜的早晨,來凌西澤這邊霸占主臥,再把凌西澤趕去側臥。但是,凌西澤每每只會在隔壁睡一會兒,然后就會偷摸著爬上床。司笙半夜醒來,總能一睜眼就看到他。

  手肘一撐,司笙盤腿坐起身,瞇眼抓了抓頭發,靜默片刻后,她掀開毛毯起身,踩上拖鞋走出臥室。

  倒了杯水,司笙仰頭剛喝一口,隱約聽到書房里敲鍵盤的動靜,微怔,趿著拖鞋往書房走,握上把手就將門推開了。

  光線通過敞開的門縫落到眼里,司笙下意識閉了閉眼,旋即睜開,見到凌西澤仍坐在電腦前,卷著衣袖,露出線條流暢的手臂,修長的手指敲著鍵盤,節奏平穩,但某一刻頓住,兩道視線打過來。

  “還不睡?”

  司笙出聲問著,抬步走進門,沿著一條被騰開的道,一路來到凌西澤身邊。

  她將水杯放到桌上。

  “過兩天出差,得快點弄好。”

  順其自然地拿起水杯,凌西澤說完,就微微仰頭喝水。下頜弧線繃直,往下沿著脖頸線隱入衣領,喉結輕輕滑動著,莫名惹眼。

  司笙看得愣了下,回過神,提醒他:“我喝過的。”

  空杯放一邊,凌西澤笑笑地捏起她的手,說:“不嫌棄。”

  他不嫌棄,司笙自是無所謂。

  她抽出手,挪到凌西澤身后,雙手搭在他兩側肩上,給他捏了捏,“不能回來弄?”

  “出差時間比較久,回來還得調試,怕時間不夠。”

  一直在寫程序,凌西澤一夜沒說幾句話,聲音略微沙沉,在靜謐的夜里頗有質感。

  “哦。”司笙一俯身,環住他的脖頸,下顎抵在他的發間,“下周錄綜藝,沒幾天就要進組了。你什么時候回來?”

  抓住她的手腕,凌西澤沒抱希望,單純戲謔地問:“舍不得我?”

  “啊。”

  無疑是應了。

  坦誠又直接,輕描淡寫,毫不遮掩。往往在這種時候,又特別戳人,心尖一下就軟了下來。

  凌西澤一顆心被她攪亂,微微仰起頭,對上她沉靜的眼眸,一本正經地說:“馬上推掉工作。”

  “滾啊你。”

  下頜微抬,司笙噗嗤一笑,用手指去戳他的腦袋。

  不至于成天跟他黏在一起,但每天抽出點時間跟他待著,是司笙最輕松自在的時候。

  這男人不算風趣幽默,還愛捏著分寸懟她。偏偏,她多看一眼,就多喜歡一分。

  司笙是個沒有手機電腦依舊能活得自在的人,但是,自從跟他交往后,拿手機的次數多了不少,出門必帶,有點有趣的、想說的事,肯定會第一時間想到他。

  十天半月跟他見不著,倒也沒什么。不過一進劇組,時間上就沒那么自由,凌西澤又非得玩地下戀,怕是想見個面都為難。

  “得出去小半個月…”凌西澤輕笑一聲,爾后問,“你周幾錄制?”

  “周六。”

  沉吟了下,凌西澤想了下行程,說:“我抽空回來。”

  “我錄制綜藝,你回來有什么用?”司笙莫名其妙。

  “沒解開你師姐機關的話,你可能需要安慰。”凌西澤斂起眉目,正色道,“有人抓著這機會趁虛而入,我就虧大了。”

  司笙驚奇,“我會解不開?”

  “萬一呢?”

  “不存在這種萬一。”

  司笙一句話封死了這種可能。

  這事,擱別人身上,司笙還真不敢說大話。——萬一有什么隱秘的機關術家族,沒準真會被打臉。

  但她和冬穎一脈相傳,不算知根知底吧,對方的套路還是清楚的,何況是簡單的節目錄制,無法發揮出幾分功力…她要解不開冬穎的機關術,百年后都沒臉去見易中正。

  被她噎了噎,凌西澤故意思考片刻,逗她:“那我還要不要回來?”

