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陵身合太皇的帝道道果,相當于太皇復生,桑蒙于長生陵園之中,茍延殘喘,同樣竊取天地壽數,逆天而活,這都遭天所忌。
此時這長生陵園上空,天地生變,無窮混沌光,轟然炸開。
一片片黑云中,宛若化出一道氤氳的混沌海,海浪翻騰,橫擊乾坤日月。
“咔嚓!”
四周無窮虛空,都直接崩碎開來,隨后地水火風涌出。
只不過,那地水火風,很快又被混沌吞噬。
電芒閃動,龍蛇扭轉,無窮混沌神雷,就此傾瀉而來。
一道道雷瀑,如一掛汪藍色的星河,星河垂落,奔涌而下。
“嗡!”
張子陵身上,帝氣洶涌,就此在這無邊星河中,沐雷而行。
張子陵腳踏虛空,那雷光到得張子陵周身三寸開外,就自行消散于無形。
萬法不侵,哪怕那混沌神雷再是了得,依舊無法讓張子陵遭受巨大傷害。
“轟!”
桑蒙身后,顯化出巨大異象,那是一株高大的扶桑樹,坐鎮鴻蒙,宛若擁有無窮偉力。
“扶桑,在東海之東岸,行登岸一萬里,東復有碧海,廣狹浩瀚,與東海等。扶桑在碧海之中,地多林木,葉皆如桑,長者數千丈,大二千余圍。樹兩兩同根偶生,更相依倚,是以名為扶桑。”
“天下之高者,扶桑無枝木焉,上至天,盤蜿而下屈,通三泉。”
張子陵眸子中露出精芒,“扶桑樹化形而出,的確很是不凡。”
“這讓你不斷蛻變,乃至有著威脅我的實力,但就算與帝等同,你到底不為帝,這就像大成圣體能與帝抗衡,卻不為帝一樣。”
“扶桑樹,來源奇特,可惜你入了歧途。扶桑純陽無上,載烏而行,你卻修行冥法,走鬼仙之路,走到現在,半人半鬼,哪怕實力增長許多,卻已經到頭了,前路斷絕。”
桑蒙冷笑,“只要能拖著你墜入永寂,這就足夠了。”
“被仇恨蒙蔽,可悲可嘆,超脫無望,不如去死!”
“嗡!”
太皇劍上,無窮劍光,最終化作一劍,這一劍斬下,就要讓桑蒙萬劫不復。
“太皇你莫非以為我還和當年一樣,在你手中,毫無還手之力?”
只見桑蒙身后,扶桑異象生出變化,其上黑氣滔滔,化一方冥土,與此同時,桑蒙整個人像是恢復巔峰,有一種滔滔黑光,在桑蒙周身流轉。
“居然帶有劫氣業力。”
張子陵皺眉,看著這諸多劫氣業力,張子陵心中殺機更甚。
如果說在這之前,這一切都算是桑蒙與太皇之間的因果,那么現在,就是張子陵本心之中,想要將桑蒙徹底抹殺了。
張子陵紫府之中,除了那一部人書之外,還有一方黑水。
那無窮黑水,正是在那一座夢境中,承受到的劫氣業力。
太皇具有帝道道果,要抵擋那無盡劫氣業力,自是簡單。
但那不是劫氣業力就此徹底消失了,而是因為帝道道果之故,萬劫不加身,縱然無窮劫氣業力,也要老老實實呆著。
劫氣業力化作黑水,在張子陵紫府之中盤踞。
眼下來看,這對張子陵不會造成什么問題,但這是因為張子陵掌控太皇的帝道道果,相當于一尊帝。
那些劫氣業力,自然翻不起太大風浪,但等到張子陵不再掌控帝道道果之時,那就是定時炸彈,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會爆發開來。
這是一種隱患,但張子陵別無他法。
當然,從另一種角度來看,那無窮黑水,既是一種人道最深的怨恨與不甘,也是一種修行的資糧。
得到這種資糧,只要能正確利用,對于修行,同樣有著助益。
但這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張子陵并不愿意在這上面多費工夫,奈何卻是被強行逼上這樣一條路。
眼下桑蒙身上,無窮黑光籠罩,這至少說明了一點,那就是桑蒙修行有跟劫氣業力相關的玄法神通。
這對于張子陵是很有助益的,若掌握這樣的玄法神通,那紫府之中的無窮黑水,就能慢慢化解。
并且在這個過程中,還能有助于修行。
“咔嚓!”
那黑光宛若有靈,向張子陵撲殺而來。
“咻!”
一劍劈下,劍光生滅,如一界浮沉,那黑光自是崩滅。
但與此同時,又有黑光,洶洶涌涌,流轉不休。
張子陵皺眉,“果然難纏。”
“雖不為帝,掌握這種法,想要短時間內將其打敗,并不容易。”
桑蒙大笑,“我自然奈何不得你,但只要不斷干擾你,面對這無窮天意,你想要安然無恙渡過劫數,這根本不可能。”
張子陵眸光幽幽,望見九天之中,那黑云籠罩,濃稠不散。
“混沌神雷,我并不畏懼,若這就是天譴最后一關,對我根本沒有半點妨礙。”
話雖如此,張子陵卻沒有這么樂觀。
“轟!”
陡然間,虛空劇震,化出一片巨大黑淵。
那黑淵之中,無窮黑水,滔滔而流。
還不等張子陵反應過來,就見斗轉星移,張子陵周圍虛空,都是嬗變開來,隨后張子陵直接進入到了黑淵之中。
“居然可以將我騰挪過來?”
張子陵心中震驚,這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如帝親臨,這黑淵到底有何特殊之處?古史之中,有人進入過這黑淵嗎?”
至少前世之中,張子陵是從不曾見過這黑淵的。
與此同時,桑蒙同樣進入到這黑淵之中。
此時桑蒙渾身發抖,對這黑淵,顯得十分畏懼。
張子陵皺眉,“你知道這黑淵是何物?”
“進了這黑淵,想要活著離開,就是癡心妄想了。”
桑蒙沉聲說道:“這是瀆道者的墓地。”
“瀆道者嗎?”
張子陵幽幽一嘆,“若道要眾生,皆做土灰,不瀆道,長生不存,誰能甘心?”
“好在有太皇與我一起走向寂滅,哪怕葬身這黑淵之中,也沒有什么不甘的。”
桑蒙冷冷望著張子陵,如看死人,張子陵也不動怒,只是淡淡道:“桑道友不介意說說看,這黑淵為何物吧?”
“讓你死的明白也好。”
桑蒙倒不是不愿張子陵做一個糊涂鬼,但若讓張子陵在恐懼不甘中死去,這未嘗不是一件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