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元海
那一座帝命池，乍一出現，就成為整片天地的核心。
無窮青紫大光，浩浩蕩蕩，肆意宣泄開來。
這整個東洲，有情眾生，都能感覺到那一座帝命池中，浮現出的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那是打破原來命格的束縛，撕開命運的枷鎖，從而走出既定軌跡的無上機緣。
這自然是極其難得的，盡管哪怕在帝命池中，得到氣運洗煉，也不代表將來就一定能有所成就。
畢竟氣運并不能決定一切，就算氣運滔滔，若有絕頂強者出手，那氣運自會憑空折去，這是無可奈何之事。
氣運不能作為憑依，不具有力量，但眼下來，這在張子陵身上，卻并不符合邏輯。
“轟！”
無窮浩蕩的青紫大光，如飛瀑一般，將張子陵整個人都包裹其中。
就在這浩瀚氣運洪流中，張子陵的命格在不斷升華，蛻變。
如果說，一開始之時，張子陵命格尚屬平庸，那等到張子陵踏上修行路，開辟出苦海，命格第一次生變，此后虛界又被張子陵締造而出，那虛界與苦海，虛實相生，同生共滅。
這種情況下，命格生出第二次蛻變。
此后換了天地，來到昆侖界，在大夢仙宗遺址中，張子陵得到機緣之大，難以想象。
在這里，張子陵真正承接昆侖界的部分夢道氣數，化身夢道潛龍，以假亂真，可以說，若與原本既定的夢道潛龍站在一起，誰都不會認為張子陵是假的。
化出大夢仙體，這一紀元，夢道氣數，就被張子陵占據大半。
只要張子陵不中途夭折，沒有通天巨擘出手，這種局面就無從逆轉。
當然，這一紀元中，諸多帝都有落子，若有自滿之心，最終被取而代之，并非不可能。
等到進入太一門中，此后與太皇之間，產生巨大因果，由此引來天譴，踏足黑淵，得見人道始序，定下人族永得天命的規則，這萬古時空，都生出巨變。
到得這一步，張子陵命格不可測，尊貴不可言，但那無窮氣運，都是深藏，并不顯露出來。
故而張子陵身上承載的人道氣數，只是潛移默化中產生影響。
但這自然是拓寬了張子陵的潛力，使得張子陵命運走向不可預知的混沌中。
張子陵站在帝命池中，張眼望著四方亂局。
此時天崩地裂，出現了混戰。
太一門掌門黎庸以及一些長老都趕了回來，但就算如此，居然都不能快速解決戰斗。
這讓張子陵眸子驟然一縮，很顯然，這種僵持局面，才是最難出現的情況。
無論是太一門算計成功，還是魔門逆勢翻盤，不管從哪方面來說，都只可能有一個贏家。
可眼下這種情況，就連太一門中出現一尊太上長老，都無法解決這種問題，這深思下來，未免太讓人心驚了。
“魔門，雷家，各種世家之人，被一雙黑手牽引著，不知不覺中走向了聯合。”
“在這其中，魔門跟雷家，還可以說是彼此各懷鬼胎，自愿勾連在一起，而那些世家之人，看似是無意中闖入進來，為了自身野望，對太一門下手。”
“但正常情況下，想要讓這種事情出現，并不容易。”
“世家之人，有著野望，卻也有著自身的劣根性，自視甚高而又卑微如塵土，是不敢輕易冒險的。”
“一旦暴露出來，到時候太一門抽出手來，對世家大族下手，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要連根拔起，并不會有多么困難。”
張子陵心中微微沉吟，“但偏偏就這般毫無頭腦的闖了過來。”
張子陵嘴角掛著一絲冷笑，在這帝命池中，無窮氣運加持，讓張子陵渾身充滿一種浩瀚偉力。
若是其他人，在這樣的偉力面前，多半會顯得無所適從。
畢竟達不到相應境界，掌握超前的力量，那也是無用。
但這一切對張子陵，自然是沒有影響的。
張子陵掌握這種力量，運轉前字秘，就見無窮天地氣運，浩浩蕩蕩，氤氳成霧。
通常情況下，這山河萬靈氣運，是難以窺視的。
就算掌握望氣神通，也有著局限性，但在此時張子陵眼中，一切迷霧，都恍若驅散開來。
這片天地，像是對張子陵徹底敞開，一切隱秘，都無所遁現。
這固然是錯覺，但世間絕大部分隱秘，張子陵都能一眼勘破。
“果然背后有著一雙黑手。”
張子陵輕吟，可見滔滔黑光，如黑云蓋壓而下，碾壓而來，整個太一門，就在這黑云之中，顯得不堪重負。
而那諸多黑云，代表太一門所面臨的劫數。
太一門在算計魔門的同時，其本身也受到了算計。
“只是太一門中有著帝兵鎮壓氣運，這種算計，又有何用呢？”
張子陵有些不解，別看眼下素還真手中那太皇劍似乎沒起到多大作用，但那是因為太皇劍中神祗不曾復蘇過來。
一旦太皇劍中神祗復蘇，發揮出太皇劍的全部偉力，那橫壓天地日月，一劍之下，萬物化作土灰，這都不在話下。
哪怕對方同樣有帝兵，那也是兩敗俱傷的結局。
“除非對方對所謂后果，其實并不在意，只是純粹的想要太一門跟魔門以及諸多世家大族打起來，這種混亂局面，或許就是對方所樂見的。”
張子陵想到這里，眸光冰冷，這種純粹無序的混亂，是何等眼熟。
“原來是老朋友來了。”
張子陵心中殺機流轉，就見一根菩提枝，就這樣握在手中。
那菩提枝之上，青光氤氳，化作青色霧氣，飄飄渺渺，流轉不休。
張子陵雙眸中，透著一種莫名的神光，神光浩蕩，勘破虛實。
太一門之外，千萬里之外的一座巨山上，荒無人煙中，一處虛空，陡然炸裂開來。
一團無形無質的黑色人影，宛若化作液體，淌落在地上。
“轟！”
菩提枝掃動之下，無窮青光，搖動千萬里長空，天地為之倒轉，大地翻覆，乾坤崩亂，那青光貫穿入黑色人影中，轟然炸開，那黑色人影就此消散于無形。
這并不奇怪，帝兵一擊，若都不能將其抹殺，那才是奇怪了。
“自元海中誕生的臭蟲，以往來心中尚有迷惑，而現在，我卻都想明白了！”
“人道之前，天地水三元，是天地的根基。”
“人道頂替水元之后，這原來作為天地大道根本的水元，并未徹底消失，其本源根基化作元海，卻同樣孕育出了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