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7章 階級固化、種族壓迫

　　夏多感覺自己越來越接近真相了，便抓緊時間繼續問道：“10453號決議最初是由誰發起？理由是什么？為什么一直拖了四百年才正式通過？”

　　這個問題對于普通精靈來說，或許有些超綱，但對于一位資深法師來說，卻不見得能有多隱秘。

　　事實也確實如此，那精靈法師在聽到這樣的問題后，表情依然十分驚詫，卻仍舊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10453號決議最初的發起者，我記得應該是杰倫斯塔的某位高等法師，具體是誰我想不起來了，但后來幾乎每隔幾年這項議題都會被重新提起，提起者的背景涉及到杰倫斯塔、沙爾文、葉爾蘭、斯魯文德等多國。

　　“至于理由，其實很簡單，有預言家做出了一個關于奧術師的預言，他預言奧術師體系的擴散將成為精靈衰落的起點。

　　“另外還有傳統法師對奧術師的偏見，認為這一體系的魔法太過粗糙，玷污了魔法殿堂。”

　　聽完精靈法師的回答，夏多感覺真相和他猜測的有些偏差，他原以為只是上層精靈不想下層精靈輕易獲得（魔法）力量。

　　沒想到還涉及到預言，而且還是和種族興衰有關的預言。

　　倒是傳統法師的偏見，夏多雖然沒有在猜測中體現出來，但其實已經是默認存在了，只不過這并不是關鍵，只要奧術師體系相較傳統魔法表現出足夠的優越性，自然會有大量擁躉來為它站臺。

　　傳統法師現在的偏見，在未來，或許也只是少數派藏在角落里發出的、一點微不可聞的哀嚎。

　　但預言的存在，卻打斷了奧術師體系的正常傳播、發展，這讓夏多感到十分可惜，可惜沒能看到精靈法師一個個轉投奧術師體系的場面了。

　　想了想，夏多又問：“難道僅僅因為一個無法證明的預言，就要徹底封殺掉一個潛力十足的新魔法體系嗎？”

　　“我也覺得沒必要，而且不只是我，很多法師都認為沒必要，但上面的決定可不會因為我們的反對就不做了。”

　　這精靈法師此刻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階下囚的身份，開始向夏多傾訴對更上層統治者的不滿。

　　不過夏多可不會這么輕易地相信對方，資深法師再進一步就是高等法師，即便是高等法師也會給予尊重。

　　再者，最上層也不是一個統一的個體，而是由多個意見不一的精靈組成，10453號決議能夠拖延400年，就足以證明這一點。

　　而夏多真正想要的，也不是什么無腦認同的話，而是對于這件事更全面的視角，于是他又問對方：

　　“僅憑一個預言確實無法讓各國達成一直意見，并開展一致行動，否則也不至于拖上四百年。那么，最終使得一方說服另一方，讓決議得以通過的關鍵是什么？”

　　“這——”

　　精靈法師猶豫了一下，眼神再次閃爍起來，他已經看出來了，這個抓自己來這里問話的神秘高等法師很可能跟奧術師體系有關。

　　而且是更傾向于支持一方的，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對方對這些本該知道信息一無所知，還要問他這么一個無辜精靈。

　　“放心大膽地說，說了什么事都沒有，當然你也可以再嘗試編個謊，看我能不能識破。”

　　夏多的話讓那精靈法師面色一緊，下意識地拒絕道：“這些信息你去精靈廷隨便就能問到，何必要來為難我呢？”

　　“我就想聽你說，別浪費時間了，還想不想回家了！”

　　似乎是聽出夏多語氣不善，那精靈法師這才認命似地耷拉下腦袋，用一副低沉地聲音說道：

　　“這件事說起來其實很不光彩，四百年前卓爾戰爭期間，奧術師大量參戰，并且在戰場上取得了不少的功績，但是——”

　　“但是什么？”

　　“但那些參戰的奧術師很多都是平民出身，并且接觸魔法的時間都十分短暫，當然，這還不是最重要的。

　　“真正讓各方勢力迅速妥協，完成意見統一的，則是不久前人類奧術師的出現！曾經一度被認為與魔法絕緣的人類竟然掌握了魔法！呵呵——”

　　說到這，精靈法師眼神中不由得流露出一絲嘲諷，“傳統法師看不起奧術師體系，認為后者玷污了魔法殿堂，但當人類奧術師出現后，他們又不得不承認對方掌握了魔法，并為此感到深深的恐懼。”

　　“所以說，是因為人類奧術師的出現，才最導致10453號決議迅速通過？”

　　“是的，但精靈平民奧術師的大量出現也是誘因之一，四百年前的卓爾戰爭給幾乎所有上層精靈都上了一課——他們并不比平民聰明多少，而人類也不比精靈笨。他們如今取得的一切成就，更多地并不是因為他們自身的聰明才智，而是他們的出身階級！”

　　“聽你的意思，你似乎不以上層精靈的身份自居？”

　　“我出身平民，如果不是運氣好遇到了老師，也不可能有現在的成就，我為什么要和那些從出身起就一切資源無憂的上層精靈產生階級認同呢？”

　　似乎是說開了，就什么也不在乎了，這精靈法師又再次吐槽起來，“在傳統魔法體系內，我永遠也不可能成為高等法師，但在奧術師體系內，我卻有可能攀登至高，只可惜曾經的奧術師之鄉，如今卻放棄了奧術師，甚至連相關資料的保存資格都沒能保住！”

　　“你說的是埃弗瑞斯卡？”

　　“還能是哪兒？我已經不止一次去云頂塔詢問過，但得到的答復卻永遠是精靈廷的決議無法對抗，呵呵，這次如果不是你將我帶出來，明天我就要被迫接受記憶清洗和血脈凈化了！”

　　戲劇性的一幕來了，這精靈法師竟然也是奧術師！

　　夏多剛才倒是沒有發現這點，現在知道了，不由得產生一絲好奇，“知道要被清洗記憶，為什么不離開埃弗瑞斯卡？”

　　“離開，說得容易，北地到處都是精靈廷的爪牙，就算是南方去，呵呵，恐怕也不得安生，即便能夠逃到精靈世界以外的地方去，我的家人呢？朋友呢？他們也愿意跟著我過那種與世隔絕的日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