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碑林

　　青銅仙殿之上，無數混沌光炸開，如花開頃刻，又遭破滅。

　　萬物枯敗，自身卻似亙古長存，萬劫難磨，不朽不壞。

　　“不知青銅仙殿中是否有什么危險？”

　　張子陵眸光閃了閃，卻沒有動搖信念，到得這一步，張子陵自然不會就此退縮。

　　“師父，我們也進去吧。”

　　葉清玄點點頭，兩人并不做絲毫遲疑，葉清玄駕馭神虹，帶著張子陵一起往那青銅仙殿中飛去。

　　一陣天地倒懸，等張子陵回過神來，發現師父不見了。

　　“這是怎么回事？”張子陵心中一驚，隨后明悟過來。

　　“是大夢仙宗留下的手段，進入青銅仙殿，會被隨機傳送到不同地方嗎？”

　　這倒也不是什么很特殊的手段，張子陵很快就平靜下來。

　　“這居然是一座碑林！”

　　張子陵眸光微轉，那一座碑林中，一塊塊石碑，高高聳立，其上流轉一種滄桑斑駁的氣機，像是橫亙了萬古歲月。

　　“你是跟在那混沌體身邊的小子。”一道清冷的聲音，在張子陵耳邊響起。

　　“張子陵見過鳳道友。”

　　張子陵在青銅仙殿外，聽到過姜離與鳳小溪的對話，至于鳳小溪對混沌體有所關注，倒也不算奇怪。

　　真說起來，混沌體作為諸天第一體質，想要不受關注，絕無可能。

　　前世里，鳳小溪一樣是帝路之上的有力競爭者，盡管后來中途夭折，但按照有心人推算，若非那一場驚天風波，無數天驕喋血，那絕望的未來，未必會真實發生。

　　只可惜，一切都淪落到算計當中，哪怕張子陵得到脫胎換骨的蛻變，一路橫推，承載天命，但有些東西，一旦錯過，就永遠錯過了，無法挽回。

　　“能跟在混沌體身邊，張道友多半也有一些非凡之處。”

　　鳳小溪眸子中露出一絲好奇之色，淡淡說道：“張道友，不知對這碑林，可有了解？”

　　“鳳道友有些明知故問了，那真正的青銅仙殿，可就在鳳凰祖地中，鳳道友應該對這里很了解才對。”

　　張子陵這話，說的鳳小溪勃然色變，隨后一種深沉的殺機，氤氳流轉，像是要噴涌而出。

　　“張道友莫非是自尋死路？膽敢在我面前說這種話，不怕我殺人滅口？”

　　盡管對張子陵知道這種隱秘，感到奇怪，但此時不是深究的時候，反倒是直接揮起刀子砍人，更加利索。

　　“鳳道友彼岸境修為，要對付我，自是簡單，但我若死了，難道鳳道友不擔心這隱秘被廣而告之，最終人人皆知？”

