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靜當時選擇音樂教育這個專業的事情秦鍵是不知道的,后來何靜告訴他的時候他心里還有點不舒服。
在他的眼里對方是應該去拿演奏家的文憑而不是那一張教育行業的入場券。
但是事已至此也沒有辦法改變什么,不過好在知道對方一直在努力的練新作品,甚至每天練琴的時間不次于自己之后,他才放下了心。
人各有志,既然何靜選擇了自己想做的事情,那他就盡可能地幫助對方就好。
況且他現在有屬于自己的能力和資源。
自己手里有現成的克里斯初級教材,而且還有沒有讀完的中級指南,或許未來還有更高級的東西,這些都是屬于他僅有的機密。
“你覺得我可以嗎?”何靜笑道。
秦鍵認真的點了點頭,“一定可以。”
互道晚安。
秦鍵離開了何靜的房間。
回到自己的床上,秦鍵打開手機,群里已經通知下來了明天的日程安排。
‘上午十點趕到柴可夫斯基音樂學院的拉赫馬尼諾夫禮堂進行參觀。’
‘中午一點在柴可夫斯基音樂學府的食堂就餐’
‘下午三點在禮堂進行研討會的開幕儀式’
‘晚上七點在柴可夫斯基大廳由柴可夫斯基音樂學院交響樂團攜手帕爾曼獻上拉赫瑪尼諾夫專場音樂會’
“帕爾曼。”
秦鍵的目光落在了帕爾曼三個字上,霍老的最后一個閉門弟子。
良久。
他嘆了嘆。
他明白為什么這么隆重的活動會由這位老人家來開幕。
眾人皆知,拉赫瑪尼諾夫在世的時候就與霍洛維茨有著很深厚的感情。
所以作為拉赫的作品研討會,霍老的最后一個徒弟來開場也是無可厚非的。
更有言,拉赫的第三首鋼琴協奏曲本就是為霍洛維茨寫的。
這感情,能不深嗎?
這里特此強調一下,是真的好友,不是好基友。
突然手機上的信息數1,秦鍵退出了群聊頁面。
特別關注的下一格,一條新的信息出現。
沈清辭:是帕爾曼的學生。
“唔————”
一夜無話。
次日一早,華國院和海院的師生團隊被安排到了一輛大巴。
一輛輛大巴車駛出莊園,朝著柴可夫斯基音樂學院駛去。
一夜大雪,將半個莫斯科裝點的更像是一個銀裝素裹的老人,熙熙攘攘的街頭,偶爾還會看到幾個背負著破舊行囊的流浪漢。
車里的眾人對于接下來的行程顯得有些興奮。
一位俄國專職翻譯在車內像是一個專業的導游為大家為大家講述著俄國的音樂文化發展的歷程。
他的中文著實不錯。
“從十九世紀九十年代以來,俄國資本主義經濟高漲,形成了壟斷組織,國家跨入了帝國主義階段。”
“世紀之交的大動蕩中,大革命的高漲時期,俄國成為了歐洲革命的運動的中心。”
“沙皇政府越是搖搖欲墜,越是拼命掙扎。”
翻譯一邊大聲講著,秦鍵一邊回憶著李三立在講述俄國音樂文化形成的時候給他描述的當時的社會情景。
斯托雷平執政時期,強化了憲兵警察制度,大肆屠殺人民,結果引起了一場強大的革命運動。
就在眼前的這片窗外的這片土地,秦鍵嘆了嘆。
“在這個社會敵對勢力矛盾沖突激烈的時期,各式各樣的社會哲學思潮獲得了廣泛的關注傳播。”
“其中影響最大的最廣的是馬克思主義學說和其決然對立的神秘主義哲學。”
“生活在這個時期的俄國文化藝術界的人士,盡管他們大多遠離社會動蕩的漩渦,但是他們的思想和創作或多或少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沖擊。”
“在此時的一位俄國音樂家——拉赫馬尼諾夫身上,我們可以察覺到時代的變遷和思潮的影響在他的藝術中打上了特殊的烙印。”
夏樹聽到這一句終于忍不住了,問向一旁:“師哥,這句話他要表達什么意思?”
秦鍵的目光已經隔著車窗遠遠的落到了柴可夫斯基音樂學院的大門上了。
“他的意思大概就是就是——馬上就到地方了,剩下的你們自己感受。”
夏樹啊的一聲,大巴車緩緩地停了下來,看向窗外時不覺驚道:“好厲害。”
誰厲害?
秦鍵沒搞懂夏樹的腦回路是怎么轉的,只能起身道:“下車。”
夏樹‘hai!’了一聲,接著跟在秦鍵身后下了車。
柴可夫斯基音樂學院今天是真的熱鬧,迎來了一大隊的各色人馬。
各個隊伍的組成部分基本都是學生居多,所以遠看整個團隊看起來像是一個冬令營。
在活動負責人的帶領下,眾人走進了校園。
仿佛一個現實版的童話,糖粉般的白雪覆蓋在一座座莊嚴古老的群筑。
踩在這座有一百四十年之久的學校里,秦鍵一時間也有些感慨。
作為一座學校,柴可夫斯基音樂學院在教學上的輝煌時眾人皆知的。
目前世界上最正統的三大鋼琴演奏學派之一的俄國鋼琴學派就是起源于這里。
在那個群星璀璨的二十世紀,俄派鋼琴曾耀眼與世界鋼琴演奏之林,和德奧派,法派并稱為世界三大鋼琴演奏學派。
拉赫瑪尼諾夫,斯克利亞賓,霍洛維茨都是從這里走出的。
秦鍵正思索著,身后傳來了沈清辭的聲音:“覺得這兒怎么樣?”
“挺好。”秦鍵停了下來,“就是冬天有點冷。”
沈清辭笑了笑,“其實去年華韻賽剛結束的時候我和林君還商量過要不要推薦你到這里上學。”
“哦?”這事秦鍵沒聽廖林君提過。
“當時聽完你的帕格尼尼主題狂想曲之后,我覺得你的個人風格還是偏向于俄派鋼琴的情緒處理,那個時候我就發現你的演奏是以手臂力量作為基礎,所以就動了這個心思,不過最后你廖老師還是堅持想讓你去維也納。”
“原來是這樣。”秦鍵笑了笑,“其實我個人對俄派鋼琴還是挺感興趣的。”
“那這次正好有機會你可以多聽一聽看一看,柴院對俄派鋼琴的研究和訓練在全球范圍內的學院派中都是數一數二的。”
“柴院也要開拉赫的音樂會嗎?”秦鍵詫異。
沈清辭:“當然。”
二人說著,沒一會的功夫,眾人就來到了拉赫瑪尼諾夫音樂廳的大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