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大獲全勝,任飛有組織聚餐,不過蕭逆和司風眠跟著司笙離開了,沒有參加。
這一次,雖然被淘汰掉一支隊伍,可司風眠這支隊伍奪得第一,亦是一件喜事,司風眠和蕭逆愿意留下,連帶著捎上了司笙。
任飛宣布再請一次——
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說吧,去哪兒吃。”
任飛一點都不心疼錢包,將選擇權讓給了他們。
“想吃火鍋!什么都可以放!”
“燒烤!”
“海鮮啊啊啊!”
“不,烤肉也闊以的!”
少年們各有各的主意,一時間吵得不可開交。
司風眠和蕭逆皆未發話——只要不是回去吃凌西澤的手藝,他們吃什么都可以。
司笙扔著車鑰匙不緊不慢地走來,神情淡淡地插話,“去德修齋吧,那里什么都有。”
任飛被嗆了一下。
少年們都不知德修齋是什么地方,沒了主意,但美人姐姐一開口,他們都不約而同停下來,齊刷刷地朝任飛投去目光,希望任飛能采納美人姐姐的建議。
——少年們都在家養尊處優的,并非饞一頓飯,但是美人姐姐不常見。所以,一切以美人姐姐的意思為準。
見到少年們期盼的目光,任飛一笑,開口就打算答應,結果司笙卻悠悠補充了一句——
“我請客。”
話音剛落,少年們就開始起哄。
“美人姐姐,沒事的,我們任老師有錢!”
“美人姐姐太客氣了,不用替任老師省錢,他請一頓飯不會破產的。”
“對對對,讓學生家長請客的老師不是好老師。”
任飛被一陣調侃,好脾氣地笑了笑,沒當回事。
“司風眠下周就要回校,就當我收買你們照顧他的報酬。”司笙隨口一說,不待他們說話,就轉移話題,“你們跟任老師走,蕭逆和司風眠上我的車,德修齋匯合,沒問題吧?”
“有!”
單行第一個舉起手。
一行人狐疑地朝他看去。
單行登時一臉訕笑地湊過來,攀上司風眠的肩膀,笑瞇瞇地跟司笙說:“美女姐姐,我能蹭一下你們的車嗎?不是我嫌棄任老師開車技術不好,就是單純想蹭一蹭你的仙氣——”
他話音未落,就被司風眠一個胳膊肘甩開。
另外三名少年見他油腔滑調的,皆是沒好氣地上前對他一頓痛毆,單行抱著頭慘叫連連,但誓不肯就此罷休、被他們拖到任飛的車上,而是找空隙竄開,一溜煙跟著司笙幾人上了車。
進門就反鎖,沖著外面一通鬼臉,硬是把緊隨而至的三位少年氣得直跺腳。
朝氣又歡樂。
司笙無所謂,將單行收下了。
一踩油門,將車開上道,拉開跟那三位少年的距離。三位少年垂頭喪氣,暗暗想著怎么沒自己鉆上車,糾結來糾結去,最后都被任飛提上了車。
車上,單行霸占副駕駛,跟心儀已久的美女姐姐并排坐,激動得滋哇亂叫。
不到三分鐘,行動不便的司風眠同學,主動抽出個抱枕遞給蕭逆。
下一刻,那抱枕就被塞到單行臉上,并且伴隨著蕭逆的警告:“閉嘴。”
單行:“…”
蕭逆真的是太兇了。
時刻能感受到身后的低氣壓,單行慫慫地哆嗦了下,不敢說話。
倒是司笙,沒多久后主動開口,“你們的機器人沒晉級,怎么看起來還挺高興。”
“重在參與嘛。”
單行心寬得很,一點都不在意。
他們這團隊,本就是靠著蕭逆、司風眠二人,機甲也是在二人的幫助下完成的。蕭逆、司風眠二人不僅沒邀功,還用兩個人在短短兩三個月內的成果打敗他們,他們光明正大,輸得心服口服。
“心態不錯。”
“謝謝美女姐姐!”
單行嘴兒倍甜。
后座,司風眠眼瞼一掀,余光悠悠往前瞥,兩道視線里裹著點威脅,單行又一縮脖子,慫了。
司笙輕笑。
蕭逆是個悶葫蘆,一般不愛說話,安全帶一扣,整個人往后一倒,雙手懶懶地抱臂,再將鴨舌帽戴著往下遮住大半的臉,就歪頭睡了過去。
司風眠倒是精神不錯,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和單行陪開車的司笙解悶,從機器人聊到學校趣事。
中間,單行玩了會兒手機,有消息第一時間回,看到回復時表情一下就變了味兒。
“女朋友啊?”