  “要。”司笙捧起他的臉,往上一抬,自己低著頭,跟他四目相對,警告道,“放我鴿子你等著瞧。”

  凌西澤清澈地眼里漾著笑,淺淺的,一圈圈地蕩開,特別勾人。他卸下防備笑的時候,松散又慵懶,總讓人難以想到久經商場的某位沉穩霸道總裁。

  這種狀態,只有司笙能見到。

  想寵他。

  司笙忍不住抹了把他的臉。

  真是受老天眷顧的人,熬了一夜,皮膚一點都不油膩,仍舊是清爽干凈的。

  “不敢。”凌西澤啞著嗓音,抓住她的手,唇角掛著很淺的笑,“乖,去睡覺。”

  司笙揚眉,“還有一個小時天亮,陪你好了。”

  現在四點不到,平時五點左右天亮。司笙熬夜慣了,沒有勸人早睡早起的習慣,但陪人熬夜的事,倒是有一定經驗。

  “你做什么?”凌西澤問。

  要是吹竹笛的話,那還是算了,他怕當場自閉。

  讀出他的心思,司笙又好氣又好笑,在他頭頂搓了一把,無語道:“看書。”

  “…最近看什么書?”

  其實以司笙這種不務正業、半路休學的經歷而言,看書真的挺有違和感的。偏偏司笙上大學時喜歡待在圖書館,就算到現在,凌西澤去隔壁找她,偶爾會見到司笙待在書房看書。

  有時候是看漫畫書,有時候是看文獻資料,有時候是看人物傳記,總而言之,還挺雜的。

  司笙擰擰眉,“要死了,得研究風土人情和地質結構。”

  聽得出她語氣有幾分不情愿,凌西澤納悶,“看那些做什么?”

  “工作。”

  “演戲?”凌西澤微怔。

  “向導,給人一份行動攻略。”司笙想著欠下的人情,忍不住抱怨幾句,“董其昌說,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我一介武夫,還得啃書,絕了。”

  凌西澤沒憋住,聳著肩膀兀自樂了。

  “笑什么笑。”

  司笙沒好氣地揉著他的頭發。

  頭往后一仰,凌西澤瞧著她,實誠地說:“我一直覺得,你是做那種刀口舔血的活兒的。畢竟是一方霸主。”

  結果,啃書?

  一拍他的腦門,司笙不跟他計較。

  她有架子在,江湖人的事,不適合跟他講太多。

  她一份向導資料…擱黑市上,不知多少人搶著買呢。

  經驗和知識,占據一樣的,不少。若兩項兼備的,少得可憐。

  得虧她現在身體抱恙,有慢慢退出的打算,不然她往西北道上稍微透露一下她營業的消息,多少人急著上門砸錢找她…這貨知道個屁!

  司笙去給凌西澤泡了杯牛奶,然后抱著一本厚厚的人文資料,坐在飄窗上研究。

  書桌跟飄窗挨得近,中間擺著一落地燈,司笙沒注意到,根據夾著的書簽打開書頁時,忽見有暖黃的光落下,照在書頁上,一圈的光暈。

  司笙側首。

  凌西澤起了身,離開原座位,拎著牛奶,正站在落地燈旁,微微側目,視線落到她的方向,唇角勾著微妙的弧度,看起來心情不錯。

  燈就是他開的。

  喝了口溫牛奶,凌西澤對上她的視線,笑笑:“沒想過拿張本科畢業證嗎?”

  司笙樂了,“我們江湖人,不看這個。”

  “一直混江湖?”

  “不喜歡?”

  “怕你老了后,打不過身強體壯的年輕人,傷自尊。”凌西澤漫不經心地說。

  司笙一怔,眼睛微微圓睜。

  “另外,你看書的時候,特有氣質。”凌西澤找補道,“老了應該更有韻味。”

  過一天是一天的司笙,從未想過多年后的事,眼下跟著凌西澤的思路一幻想,當即表情有點僵硬。

  半晌后,她幽幽出聲:“凌西澤。”

  “嗯?”

