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鍵錯了嗎?
或許吧。
這也是大多數年輕男人在這個戀愛階段的通病,自以為是。
他們以為他們準備好了,也掌握了一切,實則可笑至極。
這與感情程度和好惡無關,純粹的大男子主義心理作祟。
但是反觀這一點,這也是這個年齡階段男人可愛的一面,他們會因為自己在戀愛環節中一個很小的失誤而捶胸頓足,或通過其他的的方式表現出自己的悔不當初、懊惱不已。
讓女人很輕易的就能感受到他們的‘真誠’,接著得到原諒。
話說回來,段冉心里還真沒什么小別扭,一來她相信秦鍵肯定不是故意的,二來就算秦鍵是故意的也沒什么大不了。
被自己喜歡的人口花花兩句有什么所謂?
至于是否被尊重這樣的問題,她壓根就沒有思考過,想一想之后還有些回避。
因為她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用實際行為告訴了她男女關系之間向來就沒有尊重可言。
秦鍵的道歉預示著他的心理狀態,從這一狀態上段冉可以真切的感受到對方對于自己心理某一點上的在意,哪怕是連她自己不在意的地方。
這,才是她在意的。
晚上剩下的時間里,兩個人在窗邊,一個抱著茶水,一個端著啤酒,像是兩個老友,一聊聊了很久。
段冉的這幾個月還是和以往一樣,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練琴和睡覺中度過。
相比而言秦鍵這邊還是要精彩一些,畢竟有莫斯科一行。
凌晨01:40。
“對比拉三而言,拉二也有它非同一般的魅力,我之前以為.拉赫瑪..”
秦鍵講到這里忽然停了下來,一口飲盡了最后一口啤酒。
“上床睡吧?”
秦鍵放下空蕩蕩的啤酒罐,像是在問眼前的空氣。
房間內還是沒有動靜。
片刻,他低頭看著趴在自己大腿上的小女人,心道十分鐘前對方還興高采烈的喊著不想睡,這就睡過去了。
不由地搖頭一笑,秦鍵起身一個公主抱抱著段冉起身走向了大床。
熄滅了燈,秦鍵主動的領取了懲罰。
感受著懷中小人兒給自己帶來的踏實感,秦鍵也緩緩的閉上了眼。
不知道今晚評委們的酒會進行的如何,也不知道明天的報道現場又會是什么樣子。
此日一早,段冉睜開眼睛的時候,陽光灑滿的整潔房間內,鋼琴前的秦鍵正安靜的拿著兩份表格安靜的看著,如同她私密小空間里的一件精美擺設。
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嘴角露出了笑意,這樣的清晨足夠夢幻了。
除了小腹有點點不舒服。
段冉起身下床穿上了拖鞋,緩緩的走到了秦鍵身后,環住了對方的脖子,彎腰貼了上去。
“早安。”她輕聲說道。
“早安。”秦鍵抬手將左肩上的手握在了手里,輕摩間,目光依然在眼前的表格上。“睡好了嗎?”
“睡好啦。”段冉笑了笑,她昨晚太累了,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睡著的,就到了現在,“你忙你的不用理我,我自己趴一會。”
兩人保持著這個姿勢不再說話。
直到門鈴響起,秦鍵才將手中的東西放下。“去刷牙,飯來了。”
“好~”
侍者推來的餐車上,秦鍵又看見了該死的紅菜湯。
選了幾樣精美的糕點和兩份甜湯,秦鍵將餐具擺好時,段冉也從衛生間走了出來。
一頓愉快的晨間早飯開始。
“這個土豆泥好好吃,你早晨幾點起的。”
段冉喂了秦鍵一勺。
“六點半就睡不著了,七點起的床。”秦鍵嘗過之后,像是發現了什么新大陸,“哎嗨,確實好吃,里面是不是有芝士啊。”
“嗯哼。”段冉又喂了他一勺,“怎么樣,早晨有什么收獲?”
“我打算一會給林君姐打個電話,有幾個地方我看不懂。”秦鍵答道,“我發現同樣的片段部分,瑞俄斯貝克曲線圖里記錄的一些片段與十二平均律的理論值相比,鋼琴的高音明顯偏高。”
段冉雖然還沒有仔細研究過這份圖表,不過秦鍵的話她一聽就明白了,“會不會是因為寢室太濕了?”
“不可能,與場地沒有關系。”說到這里,秦鍵突然放下了手中的薄餅,“段冉,你把昨天的優盤拿來,再放一下我們的錄音。”
“好。”
段冉忙放下勺子,起身取過了優盤和電腦,秦鍵也沒閑著從鋼琴上拿過兩人的表格,從背包里拿出了一個電子校音器。
首先響起的是段冉的月光三。
對照著曲線,音樂和表格的曲線同樣也出現了秦鍵剛才所說的問題。
到了秦鍵的月光三,不但有高音偏高的情況,甚至從消音器里的指針波動顯示在車爾尼練習曲里還有低音偏低的情況出現。
這更加讓兩人感到新奇和不解。
“你聽的出來嗎?”秦鍵在這一處暫停了下來,問道。
段冉搖了搖頭,“聽不出來。”
段冉的搖頭讓秦鍵徹底放棄了,在他的心目中對方的耳朵是在自己之上的,尤其是在聽低頻和快速的東西上面。
“嗯————”秦鍵略有些沮喪的嘆了嘆。
“沒關系啦,回來問問廖老師,她肯定知道怎么回事。”段冉安慰道。
秦鍵點頭,“也只能如此了。”
“好啦,快吃吧,來張嘴。”段冉又喂了他一勺土豆泥。
“啊。”
看著段冉再次抬過來的胳膊,秦鍵又不小心從對方的袖口看到了點什么,不由得又想起今天早晨他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手并不老實的握著什么,但是他發誓他絕不是因此而故意在床上多呆了半小時。
“你真乖。”
“呃...還好吧。”
早飯結束后的分工很明確,秦鍵給廖林君打電話聊起了兩份圖表。
段冉練琴。
盡管電話里廖林君盡可能的用秦鍵能聽懂的語言在解釋這個問題,但是秦鍵越聽越迷糊,問題也越來越多,已經將問題從圖表延伸到了律學。
“等一下林君姐,這個我懂,可是冠音外側的兩個弦止住之后,不就只剩下中間弦了嗎?那樣的話按道理同樣的力量下低音不可能會低那么多啊!”
最后電話里傳來了廖林君的一聲笑嘆。
“行了行了,秦鍵,你別糾結了,這個東西在實際演奏中可以忽略不計,它是屬于律學理論的知識,等以后有時間我再給你講吧,你倆去報到了嗎?”
秦鍵本來還想繼續問點什么,他覺得自己已經有點眉目了,而且他的看法和廖林君不同,這個東西是可以被運用到實際演奏中的,雖然很難很難。
不過目前也只能作罷,“我倆打算下午去,林君姐,你和沈老師什么時候到?”
電話里,“我這一趟初賽我就不過去了,他明天上午就到華沙,你們到時候聯系。”
“好的林君姐。”
“加油吧,還有選琴的問題明天他會和你詳細說,好好享受這段時間吧,初賽結束之后你可就沒這么悠閑了。”
“啊?”秦鍵沒搞懂對方的意思。
就在這時,“hi,奸!”
電話里被亂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