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難過么?”
恍惚間一個清冷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了過來,林笙轉身,看見了一個男孩靜靜的坐在長椅上。
單調的鐘聲還在周圍回蕩,男孩仰頭望著星空,銀輝色的芒光傾灑在他的身上,整個墓地都被籠罩在清冷如許的月光之中。
林笙情不自禁的走上前,坐到男孩的身邊。兩個人就這么一同仰頭望著星空,時間慢慢的流逝,如同兩個多年不見的故人。
“你在難過么?”過了好久,男孩輕聲地問。同樣是剛才的那一句話,同樣沒有一絲溫度。
“你指的是什么?”林笙平靜的問。
“你的心情,你現在的想法。”男孩轉過頭來,金黃色的眸子冷冷的直視著他。
林笙這才發現,這個穿著純黑色禮服,看上去只有十一二歲的男孩是多么的令人感到驚悚。那種驚悚并不是緣于他的長相有多么可怕,而是在他那雙金黃色的眼瞳注視下,所有的靈魂都會忍不住產生一種臣服感。
“我們好像并不認識,你找我有事?”林笙避開了他那雙懾人的黃金瞳,扭頭看向別處。璀璨的月光印在長椅上,將兩個人的影子拉成了好長。
“我們認識哦,林笙,一直都認識。”男孩輕輕的笑,眼角咪成了一對月牙,看上去人畜無害。
“嘛,不說這個了,我是來通知你的。”
男孩從長椅上跳了起來,蹦在大理石鋪就的石道上,叉著雙手,嚴肅的說,“不久之后你就要去中國了,所以我給你準備了些裝備。”
“中國?”林笙的眉頭微皺,聽不懂他的意思。他從來沒有聽說過自己要去中國,學院方面也沒有傳來任何消息。
“對,就是那個馬可波羅描述的,遍地都是黃金的中國。”男孩點點頭說。伸手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精致的折刀。折刀呈一種古怪的銅色,刃身為波浪形,有點類似于尼泊爾軍刀,但刃身卻要比軍刀的短小。
林笙分不清那柄折刀是用什么材質鑄就的,但從它折柄上那些古舊的紋路來看,應該是一把流傳了很久的煉金武器。
“殉靈·折痕,一千六百年前出產的刀器,如你所想,是一把煉金武器。”男孩把折刀遞到了他的面前,接著說,“殉靈的能力是讓人能夠在短時間內獲得無限接近于君王的能力,只要使用者不死,這一能力基本都可以生效。”
不過他最后撓了撓頭,有些頭疼的說,“當然,這只是把一次性消耗品,用完后就失效了,力量很強,所以你得妥善使用。”
男孩將殉靈放在了他的手上,然后拍了拍手,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務。
林笙眉頭緊皺,疑惑的看著他,“讓人能夠短時間內獲得君王級別的能力,世界上有這種煉金武器?”
“有,不過已經失傳了。世界上僅有的一把,現在就躺在你的手里。”男孩指了指他手上的那把銅灰色折刀,笑道,“如假包換,全世界獨此一家,林笙你可得好好使用,不然辜負了它的美名,我可沒辦法跟它的鑄造者交代。”
“可為什么要給我?”林笙不解。這種東西要是拿出去,必將會引起整個世界的轟動。別說是什么家財萬貫,富可敵國的有錢人了,恐怕就連校長那些老家伙們也會陷入瘋狂。
君王級別的能力,能夠匹敵于“神明”的能力!幾千年來,他們渴望著的,不正是這種能夠匹敵于親王們的能力么?
“因為我們是親人啊。”男孩天真的笑,靜靜的看著他,如同一個年幼的孩子在對著自己的哥哥傻傻的笑。
“親人?”林笙茫然了,有些不知所措。
他從沒有聽說過自己還有親人,在他的印象里,除了忴姨和他有點血緣關系以外,剩下的就只有那兩個狠心拋下他,十幾年來都沒有過音信的父母而已。
“是啊,親人。”男孩認真的點點頭,真情的望著他說,“幾千年的歲月里,那些冰冷而又孤獨的回憶,不正是我們一起共同經歷過的么?在那無邊的黑暗之中,伸出的手,擁抱到的就只有我們彼此。”
男孩輕輕的伸出手,對著眼前的空氣虛抓,就仿佛那里有人舉著一只手似的。他想伸出手,將那只的手緊緊的握在手中。
“抱歉,我…記不起來。”林笙搖頭,他覺得腦袋一下子有些生疼。
什么親人?什么幾千年的歲月?他從出生到現在頂多只活了18年。幾千年的歲月?見鬼去吧!
