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3章 開掛創世、秩序美感

　　尹奧勒姆的創世藍圖一共包含四十六級元素轉化，每級涉及的轉化方式最少12種、最多22種，所涉及到的元素轉化次數更是堪稱轉化方式的指數級膨脹。

　　而所有這一切，又都要歸結到以魔網之弦為單位的施法要素中去，基本每一次元素轉化都至少涉及一次施法要素。

　　總共涉及施法要素超過一萬次，要知道密瑟拉裝置所涉及到的施法要素也才百萬級，這么創造半位面的法術就已經是它的十分之一了！

　　換言之，這個法術的復雜程度已經遠遠超過創造奧火的法術，也超過大部分戰爭法術。

　　當然，復雜并不能與施法難度完全劃等號，更多是指容錯率較低，以及施法時間較長。

　　為了確保上萬的施法要素不出錯，夏多必須格外小心，幸虧施法本身就要求專注，否則這法術的成功率就太低了。

　　可即便如此，在長時間的專注施法下，夏多也感到絲絲焦慮，哪怕一眼就看得到盡頭，甚至早就計算出全程需要用多長時間，可人終究是人，不是施法機器，總會感到疲勞厭倦。

　　于是第一次施法，夏多毫無例外地失敗了，哪怕進度已經過半，但他還是選擇了放棄，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人獨處幽暗靜謐的狹小空間，初時很好忍耐，但時間一長，心里就開始長毛了，仿佛有一種難以發泄的怒火，不斷地沖擊著自我的意識。

　　“呼——”

　　夏多仰面躺倒在冰冷的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盡管此刻的他根本不需要呼吸，但那種窒息般的感覺卻始終縈繞在他心間，久久無法散去。

　　他很難想象，完整完成這個法術的尹奧勒姆內心該有多么堅硬！

　　很早的時候，夏多就曾設想過讓一個1級法師通過“高環要素低環表達”的方式去施展一個9環法術，過程或許會很繁瑣、施法時間也會非常長，但這在理論上卻是完全可行的。

　　但如果讓現在的他來說，他不會再說那樣愣頭青的話了，理論上或許可行，但實際上恐怕永遠也無法實現，除非是施法機器。

　　人力終有盡，夏多也并未沮喪，這進一步證明了他現在正走在正確的道路上，而即便是神，也有其無法觸及的領域。

　　只有凝聚文明之力，才能不斷超越。

　　就眼下而言，夏多想要將自己的內心堅毅程度推進到尹奧勒姆那種程度，短時間內恐怕是做不到了。

　　考慮到這次出來的目的并不是練習創造半位面，而是要拿出至少一個半位面成品，于是他果斷選擇了“開掛”——

　　機械心智！

　　說起來這個法術和創世藍圖一樣，也是來自尹奧勒姆，并且不止一次給夏多提供過便利。

　　尹奧勒姆的機械心智，本質上是將潛意識與表意識翻轉，讓潛意識占據主導，使施法者處于近乎絕對理智的狀態。

　　但同時，表意識也并未完全“融化”在龐大的潛意識海洋中，依然能夠有一定的獨立性，并對潛意識的判斷提供一個大方向上的主導作用。

　　這和夏多之前設想的統合潛、表意識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夏多的設想更為超前，也更為圓滿。

　　而機械心智則是用法術的手段取了個巧，之所以說機械，就是潛意識的行為有著相對固定的模式，施法者自身的表意識并不能控制所有。

　　如果不幸被敵人知道了并加以利用的話，或許比不施展機械心智更容易對付。

　　但對于現階段的夏多來說，完全統合潛、表意識遙遙無期，用這個“平替”先用一下也是可以的。

　　在機械心智的加持下，夏多化身毫無感情的施法機器，對于正常人類長時間施法所產生的倦怠、厭煩情緒，幾乎完全不受影響。

　　夏多的表意識能夠感受得到，但那些情緒對潛意識來說，無非就是一些感官信息，與其他任何情況下的感官信息都沒有什么本質區別。

　　實際上，潛意識每時每刻都在接受、處理著海量的感官信息，這就是它的本職工作，自然談不上受什么影響。

　　法術進行得十分順利，某種程度上甚至比夏多表意識親自施法更為流暢、自然，如果是一些對施法要求很高的法術，就可以這樣的方式“自我教學”。

　　當然，如果只是施法繁瑣，那估計不行，還是需要進行更為高階的專注訓練或者情緒控制訓練才行。

　　很快，半位面的位面根源編織完成，如果是夏多自己的實驗的話，那接下來就到了實驗能否成功的關鍵。

　　不過由于他用的是尹奧勒姆成熟的創世藍圖，到這一步其實已經可以算是成功大半了，接下來就是注入元素，讓半位面成型。

　　注入元素的過程，其實也是壯大位面根源的過程，位面根源雖然是一種規則，但也是有實體的，就是一道道元素激流。

　　當向其中注入元素后，這些元素激流就會按照設定好的轉化方式開始轉化，當創世藍圖所包含的轉化方式結束后，就到了碰運氣的環節了。

　　如果運氣好，或許能繼續演化成一個半位面。

　　如果運氣不好，大概率會像夏多之前實驗時那樣，得到一團崩解的元素亂流。

　　尹奧勒姆的創世藍圖效果十分驚人，在脫離藍圖設定之后，還一直十分有序地演化著，在這一過程中，夏多只需要適時調節各元素的通量，工作量比之前塑造位面根源時小了無數倍。

　　只不過還需要維持法術，他暫時還不能做其他事，就只能觀察位面的演化，這種場景看上去似乎很是枯燥，但夏多卻樂在其中。

　　一些原本平平無常的元素激流，不知怎么地撞到了一起，就演化出一個世界（位面），這過程實在是太奇妙了。

　　原生的位面就是這樣從混沌中誕生出來的，后來的施法者通過研究位面的本質，出推測出位面創生的原理，經過大量實驗才形成了創造半位面的法術。

　　越是看著那些元素激流沖撞、流轉，夏多越能體會到其所蘊含的秩序美感，不僅僅是文明的秩序，還有無限廣闊的宇宙中，從混沌中誕生出堪稱奇跡的宇宙內生秩序。

　　或者說，從“無”中生出“有”的人生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