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臺樓上,文武百官并列,帝辛高坐于頂,眾人同為圣人賀。
帝辛雖然矚目,但是今日陳慶才是最閃亮的主角。
也有不少人在擔憂,自古圣人皆是死后成圣,生而為圣,有史以來,陳慶是第一個,沒人會知道陳慶帶給大商有什么影響。
當然,也不會有人在這個時候故意觸帝辛和陳慶的眉頭。
這兩人,一個是人道至尊人王,一個是人道極致人圣。故此,這是這場滿是恭維的話語。
別人的好話只能聽一聽作罷,月上高閣,滿座皆散,摘星樓只有帝辛和陳慶兩人。
已經發誓不會醉酒的帝辛,也是紅光滿面,他醉了,卻也悄悄的拿出一塊醒酒氈的碎片,雖然不能立刻醒酒,卻也頭腦清醒不少。
帝辛在演義中確實是一個暴君,但是這個時代的帝辛卻更加偏向史時,他此刻除了奢華一點,并沒有任何禍害國民的舉措。
望著一旁在建的摘星樓,陳慶不由得搖了搖頭,讓帝辛心中微微一涼。
“愛卿,可是寡人太過奢侈了?”陳慶不說圣人之名,單就是此前展現出來的本事,他的勸說遠比王室要來的更加接近真實。
陳慶微微一笑,想起來記憶中的一則故事,說道:“我聽聞,陛下前些年得到一副象牙筷子,子箕曾言,大王會不用陶碗,改用犀角杯,不吃粗茶淡飯,改口山珍海味,不住宮殿,改用高閣,遂有了鹿臺和摘星樓!”
陳慶看向帝辛,帝辛臉色一變,心中微微一涼,但還是沒有發作。
“愛卿可是覺得寡人有些奢侈了?”
陳慶又搖頭,讓帝辛有些摸不著頭腦。
“大王,我之意,非是大王奢侈,而是大王還不夠奢侈!”陳慶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容。
這一笑,讓帝辛微涼的內心再度火熱起來。
“作為一國之君,萬乘之尊,這點排面若沒有,如何配得上人王之位!”
帝辛來到陳慶身邊,當初文武百官,除了幾人外,幾乎都是反對鹿臺和摘星樓的建造,他想聽到陳慶不一樣的聲音。
“這摘星樓推倒重建吧!太過小氣了,大王可是要以晉升天帝為目的的!這等小樓,配不上大王的身份啊!”陳慶說完,天空一聲霹靂,宮殿門口趴著的白澤也驚首看去。
這是某人怒了!帝辛還心有余悸,畢竟這是天,但是陳慶成為圣人,萬法不侵,就算是天雷也得繞道。
“這新的摘星樓,我來為大王設計吧!”
帝辛這一刻都快感動哭了,以陳慶圣人的身份,他要建一座摘星樓,滿朝文武絕對不會有一絲意見的。
“愛卿,這費用到還好說,可是這流言蜚語!”內心雖然激動的不行,但是表面上帝辛還是非常勸阻的,那表情,就像百官勸他不要建摘星樓一樣。
“大王,不管是建摘星樓還是平定西岐,亦或是為了以后一統神州,踏足天帝之位,這一條路上,僅僅我一人是不夠的!”
“其他人也只會夸夸其談,若真有一點實用才干,寡人早就討伐了西岐了!”
“并非他們沒有一絲才干,而是利益不足以讓他們心動!大王,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上至九天之雷,下至幽冥黃泉,每一個物體存在,都有他必然的作用,只是很少有人去發掘而已!”陳慶說道。
帝辛只能點頭,若是其他人說這話,肯定被噴,哪怕是死后為圣的人,就算他說了這句話,也會被人為篡改。
這是身份上的改變,讓人有了足夠的話語權。
“那寡人就靜待愛卿佳音!”帝辛十分高興的說道。
陳慶頷首微笑,目光望向西岐的方向,哪怕夜里,血色依舊,空氣中也彌漫著悲傷的氣息。不像朝歌,金蓮遍地,國之歡喜。
順著陳慶的目光,帝辛看到了西方一片血紅,明白了陳慶的想法。
“姬昌去世了,三山關總兵和我說,是鳳凰他老人家親手攝去了姬昌的靈魂,只為換取一聲鳳鳴岐山!”
