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今世法
混沌光炸開，宛若有一座座大界生滅，天地輪轉枯榮，一念起輪回，生萬物。
一枚小鼎，吞吐混沌光，渾身上下，流轉一種浩瀚不朽的氣機，像是要橫擊日月，鎮壓天地歲月乾坤。
“也許前世里師父等不及大運開啟，就直接夭折了。”
張子陵神情有些復雜，心中有著某種猜測，但這很可能就是真相，畢竟葉清玄的確壽元無多。
“按照常理來看，神州極盛之時，不弱這昆侖界半分，底蘊深厚，這一紀元，天地大運勃發，天驕如雨，那神州應該也不會差太多才對，只不過前世里，神州之中，可沒有出現什么天驕。”
“真龍不得天時，一樣要抱憾夭折，神州末法，不知有多少天驕，渾噩中化作土灰，堅持不到靈氣復蘇的那一天。”
“混沌體，曠古難得一見，天資絕世，一旦成長起來，必定是橫擊日月，執掌乾坤的偉岸存在，也許將來某一天，我需要跟師父爭奪天命，畢竟按照以往古史中的記載來看，一紀元，的確只能有一位大帝存在。”
“不過今世之中，或許有特殊之處，人道積累到這一步，開始變現。浩瀚夢境，化虛為實，支撐天地進一步躍遷，有可能使得諸帝并存的局面出現。”
張子陵心中并未生出什么忌憚之意，真說起來，前世里，走到最后，承載天命，成為這一紀元唯一一尊大帝，張子陵心中怎么可能缺少那種一往無前，橫壓當世的氣魄？
一根草斬落日月星辰，一粒沙演化浩瀚大千。
這世上并無什么無敵體質，只有無敵的人，朽木凡體，一步步蛻變，一樣能橫壓當世，舉世共尊。
當然，具有特殊體質，自然有更多優勢，這是客觀存在。
張子陵并不妄自菲薄，卻也清楚的知道，眼下來，自己是沒辦法跟這些天驕相比的。
此時姜離望著葉清玄，神情有些忌憚，卻也有一種歡喜在里面。
“這一紀元，果真是風起云涌，天驕如雨，大世爭鋒，很令人期待。”
何謂混沌？又作混淪，起于太素之后，太極之前。
“昔者，圣人因陰陽以統奪。夫有形者生于無形，則天地安從生？故曰：有太易，有太初，有太始，有太素。”
“太易者，未見氣也；太初者，氣之始也；太始者，形之即時也；太素者，質之始也。”
“氣形質具而未相離，故曰渾淪。渾淪者，言萬物相渾淪而未相離也。視之不見，聽之不聞，循之不得，故曰易也。”
“易無形垺，易變而為一，一變而為七，七變而為九。九變者，究也，乃復變而為一。一者，形變之始也。清輕者上為天，濁重者下為地，沖和氣者為人；故天地含精，萬物化生。”
“我的體質有何特殊之處？”葉清玄感覺到不對勁，沉聲詢問起來。
“請問道友如何稱呼？”沐小雨眸光有些閃爍，望著葉清玄淡淡說道。
“葉清玄！”
“原來是葉道友。”沐小雨點點頭，“混沌體之所以特殊，據說修行到極盡，可以在體內開辟出一方大千世界，這是內世界修行法。”
“萬古歲月前，這天地之中，似乎存在這種法門，不過后來失傳了，唯有極少數特殊體質者，才可以走上這樣一條修行路。”
“這內世界修行法，未必比今世法更強大，以前天地中，具備長生物質，證道成仙，并非很難，今世法走到盡頭，一樣焚山煮海，無所不能。”
“但這條路，現如今，斷了，要成仙，幾乎絕無可能。倒是那內世界修行法，修行到盡頭，可以化身盤古，開天辟地，成為造物主，得享永生。”
“據說吾等世界，就是盤古于混沌中開辟出來的。”
“天地渾沌如雞子，盤古生其中。萬八千歲，天地開辟，陽清為天，陰濁為地。”
“盤古在其中，一日九變，神于天，圣于地。”
“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盤古日長一丈，如此萬八千歲。天數極高，地數極深，盤古極長。后乃有三皇。”
“數起于一，立于三，成于五，盛于七，處于九，故天去地九萬里。”
“原來如此。”葉清玄神情淡淡，未見有多少歡喜。
“所以各位是來殺我的嗎？”
就見這時，虛空中又出現一位青年男子，那青年男子衣袂飄飄，眸子中帶著一絲見獵心喜之色，正是姬家圣子姬小圣。
“混沌體，這一紀元應運而生的存在嗎？不過最終誰能橫壓當世，尚是未知之數。”
姬小圣手握長劍，劍光冷冽，宛若秋水，吞吐之間，化出劍芒，一如姬小圣此時的內心，泛出波瀾，難有平靜。
“葉道友多想了。”
姜離淡淡說道：“若不能一道壓萬道，就算有再多詭譎，又有何用？不過是小丑罷了。”
“不能堂堂正正一戰而勝之，如何橫壓萬道，承載天命？”
“姬小圣，你居然也找過來了，此時混沌體尚未成長起來，可不是你我的對手。”
“難道你姬家對混沌體也感興趣？”
“這是自然。”
姬小圣平靜說道：“我雖有橫壓天地的自信，卻并非自負，帝路之上多枯骨，最終成敗尚未知。”
“于我而言，一旦敗了，自是化作帝路之上一堆骨，但這一紀元，不意味著吾姬家也要因此沉寂。”
“的確如此，有帝兵鎮壓族運，哪怕大帝在世，沒有什么重大利益，也絕不會對帝族出手。”
一旦帝兵復蘇，那相當于一尊大帝覺醒，某種意義上來說，帝兵就是大帝生命的延續。
“只不過，姬家已經有你這一位圣子了，混沌體若是在你姬家，恐怕不會受到重視，甚至說不得，姬家之中有些人為了確保你的勝利，會暗中出手，拖延混沌體的成長速度。”
“帝族之中，怎可能是混沌體成長的溫床？葉道友，吾太一門才是最適合道友修行的地方。”
葉清玄沉默下來，這眼下三人，都不好對付，想要就此逃走，那是絕無可能的。
但若就此答應其中一人，是否會得罪另外兩人呢？葉清玄不過是命泉境修士，跟姬小圣姜離沐小雨相差甚遠。
“倉促之中，如何能做決定，不知可否讓我師父多考慮幾天？”張子陵淡淡說了一聲。
“這是應該的，只要等到從這遺址中離開，那時候葉道友能做好決定即可。”
接下來，那姬小圣姜離沐小雨卻是沒有要求葉清玄跟在身側，而是直接轉身離開。
“葉道友，吾等自信帝路爭鋒，不弱于人，哪怕是混沌體，一樣如此。但其他人未必是這樣想的，希望葉道友不要夭折在這遺址中。”
“若龍困淺灘，魚遭蝦戲，最終真龍喋血，放心，吾等會斬下那等小人，來祭奠葉道友在天之靈。”
葉清玄有些無語，不知該說些什么，但心中卻隱約明白，唯有從這遺址中活著離開，才能得到這等天驕的認可。
不然的話，單單憑借體質，豈能讓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