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4章 烈火中永生

　　廣域禁制分割出來的獨立空間內。

　　夏多終于看清了來襲者的真實樣貌，看不出是否是魔裔，但一個個都是不穩定的圣者形態，正不斷地向外界輻射著光亮。

　　毫不意外地，夏多心中浮現出一個詞——“死士”！

　　圣者形態是高等法師解放力量的特殊形態，就算是高等法師都無法長時間維持，一旦越過界限就會不可逆地化作光消散。

　　但消散的過程卻并不意味著“不穩定”，只是無法再轉化為血肉之軀留在物質位面而已。

　　圣者形態本質上是一種特殊的靈魂狀態，會時刻受到外層位面的牽引，化光消散的過程也可以看做是靈魂被迫離開主位面時掙扎的過程。

　　因而那些“不穩定”的圣者形態，很有可能是人為制造出來的。

　　在今天之前，夏多還從未想過還可以通過這樣的方式獲得接近高等法師全盛時期的力量，更未親眼見過這樣的存在。

　　在獲得席林圣者形態化身之后，他就覺得這應該是精靈魔法體系的巔峰了，沒想到還有更夸張的——將非高等法師強行轉化為圣者形態！

　　某種程度上已經可以和耐色魔法體系的創造奧火相提并論了。

　　夏多敢肯定，一貫注重傳統的精靈絕對不敢玩這么花！

　　在“看”到那些不穩定的圣者形態時，魔裔的嫌疑在他心里立刻已經攀升至九成九以上！

　　除了光明會那種受到別的時間線影響的特殊魔裔，估計是找不出既精通精靈魔法體系、又對魔法本質研究得十分深入的懷疑對象了。

　　“竟然真是你們？！還真是不知死活！”

　　既然有了一個相對明確的懷疑對象，夏多便也不再顧忌什么，當即召喚湮滅之光，打算將其徹底湮滅。

　　至于剛剛巴迪加爾提醒的抓活的，現在這種情況已經很難實現了，甚至想要攔下對方的靈魂也不大現實。

　　哪怕是不穩定的圣者形態，其在消散至最后一刻前，也依然具有相當強大的力量，足以抗衡絕大多數的禁錮靈魂效果。

　　而當其徹底消散，除非能與當前世界的靈魂流轉系統對抗，才有可能將他們抓捕過來，但與其考慮和世界對抗，并且還冒著得罪死神的風險，還不如想辦法去外層位面追捕呢！

　　后者其實也很不現實，外層位面廣闊無邊，誰知道那幾個魔裔會轉生到哪里，而且轉生時間也是一個問題。

　　基本上讓他們的圣者形態消散了，就等于讓他們跑了。

　　所以夏多需要滅魂，這其實也是冒了一定的瀆神風險，只不過死神守護的更多是死亡秩序，而不是生命或者死亡本身。

　　又或者說，死神并不在意長生，卻反對永生，高等法師那種已經可以算是永生了，只不過力量會受到限制而已。

　　如今夏多殺死這種人造的高等法師，某種意義上還算是踐行了死神的意志呢！

　　解讀神意并非祭司的專屬，夏多作為一個活著的生物，自然有權利解讀死亡乃至死亡秩序。

　　從大奧術師延壽以及不少耐色法師殺人滅魂并未遭受神罰這點來看，夏多的解讀很大程度上應該是符合神意的。

　　但無論是否違背神意，夏多都已經下定了決心，畢竟在耐色瑞爾就算是死靈法師，也只是受到死神祭司以及塞汶頓議會的絞殺，而沒有直接承受神罰。

　　這樣他連最后一絲后顧之憂都沒有了，或許會死后清算，但如果真有死去的那一天的話，那他也認了。

　　至少在可以預見的未來里，只要他不想死，那他就真的不會死。

　　隨著湮滅之光降下，那片獨立空間迅速消融化作虛無，連空間本身都消失了，更別提區區幾個強行轉化圣者形態的高等法師了。

　　而且因為廣域禁制對空間的分隔、控制，湮滅之光幾乎沒有對塞汶頓城區造成任何一點破壞。

　　唯一可惜的就是沒能留下活口，但對方這樣的表現已經足夠夏多將其認定為魔裔了，哪怕猜錯了，對付魔裔本就在他的計劃中，或者說是拯救主位面的必要步驟。

　　至于其他可能的幕后主使，只要不是魔裔那種能夠改變歷史、引發滅世危機的存在，交給七塔去調查、處理完全綽綽有余。

　　對于夏多自己來說，這一次浮空城雖然沒有現身，但那標志性的廣域禁制以及湮滅之光，還是能讓不少有心人見識到浮空城的偉力。

　　這應該能讓他接下來的旅行計劃順暢不少吧！

　　而就在夏多徹底消滅來襲者的時候，廣場上埃里溫大師的儀式已經進行到關鍵時刻，洶涌匯聚的云氣籠罩著大師本體，將其映襯得有如神魔降世。

　　可惜在場就只有夏多一個人能看到如此奇景，當然，其他施法者或許也有他們獨特的觀察、感知視角是夏多所不具備的。

　　而在秩序之力視角，循環已然完成，浩浩蕩蕩地秩序之力浪潮以埃里溫為中心，不斷地向外界傾瀉而出，之后又通過各種有形、無形的節點回返過來。

　　這時，夏多已經處理好來襲者并向巴迪加爾簡單解釋了無法活捉的原因。

　　下一刻，一種觸及心靈的撞擊聲，十分突兀地出現在奧法廣場、塞汶頓，乃至可以波及的一切時空。

　　“轟——”

　　雖然不是當事人，但有過之前參與公主升神儀式經歷的夏多，知道最關鍵的時候終于到了。

　　那次公主就是在這種奇異聲響后順利成神，那么這次埃里溫大師呢？

　　雖然知道“不可直視神”的禁忌，但夏多還是堅定地看向了埃里溫大師，云氣籠罩中的大師神態安詳，但也能感受到一種浩大無儔的力量在他身上漸漸覺醒。

　　這種力量使得埃里溫大師的面容逐漸變得模湖起來，一種無形的威嚴穿透空間直抵人心，讓人有種不敢直視的感覺。

　　但夏多依然沒有偏轉視線，直直地注視著埃里溫被云氣、神光籠罩著的身體，這一刻即便是那些不知內情的普通圍觀者，恐怕也會聯想起兩年前公主升神時的場景。

　　不需要教，廣場上立刻回蕩起“伯努梅西斯”的名號，聲音浩大齊整、直沖云霄，讓人聞之色變。

　　這一刻，夏多的臉色也變了，但卻不是震撼于廣場上如此濃厚的信仰氛圍，而是埃里溫大師身上出現了與公主升神時截然不同的異象——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大師身上出現了一蓬白金色的火焰，從頭到腳幾乎被籠罩在內，大師的表情沒有絲毫痛楚，但夏多心里卻涌現出一陣強烈的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