“沒關系,林笙不記得,我記得就好了,只要有我在,沒有人能夠傷害得了明。”男孩微笑著扭頭望著他,伸出手臂,作出了一個擁抱的姿勢。
他輕輕的靠上身來抱住了林笙,像是一個弟弟在擁抱著哥哥。
林笙臉色茫然的看著他,心里有些心煩意亂。
“好了,我該走咯。”男孩輕輕的放開了他,后退幾步停在了大理石道上。月光從夜空上無聲灑下,巨大的月亮將他們印出了兩個陰影。
“這次出來的時間有點久了,因為不放心你,所以出來看看。這次就先到這吧,我很期待著我們的下一次見面。另外提醒你一句。”他最后正了正聲,說,“中國那邊已經暗流涌動了,暗地里沉睡的那幾個家伙已經開始蠢蠢欲動。我送你的殉靈要時刻記得帶著,小心,發生了什么意外一定要先使用它。”
男孩的身影緩緩的走到了黑暗跟前,隨后踏入黑暗,只剩下半截身子還裸露在光明中,最后他揮了揮手,“那么,再見,我們下次見。”
“再見。”林笙告別。男孩的身影完全沒入了黑暗,眨眼間便消失在了眼前。
林笙靜靜的看著男孩的身影離去,隨后低下頭來看著手上的折刀,握了握拳,把它放進了口袋里,轉身離去。
林笙日記:
2016—3—25,亞特蘭蒂斯,晴轉大雨 今天被校長邀請到了辦公室,因為一些善后的事情,所以他找我聊了一個上午。
一個上午我都在辦公室待著,但中途因為一些其它原因,我突然昏過去了。后面我去找了佩琳娜醫生,但她只是說這是我上次受傷時留下的后遺癥,沒有什么大礙,只是有點嗜睡。
傍晚的時候我去了趟墓地,去拜訪一下唐納德他們,因為去年也是這個時候去的,所以祭祀房的小姑娘特地給我留了花。
不過除了他們以外,我還去拜訪了三個剛剛離去的朋友,是木村長厲他們。曾經我們一同作戰,很難過,又有三個人離開了這里。
回來的時候恰巧碰上了秦越,她是跟著徐雅過來的。三個月不見,她和我聊了很多,明天她就要和沈季去英國執行任務了,她叮囑我后天要去機場送送風鈴子,希望她此行能夠平安。
怎么說呢,風鈴子那邊,我會去的,哪怕她不說,這件事我也會去做。木村長厲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我知道,無論我說什么或者去做什么都已經無法彌補回來。身為囚門計劃的執行專員,組員的離去,是我的失職。
原本想著要走,但秦越走后又獨自在墓地待了一會兒。期間遇上了一個非常奇怪的男孩,他對我說了一大堆奇怪的話,雖然沒什么印象,但應該不是什么壞人。
最后他還遞給了我一把折刀,是把煉金武器,還吩咐我在去中國的時候要小心。但我已經有滄溟了,短時間內應該用不上他給的煉金武器。
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很累了,洗了個澡然后吃了份三明治就直接睡了過去。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窗外吵吵的,應該是學生們在早起跑步。
3月26日并沒有什么事情發生,中午吃了份阿利亞送來的午飯便跑去體育館。下午還得去送秦越,所以我把每天三小時的運動從下午提前到了中午。
獸類習性解析兩節課,是今天早上的。下午又有兩節魔動現代科技學研究,是諾斯曼教授的課,我推掉了,他知道我今天要去送秦越,所以給了我特殊的優待。送完秦越后已經是晚上了,因為晚間學院還有課,所以我直接去了教室。
說真的,今天實在是有點累,因為回到宿舍又補了今天魔動現代科技學研究的作業,雖然諾斯曼教授囑托我如果沒時間可以選擇不交,但我最后還是堅持了把它趕完。
枯燥乏味的一天…
3月27號早上,去機場送了風鈴子,很多人都過來送別了,不過其中最引人注目的還是萊昂校長。
校長當天穿了一身純黑色西裝,西裝打領,站在人群中的氣場很強,可能他覺得光是自己還不夠排面,于是就把整個學院的系主任都拉了過來。
真是個好笑的家伙。
一個星期后,通知下來了,學院方面派遣我去中國接待一批新生,往年這件事都是交由馬爾斯去做的,但他前陣子已經和沈季一起去英國執行任務了,恰好遇上我傷勢痊愈,所以學院就給我安排了這個比較輕松的任務。
兩天之后,航班起飛。
下一站目的地,中國上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