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不狠不足以成道
“若說宗門弊端，那最大的弊端，應該就是向心力不夠了。”
這一點其實宗門的一些底層弟子都是知道的，但知道是一回事，想要改變又是另一回事了。
這并不容易，除非有一強大人物，以絕對偉力鎮壓一切不從。
但眼下來，在這宗門之中，根本不具備這種條件。
除非張子陵站到臺面上，以張子陵的身份，那些宗門高層未必敢反駁什么。
但這也只是一種可能而已，畢竟無論是誰，想要提升宗門向心力，那就是要削平眼下的諸多山頭，這過程中，必定會得罪很多人。
有人為宗門利益，不計較這些，但自然也有一些人，利欲熏心，到時候未必不會生出是非。
張子陵跟太皇到底還是有很大區別的，太皇橫渡輪回歸來，哪怕這其中出現了問題，一開始，還是無人敢試探什么的。
畢竟太皇那樣的一尊絕世兇人，真的惹毛了是不介意揮動屠刀大肆殺人的。
就算是宗門弟子，那又如何？太皇殺起自己人來，那也是十分心狠的。
不狠不足以成道，不狠不足以殺戮萬千異族。
別的帝族宗門大教對此或許不甚了解，但在太一門之中，卻是記錄了相關信息。
太皇鐵血手段，以非凡之力，建非凡之功，正因為如此，到現在為止，張子陵其實都不曾遇到太大的麻煩。
不然的話，一尊帝橫渡輪回歸來，難道真沒有人暗懷詭譎嗎？只是不敢罷了。
“是啊，宗門向心力太過淺薄，九大主峰，太過分散了。”
黎庸聽到張子陵的話，微微嘆了口氣，說實話，太一門這種樣子，罪魁禍首不就是眼前之人嗎？
只是黎庸無法怪罪到張子陵頭上罷了，太皇橫壓天地一紀元，那時候誰人敢扎刺？
那時根本不存在向心力不足的問題，太皇是主心骨，其他人只能俯首聽命罷了。
“我有心使得宗門九大主峰化為一體，只是困難重重，總有人覺得這是傳統規矩，覺得九大主峰是根本所在，不容改變。”
“迂腐固化，卻不懂規矩本來就是要被打破的，不能適應時代，就應該被放棄。而想要提升宗門向心力，必須要削平那些山頭才行。”
張子陵聽到這話，微微訝然，隨后輕笑一聲道：“掌門如此急功近利？當前情況下，可是有著外患的。”
“若處于平和的環境下，那掌門就算手段激進一些都是無妨，但現在的話，到時候指不定整個宗門就此土崩瓦解，那也是很有可能的。”
黎庸眸光微轉，沉聲說道：“我的確沒有這種威望，我若輕舉妄動，那的確很可能打破宗門之中艱難維持的平衡，使得宗門四分五裂。”
“故而我需要借勢，借一場東風，讓我大刀闊斧，削平諸多山頭，而諸人不敢生怨的東風。”
張子陵聽到這話，沉默少許，張子陵自然明白黎庸話語中的深意，只不過，這樣做的話，豈不是將自己放在風口浪尖上？
張子陵的初衷，本來就不想招惹什么麻煩。
在這太一門中，張子陵就連宗門大比都不參加，這目的是什么？就是為了減少麻煩。
張子陵倒不是怕了，而是這完全沒有必要罷了。
本身張子陵的太皇身份，是不會對宗門底層弟子說破的。
這只有宗門高層知道，宗門之中那些天驕人杰，或許知道張子陵身份背景不凡，但絕大多數人，應該還是不會知道更具體的情況。
黎庸見張子陵不說話，心中有些急了。
對張子陵這般反應，黎庸早有預料，但黎庸還是有些失望。
這說明在太皇心中，整個太一門的地位，其實是不算高的。
或許太一門徹底崩毀，太皇都不會有絲毫心痛吧？
黎庸想到這里，心中感到有些沉重，只是黎庸不敢生出怨恨之意。
“這也就說的過去了，太皇能逆勢而起，最終破劫成帝，創造奇跡，那就不會不清楚太一門這種情況會留下諸多隱患。”
“太皇當初有著充裕時間，來改變這一切，但最終太皇卻沒有這樣做。”
“要知道，太皇有著足夠偉力，若要改變這一切，誰能反對，誰又敢反對呢？”
黎庸聲音中帶著一絲沉重，沉聲說道：“就算是借東風，那也不會是路人皆知，只會是強壓宗門高層而已。”
張子陵聽到這話，神情淡漠，但想了想，還是說道：“若沒有太多麻煩，那借東風也就罷了，但到頭來，不合心意，指不定會就此反悔，那些失去利益者，因此生出的怨恨之意，恐怕不是掌門所能承受的。”
黎庸臉色微變，沒想到張子陵會是這種想法。
若到時候，黎庸借助東風，狐假虎威，威逼諸峰高層認同自己的意見，到頭來，張子陵卻否決了，那黎庸差不多就是坐在火山口上，隨時隨地都會被徹底掀翻開來。
黎庸吐出一口濁氣，盡管心中有著沮喪之意，但黎庸卻不愿就此放棄。
若不借助張子陵的身份背景，來狐假虎威，那么就算黎庸將來能將宗門內部的矛盾徹底梳理一番，但這需要的時間，恐怕會很長。
而這一紀元，有些時間，無比寶貴，一旦失去，那就萬劫不復了。
“其實我只打算做一件事。”
黎庸不得不解釋自己之后的打算，沉聲說道：“那就是將各個山頭的宗門弟子，都安置到一處，不再以各個山頭作為區分，此后安排不同山頭的宗門弟子組隊在一起，外出歷練。”
“僅此而已，并不會做多余的事情。”
張子陵聽到這話，眸子中露出一絲精芒。
“原來如此，這樣安排，不單是使得那些宗門弟子彼此間建立交情，而且抹去了其身上的山頭標志，等到那些宗門弟子成長起來，那跟其原本所在山頭的關聯，也不會有多密切了。”
“不錯，就是如此。”
黎庸平靜說道：“各個山頭的高層，或許會為了自身利益，否決這種做法。”
“畢竟那些高層，談不上目光短淺，只是有些人會為了自身利益，做些不體面的事情罷了。”
“人性不可考驗，或許有人愿意為了宗門大業付出，但未必支持這種做法。”
“這樣做的好處就是我只要等那些宗門弟子成長起來，那就可以了。”
“至于那些高層，頑固不化，卻是無法改變的。”
未必是頑固不化，也可能是對黎庸本人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