  “天一亮,我們去跑步吧。”

  凌西澤感覺自己挖了一個坑,然后一轉身,就被司笙推了下去。

  跟司笙跑步,那才真叫“傷自尊”。

  偏又不敢拒絕。

  將牛奶一飲而盡,凌西澤放下玻璃杯,心情一言難盡。

  司笙和凌西澤沒怎么聊天。

  一個專心對著電腦研究程序,一個坐在窗前認真翻看書籍。

  偶爾,凌西澤會停下動作,懶懶地往后靠著,偏頭去看一側的司笙。

  司笙看書時很安靜,長腿一曲一伸,書本攤在大腿上,眉目冷清,偶爾會皺一皺眉。她從不做筆記,閱讀速度很快,沒多會兒就會翻頁,但平靜自若的神態,往往讓人覺得,她沒有一目十行的敷衍,而是真獲取了她想要的知識。

  有時司笙看煩了,會歇一下,側首盯著凌西澤瞧,解悶。

  這男人不知怎么長的,眉目鼻唇,每一道線條,都長在她的審美上,每個角度都看不膩。

  工作時他一般沒有表情,成熟的眉眼透著股凌厲勁兒,少了些許隨和懶散,偶爾會有抿唇、鎖眉的小動作,極其輕微,線條輪廓會隱隱泛著銳利鋒芒。跟平時比,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味道,可一舉一動都極具魅力,勾著人。

  他不說也猜得出——

  公司里肯定有不少喜歡他的姑娘。

  跟她大學交往那會兒,哪怕是讓他擱樓下等一會兒,都有小姑娘紅這張臉上前搭訕。

  就這么一禍害。

  天色漸亮,晨光微熹,有光落盡室內,燈照的光線被襯得無足輕重。

  凌西澤停下活兒,活動著僵硬的手指,往后一倒,斜斜地倚著,笑眼看過來,“盯了快一刻鐘了,看不夠?”

  歪著頭,司笙單手撐著下巴,很直接,“嗯。”

  凌西澤一頓。

  旋即,又忍不住笑開,手指一蹭鼻子,笑得無奈又縱容。

  她越這么坦誠…

  他越不想離開她。

  將書本一合,司笙只手將其抱在懷里,走下飄窗。

  她的發絲披散著,敞開的窗口有清涼的晨風吹入,蕩起她的發梢,在身后輕揚。陽光破開云層,落下一道刺眼的晨光,斜斜地灑進來,罩在她身后,為她鍍上一層毛絨絨的金光。

  美得人呼吸一窒。

  司天仙赤腳走過來,順手將落地燈一關,把書本擱在桌面,繞到他身后。

  “熬了一夜,你跑步不會猝死吧?”

  她空出雙手,手指覆在他兩側太陽穴,輕輕給他揉捏著。

  司笙一般不伺候人。

  實在是心疼他,才給他特別待遇。

  “…不至于。”

  凌西澤嘴角微抽。

  司笙仍是不放心,幾秒后,做出決定,“你散步,我跑步。”

  “不學竹笛了?”凌西澤問。

  “跟林羿約在六點,來得及。”

  忽的想到什么,凌西澤問:“他沒想教你吧。”

  “嗯。”

  司笙不置可否。

  每次都只聽她吹奏,聽完就批評她、打擊她,心血來潮時才指點幾句,見她沒長進后干脆就算了,基本不會再提。

  凌西澤懶懶一笑:“那你還天天挨他懟?”

  “他足夠風趣,我足夠無聊。而且——”

  說到這里,司笙倏地想起什么,眉頭微動,兩手后移揪著凌西澤的耳朵,“他在聽我吹奏的時候,從來不戴耳塞。”

  凌西澤:“…”

  大師的定力果然不一般!

  ------題外話------

  不知道還有沒人記得,前面提過一句,司笙是西北的百科全書,又叫活地圖。

  這是一伏筆,后面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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