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9章 自覺覺他
對于珀森，伊斯洛達其實更希望將對方變成這條叛逆道路的同行者，而不僅僅只是為魔裔族群增添一點新血。
“關于我的事以后再說，這次的轉化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我來帶你選一個靠近點的觀察位。”
“嗯。”
珀森應了一聲，便跟著伊斯洛達來到了預備的儀式場地附近，經過簡單的交涉，獲得了一處已經被其他觀禮者占據的優越位置。
而在等待的過程中，伊斯洛達繼續為珀森介紹魔裔轉化的相關情況，“剛剛我說過第一代由轉化儀式而來的魔裔和自然誕生的魔裔心態截然不同，你知道為什么嗎？”
珀森此刻正在觀察附近已經到了的魔裔，下意識地就問道：“為什么？”
對于這個問題，他心里其實已經隱隱有答案浮現了，成長生活在不同的環境，必然會造就不同的思想，那些一代魔裔對魔裔這個群體的認同究竟有多少其實是個未知數。
而伊斯洛達的解釋則是——
“大部分一代魔裔之所以成為魔裔，原因并不純粹，有些形勢所迫不得不為，比如關系到秘殿的關鍵部署，被強行轉化，雖然我并不認同秘殿的這種做法，但至少目前來說，還無法完全杜絕這一現象。
“還有些則是政治斗爭失禮的上位家族成員，妄圖借助魔裔的力量為自己重新掌權，還有則是純粹為了轉化魔裔的好處，如強大的力量、悠長的壽命，等等。
“只有當他們徹底認清主流世界對魔裔的態度，他們才會真正認同魔裔這一身份，但一代魔裔通常都是資深法師以上的存在，他們本身就在主流世界擁有較高的話語權，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主流世界對魔裔的態度。
“實際上想要讓他們徹底認同魔裔身份，其實并不容易，所以我才提醒你一定不要在一代魔裔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不然的話你很有可能被他們利用。”
“那你呢？你是一代魔裔嗎？”珀森突然問道。
這個問題說重要也重要，說不重要也不重要，關鍵是他想聽聽伊斯洛達如何回答。
對此，伊斯洛達仍未表現出任何的不耐煩，甚至可以說他早就想回答這樣的問題了，他看了一眼周圍申請放松宛若春游的魔裔們，平靜傳訊：
“我雖然是一代魔裔，但卻不是那樣搖擺不定的精靈，從我下定決心轉化為魔裔的那一刻起，我就對傳統的精靈世界徹底失望了。
“對于我來說，魔裔代表的不僅是更強大的力量以及更悠久的壽命，更多地卻是代表了泰奎瑟各族消除偏見達到平等的唯一道路。
“當高貴者被玷污，變得與他們口中的下等種族一樣，或許才會是人民這一概念重新回歸、泰奎瑟一族重獲新生的時刻！”
傳統精靈世界，上位家族之所以是上位家族，還不是因為他們占據了絕大多數天賦卓越者都沒法獨自研究出來的至高傳承。
力量決定了地位、決定了等級，但魔裔的血脈某種程度上卻可以抹平這樣的力量差異，更別說還有和血脈息息相關的魔能魔法體系。
只要深入鉆研自身血脈，任何一個魔裔都有可能達到至高的境界，而不再需要為上位家族當狗來獲得至高傳承，因為每一個魔裔自身的血脈就是一部至高傳承。
當魔裔血脈遍布泰奎瑟人民體內的那一天，或許仍會出現等級、地位的分化，但比起現在這個讓天才也會感到絕望的固化世界，還是要好上無數倍。
自從轉化魔裔以來，伊斯洛達每在精靈世界多待一天，都會讓他越發堅定這樣的革新理念。
只是他不知道他這番話給珀森帶來了多大的心理沖擊，珀森原本只是對魔裔的處境有些同情、對精靈社會內部的階級固化有些不滿，但這些同情、不滿還遠未達到要徹底改變這一切的地步。
盡管他已經做好了轉化魔裔的準備，但同時他也做好了一輩子躲在陰影中的準備，或許在某個寂寥的深夜，他也曾想過要做些什么。
但當天亮了，理智回到身體，珀森仍會屈從于那個他自己也很并不喜歡的秩序，哪怕此刻聽到伊斯洛達平靜卻暗藏波瀾的革新宣言，他也只是張了張嘴，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字來。
對此，伊斯洛達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失望的神色，但轉瞬間又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很清楚對于一個普通精靈來說，想要做出這樣的決定會有多么困難。
但他相信，只要珀森成為了魔裔，就會天然地站到舊秩序的對立面，走上他正為之奮斗的革新之路。
這也是他不認同秘殿強行轉化魔裔的做法，卻仍舊沒有表示反對的重要原因，為了解放絕大多數普通精靈，犧牲少數舊秩序中的上位者是完全能夠接受的。
沉默過后，伊斯洛達和珀森十分默契地換了個話題繼續聊著，直到一位身披黑袍頭戴面具的施法者來到了儀式場地。
伊斯洛達見狀，神情立刻也變得莊重起來，并且傳訊提醒珀森：“秘殿守護者到了，儀式應該馬上就要開始了。”
“那位就是秘殿守護者？”
珀森此前并未見過秘殿守護者，但此刻看到剛剛出現的那位黑袍施法者，眼神中流露出好奇的神色。
盡管有諸多猜測，但他并不認為自己能夠知道對方的身份。
“對，他就是秘殿守護者，也是這次儀式的主持者——晨光大人。”
晨光這個名字一聽就不是真名，實際上伊斯洛達是知道晨光的真實身份的，只不過這等信息還不是未接受轉化的珀森有權限知道的。
就在晨光到場后，緊接著四個同樣身披批黑袍頭戴面具的精靈來到了，從他們展示在外的體貌特征可以判斷，這幾位都是金精靈。
但到底有沒有特殊偽裝，那就不得而知了。
珀森此刻正揣測著這四位儀式參與者的身份，是來自葉爾蘭還是斯魯文德？猜葉爾蘭是因為儀式進行的這個山谷是位于葉爾蘭境內。
猜斯魯文德則是因為伊斯洛達帶他過來，不免有所聯想，是否伊斯洛達認識那幾位所以才帶他過來呢？
但這樣的猜測注定不會有什么結果，或許只有等他自己真正成為魔裔的那一天才能知道答案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