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回就回。
回酒店的路上秦鍵給段冉解釋了原因,段冉聽后也大為開心。
兩人一番收拾,秦鍵托酒店前臺把昨天買的衣服連同行李箱一起打包發回了國內。
只留了一包換洗的衣物。
四點整,dg的商用大巴載著各種錄音設備儀器以及阿斯特在內的三名技術人員與保羅、秦鍵二人開向了柏林。
沿途秦鍵與幾名技術人員一直在討論接下來的錄制問題,段冉坐在他身旁安靜的陪伴著。
每每側目看到秦鍵與人溝通的認真模樣,段冉就笑一笑。
投入工作的男人總是有著別樣的迷人。
大巴抵達柏林時天色已黑,柏林的氣溫依舊比漢堡要低不少。
到酒店放下行李,秦鍵邀眾人在柏林音樂廳附近吃了一頓法餐。
生蠔他自然不會少吃,味美多汁,營養豐富的很。
晚上回到房間,秦鍵意外的接到了沈清辭的電話,這個時間國內已經凌晨三點多了。
這是對方結束蜜月之旅給他打的第二個電話。
“喂,沈老師。”
秦鍵拍了拍段冉,起身靠到了床頭。
“嗯嗯,還可以,下午又回柏林了,明天繼續錄。”
“最晚27號——?”秦鍵遲疑著低下頭,段冉對他點了點頭。
“嗯,您說。”
“嗯嗯。”
“哈哈,還是您來吧。”
電話里沈清辭不知道說了什么,秦鍵笑了一下。
“我沒問題。”
“嗯嗯,好好,那曲目?”
“拉三的話,”秦鍵思考片刻,“會不會太長了?”
“哦哦,就第一樂章啊。”
“明白,嗯嗯,我想想明天給您回復,嗯您放心。
“我也是這個意思,肖邦這次就算了。”
“好的,晚安,您也早休息。”
掛了電話秦鍵長出一口氣。
“怎么啦?”段冉湊上關切問。
秦鍵:“沈老師讓我做這屆華韻賽鋼琴比賽的開幕表演。”
段冉欣喜:“我們可親可愛的秦鍵學長要給學弟學妹們做表率了哦。”
秦鍵干笑了兩聲:“沈老師想讓我和夏指演拉三第一樂章。”
“唔——”
段冉知道拉三對于秦鍵意義非常,如果秦鍵演了,那就是他在國內公眾舞臺的首演。
如果只演一半,效果肯定會大打折扣。
片刻,她提出建議:“帕格尼尼怎么樣?”
秦鍵:“我也在考慮。”
段冉分析道:“帕格尼尼本身就是你上一屆的奪冠曲目,而且篇幅大概只比拉三第一樂章長一點。”
頓了頓接著補充:“二十五分鐘差不多,加上樂團上下場,30分鐘一個開幕表演我覺得剛剛好。”
“似乎也沒有別的更好選擇了。”
秦鍵做了決定,考慮到協奏曲的長度,考慮到樂團也要有出彩的部分,確實沒有比帕格尼尼更合適的作品了。
今夜的柏林到處都在狂歡。
酒店里的二人也在匆忙的旅途中過了一個特別的平安夜。
特別之處在于有人將自己裝點成了夏娃的禁果,吃的人自然是雙重幸福。
凌晨兩點。
“開心了嗎,秦老師?”
“呃——”
吃飽喝足自然是要大干一場。
圣誕節一早,整個團隊久進入了忙碌的工作當中。
在柏林愛樂大廳錄制獨奏樂器對于阿斯特團隊也是一個新的挑戰。
搭建舞臺和各種錄音設備足足花了一個小時。
為了這趟行程,阿斯特把他珍藏了十年的老伙計也帶了過來。
他小心翼翼的將兩只細長的金色話筒懸掛在了舞臺上方,距離鋼琴響板約有3米左右。
阿斯特自豪的為這對‘金耳朵’介紹道說。
“它們是話筒屆的勞斯萊斯。”
“哇哦。”保羅很捧場。
阿斯特喜歡保羅的表情,同時他也樂于向身后的兩名年輕的鋼琴家說一說錄音的事情。
在現代電子技術高度發展的今天,以數字調音臺、處理器以及數字錄音機為代表的數字技術的廣泛運用使得聲音信號的傳輸和儲存達到了極高的技術水準。
比較而言,作為聲音拾取部分的話筒是錄音音響系統中技術指標最為薄弱的環節。
換句話說,話筒對錄音音質的影響要遠遠大于其他部分。
“怎么講?”秦鍵也跟著好奇了起來。
阿斯特繼續說道:“這是話筒的特殊結構所決定的。”
他指了指鋼琴上空的兩個話筒。
“他們綜合了聲學、金屬制造工藝以及電子學等多方面的技術在其中。”
“bk4040,單點舞臺的錄音之王。”
“頻率特性均衡。”
“方向明確,幾乎零失真。”
“聲壓承受力非常強大。”
阿斯特搭建拍了拍秦鍵的肩膀,“一會兒你可以盡情的釋放你的雙手。”
秦鍵受教的點了點頭,“謝謝您。”
他不懂錄音,更不懂錄音設備和專業名詞,即便聽了這么多還是一知半解。
專業的事情就交給專業的人處理,他向貫徹這一想法。
看阿斯特信心滿滿的樣子,他對這接下來的唱片錄制更加充滿了期待。
而且阿斯特最后一句話說到了他的心里。
那正是他想要的。
舞臺搭建好,接下來的兩天,秦鍵與整個錄制團隊進入了徹底的封瘋狂忙碌。
段冉除了照顧秦鍵的飲食起居外,在秦鍵工作的時候她會安靜的在后臺了準備她的音樂會曲目。
兩日一晃而過。
圣誕節當天的錄制結束后,秦鍵與阿斯特錄出了一版兩人都較為滿意的母帶。
秦鍵做到了,并再次證明一個頂尖技術流的鋼琴演奏者是如何利用手指完成那些本不可能完成的演奏內容。
不過二人不打算白白放過沃恩為他們爭取到的音樂廳使用權。
第二天上午,他們再次錄制了三版。
錄完之后再做比對,秦鍵聽過心里還是有些....
但是他必須承認整個團真的已經為他盡力了。
不過最后的最后他還是提出了,“最后一遍。”
阿斯特欣然點頭,盡管他也已經格外疲憊了,但他知道這兩天最疲憊的不是自己或任何一個技術人員。
秦鍵對音樂的一絲不茍讓他感動。
作為他,愿意為這樣的年輕人再出一把力。
12月26日晚七點,秦鍵在休息了3小時后再一次坐到了鋼琴前。
這一次,不論成敗他都認了。
“或許我想要的聲音根本就是我想象出來的。”
他心笑著自己,長嘆一口,專臉對著臺下的阿斯特比起了一個ok的手勢。
三秒后。
他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