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黑水
“那陰暗面力量增加的幅度更大，如此一來，世界若不能晉升，拓寬天地所能承受的極限，指不定這世界就要陷入永墜之中。”
“也就是說，一旦晉升失敗，這世界直接葬滅歸墟中，都并非不可能。”
張子陵這話，說的韓宗玉心中微感沉重。
“其實這種結果，古史之中早有人想到過。”
“隨著人道不斷攀升，這是無法避免的，利弊本就同時存在，世界要晉升，若沒有人道加持，那是難上加難。”
“若是憑借水元，那就算再多十倍的時間，這世界本身也走不到晉升的邊緣，一切只能是原地踏步罷了。”
這有一利必有一弊，是無可奈何之事。
“古史之中，有人推動天道地道輪轉，想要以此使得陰陽均衡，將黑水逐步消化，只是想要把控這其中的度，何等艱難。”
張子陵輕嘆口氣道：“人隨世移，誰能確保后來者會沒有私心，完全按照前人的意志行事？一旦稍有差錯，就是前功盡棄的局面。”
“除非有人長生，把持天下大勢，方有可能因人成事。”
“只是這世間，成仙的希望渺茫，如此一來，最終反倒是為這世間造成巨大劫難。”
“地道作為天地正統，人間化作鬼獄，這也是理所當然之事。”
說到這里，張子陵神情有些怔然。
“那三足金烏跟黑水有關，難道古史之中記載的那一場巨大災難與古地府有關？”
“這就未必了。”
張子陵沉聲說道：“那一切太過久遠，想要知道其中真相，除非逆流古今歲月，方有勘破的可能，不然的話，依靠古籍之中只言片語，這一切都只能算是猜測而已。”
張子陵前世中破劫成帝，但局勢實在太緊張了，根本沒有時間去逆流古今歲月，看古史之中那一場災難的真相。
“也可能是后來者，在前人基礎上，再次研究出轉化黑水的辦法。”
張子陵眸光幽幽，心中卻是嘆息一聲。
“應該是失敗了。”
“前世之中，這世界晉升失敗，一切的根源，因為那一場滔天大變，使得人族天驕喋血，諸多根基底蘊都消耗大半，以至于后繼乏力，就算天地大運匯聚一身，使得我一路走來，承載天命，破劫成帝，卻也一樣是無力回天。”
“我雖重生歸來，但蝴蝶的翅膀，應該影響不到古地府中的變化。”
張子陵想到這里，突然眸光微轉，心中沉吟。
“倒未必沒有影響，亂古與那一尊偽仙的較量，使得古地府提前面世，這一切未必就注定了失敗。”
想到這里，張子陵對古地府中的變化，更加在意了。
“這些事情發生的太過倉促了一些，若是等我實力強大起來，那時候再來解決這些問題該多好。”
張子陵心中有些遺憾，只可惜，有些事情若是錯過了，就永遠會錯過。
有時候成功與失敗，就在咫尺之間。
“那三足金烏身上，黑光籠罩，很明顯，那三足金烏是一只試驗品，是用來轉化黑水的。”
“看起來，那外面雖說還有黑光流轉，但黑水應該轉化了大半，不能說完全失敗，只是那三足金烏成為了一具血尸。”
張子陵皺了皺眉，那三足金烏身上，沒有半點生機可言，此時不過是隨著無盡血光流轉，才是一路向前移動著。
“若生靈可以自如轉化黑水，將黑水當做靈氣一樣的東西，用來修行，那這一方大界，豈非是有著永恒長存的可能？”
想到這里，張子陵整個人都有些戰栗起來。
這種前景，實在太過美妙，最關鍵的是，若世界長存，不斷晉升下去，那到得最后，必定可以容納仙的存在。
眼下來，這世間諸多帝，想要由帝化仙，是何等艱難之事。
悠悠萬古，無人成仙，只能無奈坐化歲月中，誰不是心懷不甘？
橫壓天地一紀元，卻不過是化作土灰，這歸根結底，還是世界本身有著局限性。
所謂仙的境界，是諸多帝的推演，是在帝境之后的下一重境界。
這不是指仙族之人。
若黑水得以轉化，那黑水就不是世界的負擔，而是一種寶貴的資糧。
如此修行下去，使得世界本身的根基底蘊不斷加厚，終有一天，有人可以真正成仙。
“我若能轉化黑水，那必定得到天地垂青，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
張子陵自身氣運自然非凡，得到帝命池中氣運洗煉之后，整個命格生變，就更是出類拔萃了。
所謂氣運，張子陵已經不甚在意了，說到底，氣運只是表象，并不具有決定性作用。
當然，這不是說氣運就沒用了。
這世間，除卻氣運之外，還有功德這種東西。
轉化黑水，有利天地，那必定有功德加身。
今世之中，想要得到功德，難如登天，但古史之中，可是有帝得到海量功德，最終將功德化作功德泥的。
以此功德泥鑄就帝兵，自然有著非凡之功。
那三足金烏隨著無盡血光，不斷游走，與此同時，天地之中，紅色毛發愈發密集。
“血咒，與這轉化黑水的實驗，莫非有某種關聯？”
“那血璽大帝，太過神秘，對其根本沒有什么了解。”
張子陵微微沉吟，“這都不重要了，無論是否有關聯，都關系不大。”
“到了，這就是古地府。”
韓宗玉話語中帶著戰栗之意，此時張眼望去，就見有一方浩瀚大界，就這般狠狠砸了進來。
這里屬于接壤部分，有混沌光炸開，那是古地府與魔鬼嶺之間，發生了劇烈沖撞，導致虛空炸裂，一切還原成為混沌。
天舟直接貫穿混沌，來到那古地府中。
“轟！”
剛剛進入古地府，張子陵韓宗玉就見天地之間，有一種浩瀚偉力流轉開來。
那虛空之中，有一尊絕世人物，宛若諸天共鳴，萬界共振，萬類萬靈都隨之搖顫，為之而鳴。
那是亂古，此時打出天上地下最為璀璨的一擊，像是橫推了三千大界，然而有一道巨大磨盤，卻是向著那亂古碾壓而去。
那巨大磨盤之上，流淌有絲絲青光，這一刻，如輪轉了諸天，有一種無堅不摧的力量，帶著一種決絕之意，就這般從亂古身軀上碾壓而過。
亂古有著絕世之姿，風采照萬古，此時卻渾身染血，帝血淌下，發出無量光，像是搖動了萬古青天。
有咔嚓的聲音響起，亂古渾身血肉有光暈流轉，如化作一尊鎮世銅爐，卻直接裂開。
原本亂古就有道傷，而此時，像是有一部分力量，永久性的被那巨大磨盤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