待他放下手機,司笙視線一瞥,問。
單行一摸鼻子,笑得有點羞澀,“不是,還在追。”
司笙一頓,趁著前方紅燈,跟單行勾了勾手指。
單行眼珠一轉,朝司笙傾過身,稍稍靠近一點點,但不敢離得太近。
“他們倆沒有情況嗎?”
司笙一番小動作做得充足,可畢竟不是做賊心虛的人,連偷摸著詢問時,音調都不帶怎么壓著的。
將司笙詢問聽得一清二楚的司風眠:“…”
“這…”
單行眨巴了下眼。
美女姐姐…似乎很期待蕭逆or司風眠早戀的樣子?一般家長不都會將這種苗頭扼殺在搖籃的嗎?
他不知該怎么回答。
“姐。”手指撓了撓頭發,司風眠嘆息一聲,蜷縮著的長腿移動了下,換了個姿勢,無奈地道,“你直接問我好了。”
司笙往后看了一眼,“那你說。”
司風眠笑了下,瞄了一眼還在睡覺、一動不動的蕭逆,眼睛亮了亮,下一刻就傾身向前,來到前座中間,悄聲道:“我沒有,哥可能有了。”
“哈?”
司笙意外地一挑眉。
就蕭逆那塊悶木頭?
“哦!我想起來了!”單行一拍腿,恍然大悟,“喬綰,那個明星…還是校花,是吧?”
“…喬綰?”
司笙想到錄制《密室逃脫》時那個性格開朗活潑的女孩。
司風眠歪頭,“誰啊?”
司笙:“…”
單行:“…校花啊。不,不是她嗎?我有一次看到她主動跟蕭逆打招呼,蕭逆一走,那姑娘臉都紅了。”
茫然一眨眼,司風眠表示不知道,然后說:“我說的是隔壁初中一姑娘。”
單行問:“會不會有點小?”
“稀罕啊。”
司笙頗感興趣地挑眉。
“來校外堵了哥好幾次,哥那脾氣,對誰都愛搭不理的,就她,每次都跟她走了。”司風眠不遺余力地出賣蕭逆。
“就這樣?”司笙問。
“嗯。”
司笙嘖了一聲,“沒牽手?”
“…沒有。”
司風眠有點遺憾。
司笙也有點遺憾。
單行看著這姐弟倆,又想著因睡著被八卦的蕭逆,心情竟是有些一言難盡。
學生的使命不該好好讀書嗎?
司學霸,說好的生命里只有學習和機甲呢,怎么還為了異父異母的哥哥八卦起來了?
就在這時——
“你們就不避諱一下?”
少年剛轉醒,嗓音還略帶幾分困倦,微啞,淡淡的口吻里沒有怒氣、不耐,只有濃濃的無奈。
單行+司風眠:“…”
“君子坦蕩蕩。”司笙面不改色,往后一覦,還忒坦然地詢問一句,“成了嗎?”
將帽檐往上一挑,蕭逆被她這態度噎住了。
半晌后,他眼皮懶懶往上一掀,透過車窗看到前方的十字路口,提醒道:“綠燈了。”
三人對視一眼。
然后,各歸各位,司笙開著車,順著車流往前前進。
抵達德修齋的時候,任飛和三位少年都到了,先前互相發過消息,全都立在門口等著他們。
夕陽落山,最后一抹余暉消失,天空從青灰色漸深,街上路燈早已亮成長河,富麗堂皇的德修齋被燈光點綴,放眼看去,就像一座城堡。
司笙停車時,視線往大門一瞥,爾后,見到任飛那一伙人里,多了兩道身影。
眼眸一瞇。
司風眠見到了,亦是一怔。
那是一男一女,男人高大挺拔,側著身,看不清模樣。女人小家碧玉,身形纖瘦,有光落在她的臉上,容顏依稀可以辨認。
是司裳。
三位少年站在一側,各自玩著手機,沒開口。任飛在跟那男人笑著聊天,司裳淺笑嫣然,溫順又乖巧,眉目間沒有一絲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