　　張子陵說話之際，手心中冒著虛汗，張子陵自然是冒險了。

　　若鳳小溪真的不顧一切對張子陵出手，那以眼下彼此修為實力的差距來看，張子陵哪怕有著虛界相助，都是無法堅持太久的。

　　但張子陵也沒想到，居然可以在這里遇到鳳凰族裔，前世里，張子陵跟鳳凰族裔打過交道。

　　當然，那時候所謂鳳凰族裔，自然不是眼前的鳳小溪，但也正因為如此，張子陵對鳳凰一族的某些隱秘，心知肚明。

　　正常情況下，張子陵是不愿意冒這種風險的，但要跟姬小圣這等天驕爭鋒，不冒風險，那要等到何年何月，才具有足夠實力？

　　更不要說，在張子陵進步的同時，姬小圣這等人物，并非就原地踏步了。

　　除非是走前世里的老路，等這無數天驕都是喋血，但這不是張子陵所愿見到的。

　　如果有可能，張子陵當然要逆轉那種絕望的局面。

　　而眼下這碑林，存于青銅仙殿中，自是難得的機緣，只不過，前世里，張子陵跟青銅仙殿并未打過交道，對這其中隱秘，并不知曉。

　　反倒是鳳小溪，對張子陵而言，可算是打開機緣的一枚鑰匙了。

　　鳳小溪望著張子陵，眸光閃了閃，盡管心中殺機滾沸，但鳳小溪卻不得不忍了下來。

　　鳳小溪何嘗會想到，有一天居然會受到苦海境修士的威脅？

　　按照鳳小溪的本心，自是要將張子陵斬殺才可，但鳳凰祖地中那一座青銅仙殿，一旦暴露出來，那到時候恐怕會惹出天大風波。

　　“希望張道友聰明一點，這隱秘泄露出去，吾鳳凰一族自然要倒霉，但在這之前，使得張道友萬劫不復，并非難事。”

　　“這是自然，不到萬不得已，誰愿意將自身逼入絕地呢？”

　　鳳小溪神情稍微緩和下來，隨后淡淡說道：“那一座青銅仙殿，在祖地之中，跟那一位傳聞中的女帝有關，那女帝雖說跟吾族有些淵源，但那青銅仙殿卻不是吾等可以進入的。”

　　“只不過從相關古籍中看到過記載，所謂碑林，其中蘊含大道，這無盡碑林，或許涵蓋三千大道。”

　　“你若有足夠才情，興許可以從中悟出玄法神通。”

　　張子陵心中一動，來到一塊石碑前。

　　那石碑斑駁了歲月，像是逆亂了輪回，無盡流光，呈現在張子陵眼前。

　　這一刻，張子陵恍若與道相合，整個人像是融入天地之中，充滿一種縹緲之感。

　　“怎么可能？”

　　鳳小溪瞪圓了眼睛，感到難以置信。

　　“輪海境中，想要近道，根本不可能，更不要說，還要從中有所領悟。這人莫非才情冠絕古今，以這般修為就能做到這一點？”

　　“不對，很不對，有些極限，無法打破，就算堪比少年大帝，同樣如此。”

　　“輪海境到底太過淺薄，與道相合，必定要化道而去，這就完全是自殺了。”

　　個人意志太過渺小，面對天地，如滄海一粟，很容易被同化。

　　但鳳小溪望著張子陵，卻見張子陵的確像是有所感悟，有一種玄妙莫測的偉力，在其周身流轉。

　　這種情況下，就算鳳小溪心生悔意，要對張子陵動手，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畢竟此時攻擊張子陵，也就相當于攻擊大道，這種反噬之力，可不是鳳小溪所能承受的。

　　一種火光，卻溫潤如水，浸染在張子陵身上，化作一種特殊的道意。

　　火光水里生，冰火成一道！

　　“水火輪轉，枯榮生滅，這也是道。”

　　按照常理，水火相克，但此時水光洶涌，火如金蓮水里埋，兩者相生。

　　“這種道，很是難得，但只是旁門，雖走到這一步，卻已是極限，終究無法更進一步。”

　　道意流轉周身，要逆改張子陵的信念。

　　“道的傳承！”

　　張子陵心中訝然，“這所謂碑林，一塊塊石碑，難道是為了將道傳承下來？”

　　“只不過，若選擇了這種道，那無異于鎖死了上限，此后想要劈開枷鎖，幾乎沒有可能，說到底，這道，也是外物，都是別人的。”

　　“不過要逆改我的信念，卻是絕無可能的。”

　　張子陵眼下實力是不足，但這也不是真實實力比拼，只是彼此信念交鋒，而張子陵前世里，承載天命，幾近登仙，心中自有無敵氣魄。

　　這種情況下，所謂信念交鋒，對張子陵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不過這種大道對我也有好處，觸類旁通，或許可以增加我的底蘊，使得我根基渾厚，將來帝路爭鋒，多有助益。”

　　“這里石碑眾多，每一座石碑中，都蘊含一種大道，既然如此，爐養萬道，是否可以讓我徹底蛻變，走出前世的老路，今生更進一步，真正化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