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皇不可能給菩提道人足夠時間,在這之前,黑龍皇之所以說這么多廢話,那自然是心有成算。
正如張子陵所猜測的一樣,那些不可名狀之物數量眾多,但卻是一盤散沙,大多都沒有靈智可言。
對黑龍皇而言,那等存在,一樣是敵人,面對那些不可名狀之物,處境兇險。
這自然只是一方面理由,另一方面,不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這也是很正常的邏輯。
站在黑龍皇的角度來看,未來籠罩在一片迷霧中,最終成敗,實屬難料。
那無比璀璨輝煌的紀元,若是不發生什么重大意外,與那等不可名狀之物,打的你來我往,并不奇怪。
一邊倒的戰爭,很難發生,這是一種小概率事件。
黑龍皇遠古稱皇,橫壓一紀元,對昆侖界,自是有些了解。
昆侖界在整個諸天之中,都算是底蘊深厚的,是所有大界中的佼佼者。
盡管在無盡蠻荒歲月前,昆侖界崩碎,本源大失,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其體量磅礴,經歷漫長時光的沉淀,終究又有了晉升的可能。
可以說,昆侖界有很深的底蘊,而那些不可名狀之物,再是詭異,卻都是失敗者。
一朝逆勢而起,并非易事。
“轟!”
在黑龍皇身前,那些朦朧虛影,無盡帝氣垂落,此時隱約間,可見每一個朦朧虛影,都有一座浩瀚龍門,懸于頭上。
很顯然,黑龍皇的那些他我,所錘煉之器,也是一座龍門,盡管所證之道不同,但器卻一樣。
一座座龍門放出光芒,像是有一絲絲一縷縷玄黃氣垂落,厚重千鈞,壓塌萬古。
最終那些龍門融合為一體,像是從無盡虛影中掙脫出來。
“咔嚓!”
虛空都要崩裂開來,那虛空無法承受龍門的力量。
原本每一座龍門,都是一件帝兵,相合之后,宛若要化作仙器。
盡管還不曾徹底蛻變,但要對付菩提道人,卻是輕而易舉了。
很顯然,黑龍皇這次卻是施展出全力了。
畢其功于一役,真正對付敵人時,黑龍皇自然不會過多廢話。
菩提道人周身,無窮大光,洶涌浩蕩。
這一擊,菩提道人無法躲開,唯有全力抵擋。
若是退縮,此后恐怕再無招架之力。
菩提道人神情陰沉,心中感覺到一種死亡的陰影,籠罩上來,無法掙脫。
“很不妙!”
若有可能,菩提道人自是不會跟這等強敵對抗,但走到這一步,菩提道人別無選擇。
“路已走盡,無力回天!”
就見菩提道人手持一根菩提枝,突然施展通天偉力,那一根菩提枝直接脫身而去,打入青銅巨棺中。
“嗡!”
自菩提枝上,神光涌動,有一絲絲青氣,宛若化作一片片青霧,其中偉力浩蕩,推動青銅巨棺,進入到時間長河中。
天地在倒轉,時光在前行。
“砰!”
一擊之下,菩提道人整個身軀,都一寸寸化作土灰。
“若全力抵擋,或許還能暫時茍活,居然分心,推動那青銅巨棺離開這方大界,這就是找死了。”
黑龍皇眸子中并未有什么喜色,打敗菩提道人,本就是理所當然之事。
“那一座青銅巨棺中,那人,命數玄奇,或有奇特之處,莫非是未來之中,有人布局,想要變亂古今歲月?”
“不過這一方大界,雖模糊了真實與虛假,但其它地方,可都籠罩在無窮夢境中,這不過是大量夢境匯聚組合而成,就算游走萬古歲月,又有何用?”
黑龍皇沉吟,“或許這一切只是前奏,但這跟我又有什么關系?誰勝誰敗,我本就不在意。”
真說起來,黑龍皇跟那些不可名狀之物,自然可以算是一伙的,但黑龍皇獲取足夠世界本源,覺醒之后,對那些不可名狀之物,心中反而生出更多忌憚與恐懼。
那是毫無靈慧,欲要摧毀一切的恐怖怪物。
“我能覺醒過來,或許是機緣巧合,不然只有世界本源,也是做不到的。”
“我曾嘗試過使用世界本源喂養一只不可名狀之物,可惜最終失敗了。”
想到這里,黑龍皇眸子中化出一片清冷之意,浩瀚萬古,孑然獨立,雖擁有橫壓天下的偉力,但心,早已累了。
“那一尊荒天帝,想來也是如此吧,截斷長河,守護一段歲月,雖已成仙,但難道還有很多事情,無法挽回嗎?”
黑龍皇心中隱約間生出一種恐懼,“若成仙也無法挽回故人,那仙之上呢?大道獨行,終有一天,我可以做到我想做的一切。”
“沒有追過來。”
張子陵松了口氣,盡管黑龍皇不追過來,張子陵也有所預料,畢竟黑龍皇若是兩面落子,那放過張子陵,那也是正常之事。
真說起來,張子陵此時的實力,是如此微不足道。
哪怕黑龍皇修為高絕,也絕不會想到,張子陵身上還隱藏有帝道道果,若真的不顧一切代價,未必不能與自己爭鋒。
這跟菩提道人可不一樣,菩提道人強行化仙,實則一切都如夢幻泡影。
只不過,有世界本源加持,才具有帝的實力。
但有帝的實力,不代表真的可以打敗一尊帝。
就如荒古圣體,若是大成,的確可以跟一尊帝抗衡,但兩者之間,實則還是有些差距的。
若張子陵掌控帝道道果,與那黑龍皇爭鋒,張子陵未必能保持勝算,但維持不敗,并非不可行。
當然,不能跟菩提道人一樣,無路可退。
黑龍皇可以召喚其它時空的他我,這其中自是有著時間限制,若能無限制的召喚,那就十分恐怖了,但很顯然這是不可能的。
青銅巨棺之中,一片沉寂。
上下四方,往古來今。
青銅巨棺如一葉扁舟,在時間長河中踏著波浪而行,萬古歲月,逐漸被落在身后。
張子陵并未感覺到什么變化,待在青銅巨棺之中,如同身處一片靜寂的暗室。
陡然間,整個青銅巨棺發出劇烈的搖晃聲,張子陵整個人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