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斜陽透過窗,落在了會議室的圓桌。
華國音樂學院辦公會議室,各系教研室主任圍坐一圈。
大佬們的會議。
坐在最中央的的是華國音樂學院院長吳青。
“那關于校慶的事情就勞煩諸位多費心了,誰還有補充意見?”
六十周年校慶對于華國院是今年的頭頂大事,眾人也都是學院的各部元老,不少人本身就是畢業于學院,留校至今,親眼見證了學院幾十年的變革發展。
這里凝聚了眾人的心血。
見沒有發聲,吳青的目光落到了距離他最遠的一個身影,隔空問道:“清辭,你有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沈清辭這次的回歸是每個人都沒有預料到的。
作為華國院建校以來最優秀的鋼琴系畢業生,以第一屆華韻賽鋼琴組第一名出走歐洲,接連在各大國際賽事上橫沖直撞,拿下數座大獎,一舉躍升成為了國際知名的華國鋼琴演奏家。
雖然后來不再活躍于公眾視野,但眾人清楚,近年來,他隱居幕后并沒有閑適下來,大量引進國外正版鋼琴樂譜,編著翻譯,接連修稿起草了兩套國內鋼琴考級教材,致力推動華國鋼琴的發展。
此次回到母校,接替了鋼琴系教室主任一位置,也算是有了一個實至名歸的官方職位。
吳青話音落下,眾人的目光都望了過來。
除了感情問題之外,沈清辭向來都是個利索的人,開會不是敘舊,有工作就談工作,“院長,我回國前接到了契爾曼院長的邀請,年底在柴可夫斯基音樂學院有一場拉赫馬尼諾夫的鋼琴作品研討會。”
“這事我知道,對方學院的邀請函上周就送到了,”吳青道,“我還打算下來找你好好商討一下,這次我想讓你帶幾個博士研究生一起去參加,你剛接手鋼琴系的工作還不太了解情況,我回頭列個學生名單你挑選一下,有幾個苗子還不錯。”
沈清辭點了點頭,說道:“我也是這么想的,不過我要點名借一個系外的人。”
“誰?”
“2014級音樂學新生,秦鍵。”
話音一落,會議室里一陣竊竊私語,今年的新生比往年確實多了幾個不錯的,不過要數名頭最響,那就是秦鍵,只是眾人詫異的是這孩子填報志愿的時候是不是寫錯了編碼。
吳青一副早已料到的表情,笑道,“好,還有什么問題你盡管提,學院會盡力配合你的工作。”
沈清辭道:“沒了。”
就在這時。
“不行。”
一聲蒼勁沙啞的聲音讓會議室頓時安靜了下來,眾人神色一稟,紛紛望去。
坐于吳青左手,圓桌第二的位置上,一個抱著拐杖仿佛快睡著的老人緩緩地抬起了頭,渾濁的雙目掃過眾人。
“我不同意。”
擲地有聲。
“沈小子。”
“終于回來了。”
男生公寓樓。
404幾人身上還穿著迷彩服,推門而入,一股悶熱的味道。
“開窗戶透透氣。”
王小亮嘆道,“回來還有點不舍得,還想在那多待幾天。”
“先照照鏡子吧,再軍訓曬幾天,估計你掉到煤堆里我們都認不出來了,”陳唐杰一把脫掉了衣服,片刻,“唉。”
一聲輕嘆。
中午成功的結束訓練審閱工作后,三個連隊的師生和七名教官在食堂開了一場歡送會,不僅有食堂為大家準備的可口飯菜,還有第一天眾人被破上繳的零食。
道別就在眼前,尤其是經過了昨晚,大家對這些可愛的教官們,對那塊揮灑過汗水的土地更加不舍。
不過就像胡龍在離別前送給大家的話,“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十天的相處,有烈日下的負重奔跑,也有夕陽后的歌聲歡笑,這對于每一個參與者都是美好的回憶。
“我相信這十天對于你們未來的人生是一段難忘的經歷,對我而言也是。”
“我會記住你們每一個人,也請你們把紀律和集體永遠牢記在心中。”
“希望你們回到學校之后能更加奮發向上,為社會創作出更好的音樂。”
“有機會我們會去看你們的演出表演,那個時候我希望我能自豪的告訴臺下的人,臺上都是我帶過的兵。”
“你們有沒有信心?”
“有!!!”
“又不是以后見不到了,教官不是說了校慶會學校看咱們嘛。”陳唐杰說道,“軍訓結束了,咱們也該好好努力了。”
“是啊,該開始為接下來制定計劃了,大家都得忙碌起來了,”王小亮說著突然扭過頭,“鍵哥,你昨天晚上和我們說的是真的嗎,你真打算建社團嗎,你要搞得話,我第一個報名,雖然我的專業和你的社團主題不太相符,不過搖旗吶鼓算我一個。”
秦鍵將迷彩服換下折好,放到了一旁,轉身道,“真的。”
目光掃過三人,“這個社團我也是軍訓這幾天勾劃出來的,現在的思路基本已經清晰了。”
“而且一定要建。”
見秦鍵如此果決的態度,陳唐杰也不由也放下了手里東西,湊了過來:“雖然不知道你為什么一定要搞個歌劇社團,不過也算我一個,你搞歌劇總不能少了樂團吧,到時候給我封個管樂組首席就行了,哈哈哈。”
“也算我一個。”
三人望去,鄭峰左手的鼓槌換了兩個圈,變魔術般的到了右手上。
“西打民打我都行。”
一個好漢三個幫。
秦鍵看著三個室友,點了點頭,沉聲道:“謝各位。”
“謝啥,咱們404可是一體的。”王小亮少有的一本正經說道,“我替小可愛報個名,她肯定愿意參加。”
接著挑釁的看了一眼陳唐杰。
陳唐杰沒搭理王小亮,看著秦鍵繼續說道:“我估摸著你要真建社團雅茹也會參加,有她的加入,低音弦樂組暫時也不用擔心了。”
“對啊,”王小亮一拍手,“鋼琴部有你和夏樹,現在就差就差....”
說著他不由得走起了眉頭,“好像差的還不少...西洋樂我還真不是很懂,杰哥你怎么說。”
陳唐杰接過話,“樂團差的聲部多暫時沒關系,實在不行等社團納新的時候,咱們掛牌招兵買賣,以秦鍵在新生中威望,再加上我和鄭峰可以想辦法籠絡點管弦新生,搭個樂團框架不成問題,現在主要的問題是聲樂系,歌劇不像交響,光搞個樂團出來根本不夠。”
王小亮表示極大的贊同:“對,樂團框架出來了,咱們得想辦法找幾個歌劇演員。”
二人說的這些,他不是沒有想過,只是現在八字還沒一撇。
有些話還為時尚早,甚至他還沒有一套完整的知識體系——‘如何排演一部歌劇’。
但是他沒有太多時間等下去。
他在大學的時間并不多,除去自身練琴和十月底去德國錄制唱片以外。
魔笛的情報,亞大和奇拉的登臺首演,都是他需要在接下來的一到兩年內完成的。
前者關系到空間的情報系統,他需要探究這東西是干什么的,第一個情報已經被他錯過了。
盡管眼前人力物力排練場地等等都還是客觀問題,但他的班底必須要提前布置好。
14級新生,就是最好的資源。
“秦鍵,我覺得聲樂部分你可以從寧仟夏下手,我看你倆昨天晚上不是聊的挺投機的嗎?”
陳唐杰話音剛落下,秦鍵的手機響起。
一條短信息。
“到你樓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