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7章 憤恨、現實

　　面對克利夫的質疑，夏多其實也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證據，埃蘭王國與魔裔有關聯僅僅只是他根據投影位面審訊魔裔的結果所做出的合理猜測。

　　如果真有證據的話，那他現在就可以去滅了埃蘭，即便不自己親自動手，也可以提交北地聯盟，以精靈對魔裔僅次于卓爾的敏感性，埃蘭被滅幾乎是必然的。

　　“克利夫閣下，對于埃蘭王國與魔裔、與光明會的關系，我也僅僅只是懷疑，想要確定，或許還要指望你呢！”

　　“夏多領主，不是我說，你可能對預言術有什么誤解，如果一切都能通過預言來解決的話，那現實還是現在這樣的現實嗎？”

　　克利夫的話讓夏多不禁啞然，他當然知道預言術有局限，不過他找克利夫不就是看重對方的預言術，以及和光輝之主的關系嗎！

　　“克利夫閣下，如果可以的話，盡可能試一試！”

　　夏多也沒有要求克利夫一定要拿出個什么結果，畢竟對方的預言術需要消耗神恩，上次七塔請他預言異常氣候，他都拒絕了（預言過一次，后來驗證的拒絕了）。

　　對此，克利夫也只能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我盡量吧！維德他們來了，這事暫時不要和他們說。”

　　“嗯。”

　　夏多猜測或許克利夫是擔心光明會這個名字可能會影響目前這個暫時還不算穩定的利益小團體，于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接著，克利夫開門，維德、瑪格納一同進入了會客室。

　　一進來瑪格納就注意到夏多，隨即眼睛一亮，“夏多領主，剛剛奧法廣場那幾個襲擊者有什么消息嗎？”

　　“我剛剛正和克利夫說這件事呢！”

　　夏多看了一眼瑪格納，余光又掃了一下維德，然后繼續說道：“雖然沒有百分百把握，但我確信那幾個襲擊者就是魔裔！”

　　“魔裔？！”瑪格納眼睛睜得老大，音調也不自覺地提高了一個八度，“夏多領主，你說剛剛過來襲擊的是魔裔？”

　　“是的！”

　　再次得到了夏多的肯定，瑪格納的怒火頓時涌上心頭，“那些魔崽子到底在想什么？他們想干什么？！”

　　瑪格納出生底層，機緣巧合之下才得到了學習魔法的機會，作為耐色瑞爾少有的從傳奇法師進階的大奧術師，有著十分難得的對平民的身份認同。

　　對于那種襲擊平民的行為，瑪格納可以說是極為憤恨，剛剛如果他在場，他絕對會毫不猶豫地沖上去與與那些卑劣的襲擊者戰斗。

　　“瑪格納，心態放平和一些，以后和魔裔打交道的機會還多著呢！”

　　克利夫幫忙施展了一個安撫心靈的神術，瑪格納這才安靜了下來，但眼中的憤恨依然難消。

　　維德雖然沒有表現出什么憤恨的情緒，但也對此表示了關注，之后才進入正題，提到了公主插手埃里溫升神儀式一事，對此他表達了深深的擔憂：

　　“我本人是非常尊重公主殿下的，也并不認為是公主殿下導致了埃里溫大師的失敗，但剛剛那種行為，我認為是非常不妥的！”

　　這話哪怕是在公主升神之前說出來，都算是十分嚴重了，更別說現在的公主已經是高高在上的真神，這種話再說出來，放到外面難免會被上綱上線。

　　但即便是在私密的小空間內，克利夫也仍是義正嚴詞地提醒了維德：“公主殿下是真神，請注意你的言辭！”

　　“我說的并沒有錯！”

　　維德并不理會克利夫的提醒，反而將目光轉向了夏多，眼中流露出絲絲狂熱，“這世上沒有永遠正確的真神，所謂真神，在我看來，也不過是更加強大的奧術師！”

　　這話夏多就沒法接了，雖然他也相信魔法的潛力，有朝一日一定能夠達到神之境界，但就這么當著一位祭司的面說這話，真的好嗎？

　　這一刻，夏多覺得維德已經不只是“唯技術論”了，甚至有些認不清自己、有些過于狂妄了！

　　眼見夏多沒有接話，維德也并不在意，甚至都沒有注意到另外兩人略有躲閃的眼神，仍舊自顧自地表達著自己的觀點：

　　“公主殿下插手升神儀式，絕對不是一件好事，我們需要提醒七塔、甚至是提醒公主，讓凡人之事由凡人自決！如果不答應的話，那這塞汶頓盟約不尊也罷！”

　　“維德閣下言重了！”克利夫雖然有些不快，但仍舊耐心提醒著，“不尊塞汶頓盟約這話，以后最好還是不要再提！”

　　“我明白，感謝克利夫閣下。”

　　這一次，維德倒是接受了克利夫的善意提醒，像是之前的怒氣已經發泄出去了就與他無關了，但同時，他也仍舊堅持自己“凡人之事由凡人自決”的觀點：

　　“這次埃里溫的失敗或許與公主殿下無關，但下次呢？我相信公主殿下能夠恪守中立，可卻不相信其他人也能夠做到！”

　　“那你想怎么辦？讓升神者在儀式前向著吾主保證升神后絕不干預凡間之事？”

　　克利夫這話多少有些賭氣的意味，但維德卻當真了，“未必不行，須知升神者在成功升神前，都還只是凡人，是凡人就可以用凡人的手段約束，而且我也相信，即便是在他們成功升神后，也不大敢無視光輝之主的見證！”

　　維德越說越來勁，甚至已經開始細化誓言的具體條款，見此情形，克利夫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

　　“維德閣下，不得不說你這種想法實在很難實現，退一萬步說，即便吾主能夠見證這種堪稱鬧劇的誓言，你憑什么認為其他人就一定愿意保證呢？”

　　說這話的時候，克利夫用手指在這間不算小的會客室內劃了一個圈，提醒道：“現在就算是我們這幾個反對升神秩序的，都不完全認同你的觀點，其他人又怎么可能同意呢！”

　　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如果維德能夠拉攏大部分大奧術師，或許有可能達成這樣以光輝之主的見證為核心的保守誓言升神秩序，可現實就是只要有機會，就沒有人愿意讓自己受到限制。

　　克利夫的話讓維德有些沉默，要論對人心、人性的了解，作為精通心靈魔法的大奧術師，他自認不比祭司差，在學習魔法的過程中，他見過了太多人心。

　　沉默良久，維德才發出一聲長嘆，“現在唯一的好消息莫過于埃里溫大師真的失敗了！這是多么諷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