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暫回到秦鍵國內巡演最后一站的第二天。
頭天晚上一家幾口吃完兒子的慶功會都喝了不少酒,當晚就住在了南市。
第二天中午秦剛夫婦與何靜打車回了羊城,把車留給了秦鍵。
臨走前方雪華還囑咐秦鍵忙完早點回家,吃完飯早點出發,別耽誤了晚上回燕京的飛機。
三人打車回到羊城之后,方雪華和何靜就地去賣菜了,秦剛一個人回家先做準備。
他正煮好牛肉,門響他以為是母女回來了。
結果一聲“爸我回來了”他還詫異秦鍵怎么回來那么早。
他正從廚房準備和兒子說說話,哪知秦鍵一進客廳就去了衛生間。
起初他沒在意,就坐到客廳等著一會兒再和兒子聊聊天。
哪知淋浴聲下,他隱約聽到了幾聲哭的聲音。
這可把他嚇了一跳,他忙湊了過去,湊過去之后他又聽不見哭聲了。
但他確定兒子在衛生間抹眼淚了。
秦鍵出來之后,他假裝什么都不知道,見對方眼睛通紅滿臉疲色便說道,“去睡一會吧,飯好了叫你。”
秦鍵回了臥室,秦剛一個人回到沙發上點煙沉思了起來。
接著沒一會母女二人大包小包的回來了。
方雪華一進門。
“死老頭子你又在家里抽煙!”
方雪華聽過之后不由得緊張了起來,埋怨道:“那你當時也不問問他怎么了,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和我說呢你!”
秦剛:“我怎么問,問了他能說,給你說,當時他馬上就要出發了,給你說了你又能怎么樣?”
頓了頓,“我尋思著肯定不是事業上的事情,去年一年他太順了,拿了肖邦冠軍,連領導人都和他合了影,一趟巡演掙了咱倆一輩子都暫不出來的錢。”
方雪華:“那你說會是什么原因?那天下午他到底是干什么去了?”
秦剛嘆:“我估計是應該是見小葉了。”
方雪華終于皺起了眉頭。
對于兒子的感情問題,方雪華一直提倡戀愛自由。
葉一一等一的容貌給她留下了極為深刻的第一印象。
何靜前年的音樂會慶功宴上,那是秦鍵第一次把一個女孩帶到他們面前。
雖然起初她對于葉一不能說話這件事頗有些意見,畢竟關系到后代問題。
但是經過那晚吃飯的接觸,葉一的乖巧和勤快都給她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她是過來人,她知道有些舉動是裝不出來的,她知道什么樣的女孩適合過日子。
可之后一年多她都沒在聽兒子提到過這個葉家女孩。
直到去年去了華沙之后她才知道,兒子已經和段冉在一起了。
段冉那姑娘有股子靈氣,相貌精致可人,嘴甜不說,本身也是一位家世不俗的年輕鋼琴家。
對于這樣的姑娘,方雪華怎么能不喜歡,更何況這是秦鍵喜歡的。
無疑兩個姑娘都是好姑娘。
只是秦剛要是不說,她以為秦鍵早就和那個葉家女孩不聯系了。
所以,這對于方雪華來說就不是個小問題了,因為她絕不希望自己的兒子是個用情不專的人。
要真是她想的那樣,他絕不會放過秦鍵。
片刻。
方雪華質問:“你怎么知道兒子那天下午去見小葉了,你又沒有看見。”
秦剛:“我只是猜測。”
頓了頓,“剛才我看見方小魚了。”
提到方小魚,方雪華想起來上周方小魚才來家里送了一箱醬肘子,“你別岔開話題,你是不是還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你這個人,你倒是聽人把話說完。”秦剛撇嘴。
又是片刻。
“剛才在家具城門口,我見方小魚和小葉走在一起,兩人還帶著一個小女孩,應該是小葉的妹妹,我看那小姑個頭漲了不少,三個人有說有笑的進了那個按摩椅門店。”
方雪華在思考這背后的邏輯。
秦剛接著分析道:“兒子音樂會那天,現場都坐滿了,只有咱們的斜后排空了三個位置,中場休息的時候我打量了一圈,周圍該來的基本都來了,沒見葉一。“
“靜靜之前不就說了這兩排的票都在秦鍵手里嗎?”
“我猜那應該是秦鍵給葉一留的票。”
“我想秦鍵就是和小葉沒成,小葉那孩子你應該還有印象,看面向就是個知書達理的懂事孩子。”
“秦鍵給了她票,可她沒來,晚上吃飯也沒見。”
“我估摸著就兩種可能,一是小葉有事來不了,二是小葉不愿意來。”
“無論是哪種可能,我都覺得秦鍵那天下午是去見小葉了。
“人小葉頭天沒見他,他第二天就找過去了。”
“不然你說他去干什么了,回來那么快,情緒那么差,還哭鼻子,靜靜去上學之后我就沒見他在家哭過。”
“哎,也都是我亂猜的。”
良久。
“所以剛才看見三個人我實在不知道真面對面遇著了該怎么打招呼。”
“總覺得秦鍵是不是和小葉之間還有什么事情。”
“哎,等他今年回來咱們好好問問吧,如果他真的還和小葉之間還有什么,咱做父母的可不能裝傻。”
“上次在華沙吃飯的時候,我看小段瞅秦鍵的那眼神,真是一門心思撲在他身上了。“
“兒子既然已經帶人和咱吃飯了,咱也默認了,那就不能對不起人姑娘。”
“雖然還沒到談婚論嫁哪一步,但不論什么時候咱老秦家人都不能做那樣的事。”
方雪華點了點頭,沒再說什么。
看著車窗外漸漸暗下的天色,她在想去年一年一家人是不是過于順利。
途經龍虎山時,她打算今年過年再去一趟五龍觀。
晚上秦鍵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她都忍不住想問問,可聽著兒子那邊興高采烈的聲音她又問不出口。
“什么事這么高興啊,給媽說說。”
“保密,哈哈。”
“和媽都有秘密了,你啊。”
“放心吧媽,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媽,我去德國的機票已經定好了,26號的票,27號中午白天到,到時候有專車接我,提前給您說一聲。”
轉眼間,又是三天過去。
這三天他干了不少事,除了將原第二版樂譜擴充至百人版本之外,他還解決了開頭問題。
當他提出他的想法是,林保國為他第一個叫好,馬鵬更是滿意的不得了。
當然了,除了工作之于,練琴自是少不了的。
距離春晚倒計時只剩下了不到12天的時候,秦鍵此刻正坐在飛往漢堡的航班上,全神貫注的閱讀著貝五的最后一個樂章。
他嘴里不時哼唱著,一雙大手在腿上不住的跳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