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練長生生前來過這里?”
張子陵微微沉吟,“不過這說不過去啊,哪怕練長生為一尊圣人,那又如何?”
“這地方是古地府深處,想要進來,談何容易?更不要說,這古地府之所以面世,那是因為亂古與那一尊偽仙之間較量,兩者偉力通天徹地,撕裂開無盡維度,才是打穿了這里。”
“正常情況下,其他人誰能進來?”
張子陵眸光微轉,想到某種可能,“或許,已經是鳩占鵲巢,那練長生的執念,已然被血璽入主了。”
這反倒是更有可能,本身血璽跟古地府之間,就有某種很深的聯系。
那天地之中飄蕩的紅色毛發,無疑是在表明血璽背后隱藏的水很深。
隨著張子陵的不斷深入,漸漸這地方連血尸都變少了。
原本這古地府中,萬象凋敝,但唯有血尸,卻是密密麻麻,橫陳無數,看起來像是一片停尸養尸之地。
而現在,血尸數量屈指可數,但張子陵能感覺到,那些血尸身上的氣機,變得愈發恐怖了。
“這里莫非是養尸地?”
“以無量血尸,孕養出絕世兇物?”
張子陵眸子中有精芒流轉,“死之極盡,褪盡死氣,由陰轉陽,難道說,有人不甘心就這樣死去,要尸體通靈,輪回往生?”
這已經值得張子陵重視了,這地方藏有驚天大秘,哪怕張子陵身合太皇的帝道道果,未必就可以百無禁忌。
在這背后,有與帝同等層次的存在,這值得張子陵慎重。
其實在這之前,張子陵未必沒有猜到這種結果。
古地府,本來就是龐然大物,張子陵孤身一人進來,的確有些捉襟見肘,只不過,就此放棄,卻非張子陵所愿。
無可奈何之下,張子陵只能繼續往前。
在張子陵隨同那練長生的執念,通過那通道離開之后,韓宗玉卻還在那練長生尸身外苦等著。
苦海,雖說是人體之中一秘境,但卻自成天地,故而張子陵的離開,韓宗玉是沒有發現的。
韓宗玉并不知道這一切,不過此時,韓宗玉也遇到了很大的麻煩。
那七星陣外,有詭異不祥沖擊大陣。
七星陣自然了得,在古史中有很大名氣,可想而知,這等大陣,的確有著非凡之處。
奈何,七星陣不全,只有四面陣旗,還剩下三面陣旗不顯,這七星陣的威力就大減了。
那四面陣旗,作為這七星陣的陣眼,像是一顆顆星辰流轉,有無盡星光,絲絲縷縷垂落,匯聚成山海,而韓宗玉,就處于這無邊山海的中心位置。
“咔嚓!”
突兀之中,有一顆大星,陡然一黯,像是有一種莫名偉力,從那大星之上撕裂開來。
“不好。”
韓宗玉臉色發綠,那所謂大星,就是陣旗所化,看樣子像是要堅持不住了。
“這可如何是好?”
盡管那大星很快就恢復過來,從外表看去,似乎沒有什么變化。
但事實上,那卻是在消耗七星陣的底蘊,如果拖延時間長了,指不定會生出不測。
“必須去找圣子。”
事關小命,含糊不得,韓宗玉心中微微發苦。
化龍六變的修為,在外面的世界中,或許也能算是一方豪強,做不到處于食物鏈頂端上,無法肆意妄為,但怎么說都是中堅力量。
可惜,在這里,卻命如草芥一樣。
稍有意外,連搶救都沒法搶救回來。
“轟!”
那七星光轉,浩瀚一擊,打在練長生苦海之上,隨后整個苦海炸開,連帶著尸身也崩毀了。
所有光華暗滅,“怎么可能,那練長生的尸身,血精被掠奪很多,那也就罷了,可苦海為修行之初始,為根基所在,那練長生生前至少為一尊圣人,怎會被我一擊打爆了?”
苦海炸開,無窮黑色物質,傾瀉開來。
那是苦海破滅之后所留存的所有負面力量,此時宛若潮水一般,暗地之中的詭異不祥,對那些黑色物質,卻是十分感興趣。
此時那詭異不祥放過韓宗玉,跑去鯨吞那些黑色物質。
這一刻,韓宗玉才是看清那詭異不祥的模樣。
“三足金烏?”
韓宗玉訝然,“圣子打眼了?那三足金烏居然生出了莫名變化?”
“不對,這不是之前那只三足金烏。”
韓宗玉感覺到了那三足金烏身上,一種洶涌澎湃的氣機,根本掩飾不住,像是要傾瀉開來。
那三足金烏渾身漆黑,通體宛若龍紋黑金打造而成,帶著一種冰冷的金屬之感,卻透著無情淡漠之意。
那是絕對的戰爭兵器,韓宗玉不敢上前。
“那是什么?”
韓宗玉眸光微轉,就見虛空之中,有一條通道浮現。
那通道看起來在不斷變得虛淡,或許要不了多久,就會徹底消失。
“圣子未見人影,莫非是通過那通道離開了?”
韓宗玉想到這里,心中一動,“大約只有這種可能。”
韓宗玉一步踏出,攜帶這整座七星陣一起沖入到那通道之中。
這七星陣依靠陣盤布置,本身十分玄妙,那陣盤是可以移動的。
如此一來,韓宗玉依靠七星陣作為保護,在那通道之中,倒是沒有受到那些紅色毛發的影響。
這算是難得了,不然的話,韓宗玉必定是逃脫不掉的。
至于那三足金烏,鯨吞一部分黑色物質后,發現韓宗玉居然開溜了,此時暴跳如雷,化作黑光,同樣沖入那通道中。
韓宗玉在通道中,并未遇到什么太大危險,只是從通道離開之后,卻是進入到古地府深處。
走到這里,韓宗玉有些頓足不前,不敢四處走動了。
實在是這里,太過可怕。
有各種勢流轉,天地山河天然形成的勢,就是一種天地大陣。
以韓宗玉化龍六變的修為,面對這各種勢,想要安然無恙,實在太難了。
“轟!”
突兀之中,韓宗玉見前方有大光洶涌,有劇烈的打斗聲響起。
“這是圣子與人交戰了?”
韓宗玉臉色微變,在這古地府深處,能跟圣子交戰的,那必定不是弱者。
韓宗玉倒不是擔心張子陵的安危,只是若張子陵被絆住了手腳,那韓宗玉他自己咋辦?
張子陵持準帝兵銅杵,此時在與那練長生的執念交戰。
張子陵沒想到,在這之前,那執念不發難,走到這里,卻是開始為難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