一聲鳳鳴岐山,這是鐵一般的事實,換而言之,此前若有人說姬昌的檄文有假,或許還有人信,但是鳳鳴岐山一響,扣在帝辛頭上的屎盆子就再也洗不掉了。
好在陳慶生而為圣,無形中淡化了姬昌的謀劃。
“葬禮規格呢?”陳慶笑著問道:“西岐可是兩位國君加上一位世子啊!”
“皆是九兵之禮!”
九兵是帝王家的殯葬禮儀,一般諸侯只能用八佾之禮,自從帝辛廢除了活人殉葬,帝王的九兵,實際上已經是八兵之禮。
兵是權力,佾是禮節,地位的不同,代表著殉葬的規則也不同。
“姬昌死后成圣,雖說九兵之禮有些過了,卻也不會有人說什么!”陳慶也是圣人,當然明白,圣人就喜歡打破規矩。
“這么說來死了不少奴隸吧!”陳慶笑著說道。人命在這個時代實在是太不值錢了。
以至于陳慶都能無視甚至能笑著說出生死。
“七百余奴隸而已!”在這個時代,奴隸和畜牲差不了多少,奴隸死了,都不能叫死,該叫肔!甚至幾千年后,一些地方話中還是能聽見這個字有關的詞,肔魚,肔雞,在這個時代,奴隸和魚雞沒有多大區別。
“如此,我們也該將王牌出動了!”
帝辛一聽是王牌,心中也是激動萬分,半個多月來接連尋不到陳慶的不滿,皆化為短短一句。
“到底是什么王牌?”
是的,帝辛很好奇!
“大王可曾記得早年你曾不許人用奴隸祭祀!”
帝辛點頭,只是這和王牌有什么關系。
雖然并沒有太大關系,但確可以極大的撬動西岐的奴隸。只要接下來的政策得到實行,西周的奴隸,都將是定時炸彈。
“是有這么一回事!可那王牌究竟是什么?”
“全名皆兵!”陳慶笑著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作用,而推動這群人前進的就是利益!一旦商人的利益受損,他們要做的無非就是壓制,壓制不住就會反撲,反撲不了就會默認,默認新的獲利群體成為利益的分享者。”
說但這里,陳慶話鋒一轉,說道:“可如果這利益受眾方是奴隸呢?商人會怎么想?”
“這可是要挑起奴隸抗爭么?太危險了!”帝辛蹙眉,陳慶的腦回路太過清奇,他感覺有些跟不上。
只是,帝辛也是久經沙場的人王,直覺告訴他,奴隸翻身,并不是什么好事。
“只是給奴隸一個希望,一個拼搏的動力而已,奴隸不是民,王牌是全民皆兵,而這只是給奴隸們畫上的一個大餅,僅此而已!”
陳慶的目的很簡單,用奴隸們的死亡和功勛,換取極少一部分奴隸的翻身,讓他們成為平民,成為下位貴族。
用此來調動平民的熱情,成為貴族,應該是所有人的目標,陳慶不信他們會不動心。
在這個時代,人間富貴貴族才能享受,大好男兒,誰不愿意去博一個前程。
只不過,奴隸們究竟有幾人能成為平民,幾人能成為貴族,還未可知呢!
有時,一個希望,值得有人拿一條命去賭!一如老秦軍功制,老秦人以一國之力戰六國,到最后,已經不是帝王在領導軍隊了,而是軍隊在拖著整個國家,不停的征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