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過江之鯽
張子陵啞然失笑道：“小賭怡情，大賭傷身，若道友垂涎混沌樹，那就不要想了，若是一點小彩頭，倒未必不能賭上一把。”
那混沌樹，可不是張子陵所有，對葉清玄的作用很大，張子陵怎么可能將其當做賭注？
況且哪怕混沌樹為張子陵所有，張子陵也不可能這樣做。
盡管張子陵對自身實力很有自信，但像是雷興云這般得到亂古大帝傳承的天驕人杰，手頭上有些出乎意料的底牌，未必不可能。
“這就可惜了。”
雷興云的心思，路人皆知，不過雷興云也不在這上面多做糾結，只是輕笑道：“道友不愿意，自然無法強求。”
“既然如此，我以一枚道文作為賭注如何？若道友贏了，這一枚道文道友可以描摹過去。”
“道友好想法，這樣就算我贏了，道友也不吃虧就是了，反正道文哪怕被描摹，道友自身實力依舊無損。”
“天寶，天書，道文，渡世之寶筏，若能得到足夠道文，有望在修行路上，走到盡頭。”
“在場之人，無論是誰，都有望踏上帝路，只要不中途夭折，都有承載天命的希望。”
“而且道文可以用來描摹到器上，提升器的威力，用道文作為賭注，想來是一件雅事。”
張子陵輕笑一聲道：“不錯，予人方便，于己無損，不過這又何必作為賭注呢？我手頭上也有道文，干脆你我直接做一番交易如何？”
雷興云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些什么，這道文可不是大路貨，想要得到，是十分艱難的事情，怎么眼前這人也有？
雷興云心中有些郁悶，不過還是說道：“也罷，你我先做交易也好。”
“不知是否可以加上我？我手頭上也有道文。”
鳳小溪在一旁，一直在冷眼旁觀，此時卻是突然插口道。
“這自然可以。”雷興云愣了愣，看了鳳小溪一眼，隨后還是答應了下來。
姜離看到這里，咬了咬牙，吐出一口濁氣道：“我同樣有道文，可以作為交換。”
雷興云吃了一驚，“道文如此多了嗎？據說古史中，有些帝想要尋找道文都難以做到。”
“作為帝族，自然會有一點收藏，這道文并非我自己收集而來的，只是家族底蘊罷了。”
姜離搖搖頭，“以往來，道文都秘而不宣，不會暴露出來，但這一紀元很是特殊，不能扶搖直上，恐怕就會碾壓成泥，這或許是古往今來最為恐怖的一場洗牌。”
“就算是帝族，想要安然無恙，都不容易，說不得最終大量帝族都會雨打風吹去，若不能快速提升實力，這所有根基底蘊，都只是為人徒做嫁衣罷了。”
張子陵心中有些驚訝，沒想到姜離居然想的如此透徹，前世之中，這大量帝族，不就是幾乎全軍覆沒了嗎？
如此來看，那所有根基底蘊，的確是為人徒做嫁衣。
雷興云沉默少許，才是嘆道：“帝族的底蘊，果然不容小覷。”
“再加上我一個吧。”
陡然間，有一青年男子腳踏虛空，一步步走來。
“姬小圣！”
“這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我出兩枚道文，我師父也當參與進來。”
張子陵出兩枚道文，其他人自然沒有什么意見。
只見張子陵身上，一陣光芒流轉，隨后有兩枚道文，在無窮光芒中浮沉開來。
雷興云見張子陵將道文釋放開來，也不遲疑，就見身上同樣有光芒流轉。
那光芒如一片青色氣流，氤氳流轉，其中一點紫意浩蕩，張子陵睜開雙眸，望見那一枚道文中，紫氣浩蕩不休，如紫云蒸騰，波濤如嘯。
那道文如紫色小龍，動輒拍擊山海，靜則死水不起波瀾。
張子陵盤膝而坐，感受著那道文之中的一絲絲道意，有一種莫名的感觸涌上心頭。
“這一枚道文，也是一枚古字。”
“不過跟我得到的九個古字還是有很大不同，其中道意蘊含陰陽兩種道意，或許本身浸染了陰陽大道？”
“不過對我沒有什么難度。”
張子陵一邊釋放自己的兩枚道文，一邊感悟雷興云身上的道文，就見苦海之中，驚濤拍浪，在苦海上空，有一枚道文，若有若無間浮現出來。
那一枚道文，剛開始的時候，呈現虛無中，但隨著時間推移，像是徹底化虛為實。
“轟！”
陡然間，那一枚道文上，紫氣蒸騰，隨后所有紫氣都收斂起來，這是返璞歸真，其中道意被張子陵領悟透徹，才能自然而然在苦海中呈現出來。
張子陵眸光微轉，看向鳳小溪，只見鳳小溪身上，同樣有一枚道文，在無窮赤光中浮沉。
那一枚道文上，一絲絲赤光，猩紅如血，赤光流淌不休，但這如何能難倒張子陵？
接下來，張子陵并未花費多長時間，就將鳳小溪那一枚道文徹底掌握，隨后看向姬小圣的，姬小圣似乎心中有感，看了看張子陵。
“居然如此快就掌握了兩枚道文，道友的天資才情，驚煞世人。”
姬小圣的話，如一道驚雷將雷興云鳳小溪都是驚醒。
“怎么可能？”
鳳小溪對張子陵多少算是有點了解，雖然驚訝，還能保持鎮定。
倒是雷興云，臉色微變，隨后吐出一口濁氣，勉強平靜下來。
“我到底是跟這天下脫節了，沒想到天下間居然又出現如此天驕。”
“在這之前，道友名聲不顯，此后恐怕要名動東洲了。”
張子陵微微搖頭，“名聲何用？再說了，這世間天驕如過江之鯽，多如繁星，唯有走到最后，才有意義，不然一切都是冢中枯骨。”
“名聲本身自然無用，但這名聲如塵網，糾結紅塵萬象，濤濤名利，因此糾纏，于此名利場中，入世之后方能出世。”
“不然的話，何妨山間枯坐，修行求道？只不過，道還要在紅塵中求取，吾等皆未得清凈，一顆無敵道心，還需外物來洗煉。”
張子陵輕笑不語，沒有過多解釋，而是淡淡說道：“道友死而復生，恐怕才會惹來驚天動靜。”
“亂古大帝傳承，一樣是惹人眼紅，此后道友麻煩可不小。”
“我的麻煩自然不小，不過道友也不遑多讓。好歹我背后還有家族支持，而道友你們師徒呢？”
“混沌樹為混沌奇珍，明面上一些家族還要保留臉面，不敢以大欺小，但暗地里的詭譎，并不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