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節目拍完后,是不是要給NPC請心理輔導才行了?!”
這人一出聲,工作間再次靜默下來。
隨后,有人將鏡頭轉向洗手間的鏡頭,看到擁擠到一起的“喪尸”們嗷嗷叫個沒停,有些膽小的女喪尸哭得妝都花了,臉上的煙熏妝和血跡被沖刷得不像樣。
原本他們才是嘉賓避之不及的存在,結果現在徹底掉了個個兒,他們被嘉賓欺負得不要不要的。
估計心態全崩了。
氣氛頗為尷尬。
“咳,是不是該暫停,讓司笙注意一下?”有人委婉地提議道。
“是啊,人都哭成什么樣了!”
“被嚇成這樣,不漲點工資都說不過去。”
“其實他們被嚇成這樣,跟環境因素脫不開吧,這破舊荒廢的洗手間,誰待著都會發慌。”
“…其實,冬至被喪尸嚇到的時候也是這樣的。”
“關冬至什么事啊?”
“冬至是司笙的粉,司笙特別寵他。據說還以冬至為原型畫了一備受歡迎的漫畫角色呢。”
聊著聊著,忽然就沒人出聲了。
如果司笙真的那么護犢子,萬一司笙發現冬至被嚇得不輕,到時對NPC更過火…
真就是嗶了狗了。
“就這樣吧,”導演道,“她應該有分寸。我們隨機應變。過幾分鐘就讓NPC去開洗手間的鎖,把他們放出來。另外,你們聯系一下NPC,好好安撫他們,別待會兒表現的時候都自暴自棄了。”
眾人只得同意。
不過,“安撫NPC”的環節,確實費了不少的勁兒,好幾個年輕的小姑娘,被嚇得直說不要工資了,想要直接退出,好說歹說、且承諾不讓她們單獨行動,這才勉強答應下來。
解決完礙事的NPC后,司笙慢悠悠地在教室走廊里游蕩。
實景拍攝就是有代入感,排除NPC,這電閃雷鳴、狂風大作的,閃動昏暗的燈光,走廊兩面破舊的墻…
大晚上的,光是在這里待著,就覺得毛骨悚然。
不過,司笙自幼練膽,只要不是循環的畫面刺激,造成《黑鎮》這款游戲對她的影響,這里的環境布置于她而言,沒什么好怕的。
再恐怖的地方她都去過。
閑庭散步地走著,隱藏在各個教室里的NPC,都瑟縮地蹲在角落里,如同聽到地獄之音一般,瑟瑟發抖,一直暗中祈禱司笙的腳步聲快些離開。
然而,司笙偏不。
其實嘉賓所在的教室很容易找——有鐵門、開著燈的就是。
第五樓,共計有兩間教室是有鐵門+開燈的。
一間是司笙的,鐵門外那個被捆綁的NPC還在,不過他停止了掙扎,自暴自棄地將腦袋卡在鐵門里,直接陷入自閉狀態。
一間在司笙那間教室的隔壁,沒聽得什么動靜,前門的木門是關著的,喪尸早被司笙吸引走一并關到洗手間了。
司笙之所以沒上前,是猜到那間教室里應該是蘇秋白。
原因很簡單:
任何一個嘉賓,聽到走廊的動靜后,都會打開門往外面看——自然會看到司笙。
她相信那間教室的門肯定打開過,且看到了她。
但是,只有蘇秋白這樣清高、驕傲的,才會放棄向她求助,而是選擇自己解開密碼鎖。
司笙不想沒事找事。
對方若不求助,她就懶得管。
所以,她拿著不知從哪兒找到的手電筒,一間又一間的教室打開,然后打著手電一通亂掃,以看躲藏在教室里的NPC和某些特殊設置取樂。
這些空教室,除了有些機關陷阱,沒什么重要的信息。
——應該是單純嚇嘉賓。
司笙成功繞過所有陷阱,然后跟領導似的,參觀完所有這一樓所有教室。
往四樓有一扇鐵門,是堵著的,但是前往五樓的樓梯沒有門,司笙逛完后,打算上樓看看。
這時——
走廊里響起開門的聲音。
正是另一扇遲遲沒被打開的鐵門。
司笙步伐一頓,往后退了一步,爾后一抬眼瞼,朝那一扇門掃去。
教室離得近,相距就四五米。
一襲校服的蘇秋白走出來。
似是早知道司笙在哪個方位,蘇秋白一出門,就側過身,視線筆直地朝司笙打過來,神色頗為冷清。
司笙輕挑眉,說:“有點晚啊。”
隱含挑釁。
蘇秋白:“…”
心情一言難盡。
她不知司笙是如何打開后門的,但有一點,她可以確認——司笙絕對沒有打開鐵門。
她們倆的教室相鄰,雖然風雨雷電聲很大,但隔壁有沒有開門、開的是哪扇門,她都能聽得清楚。
也就是說,司笙壓根沒開鎖。
用作弊的方式開門,司笙還有臉說她“有點晚”?
果真像某些網友評價的那般——
不可一世。
“這一樓沒其他人了?”
沒理會司笙的挑釁,蘇秋白語氣頗為冷淡。
“嗯。”
司笙輕笑一聲,沒跟她計較,悠閑地晃著手電筒上樓。
蘇秋白大概是沒懂她的意思——
蘇秋白那扇鐵門不是密碼鎖,而是司笙特別設計的機關鎖。
路過時,司笙一眼就認出來了。
蘇秋白可以選擇收集信息再開鎖,亦可以直接利用知識解開機關鎖。
司笙覺得“慢”,是以蘇秋白在第一二期的表現來評價的。
不過,不說也罷。
蘇秋白壓著眉目的冷意,不發一言地跟在司笙身后。
此時,導演組趕緊通過對講機通知六樓的NPC,讓還在走廊晃蕩的迅速回教室,以免正面碰上司笙后又惹來什么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