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怎么樣,靈魂空間內的村落景象與真實村落情形同步,對夏多來說是有利的。
除了不需要像之前那樣等機會前往投影位面,同時也方便了他通過對靈魂空間的觀察,來判斷外層位面無垠荒野上這座耐色村落的狀態。
不然還像之前那樣存在偏差的話,萬一哪天他以為這邊安全,傳送過來卻發現這邊變成了深淵,那就有點搞笑了。
四處張望了幾下,夏多并不打算立刻嘗試回返,而是想見見村里的人,剛剛在靈魂空間的時候,他就看到村民一部分是在另一側的農田勞作,一部分在村里休息。
其中他之前見過的那四兄弟就是村里。
當然,現在的四兄弟和他上一次見到的也有所不同,但還是有著某種神似,能夠讓人一眼就看出他們和之前并無本質區別,只是形貌變了。
當時夏多猜測在他離開后,這里的村落或許會發生什么不為人知的變化,而現在,他更確定了這點。
靠近村落后,夏多就看到四兄弟中兩個躺在村口躺椅上消閑,其中一個在察覺夏多靠近后,只是抬頭看了一眼,就又躺了下去。
而另一個則起身相迎,禮貌地對夏多說道:“你好,旅行者,又見面了,歡迎來到我們的家園!”
對方說的依然是耐色語,這也是夏多判斷這里是耐色村落的最大依據,只是不知道為什么這里沒有遷移到公主建立的耐色國度去。
要知道在公主的神國建立后,就連光輝之國都有人感知到耐色國度,從而遷移過去了。
盡管夏多之前曾經就語言問題問過四兄弟,知道在他們的概念中,語言是天生就會的,而且并不是什么耐色語。
想到這,夏多又不禁問道:“你們知道耐色瑞爾嗎?”
“知道啊!”
年輕人似乎并沒有察覺到這個問題有什么不對,只當夏多和之前詢問光輝之國一樣,甚至還為夏多指明了方向,說:
“耐色瑞爾就在那邊,你想去那邊旅行嗎?”
“呃,沒有,就是問問。”
夏多注意到眼前這個年輕人所指的方向與光輝之國所在的方向幾乎就是相反的,如果說光輝之國在村落東方的話,那么耐色瑞爾就在西方。
當然,夏多清楚無論向著哪個方向,只要誠心念誦箴言,最終都能抵達耐色瑞爾。
只是耐色瑞爾與光輝國度,以及這個村落,在本地人眼中的位置差異,還是讓他有所聯想。
一般來說,人死后,靈魂會被外層位面吸引,其中與真神理念高度契合的會直接進入神國,剩下的或許就會流落荒野,自行轉生。
而眼前這個村落,對于信仰、信念的認知、堅持,或許就介于光輝之國與耐色瑞爾之間。
或者更直白些,轉生在這里的村民或許更契合夏多的理念!
有此一想,夏多猛然覺得,這哪里是什么荒野村落啊,分明就是他的神國雛形!
再聯想到靈魂空間中已經同步并且變得有如石質的村落景象,就算夏多再覺得不可思議,也很難完全排除這種可能。
只是他現在就一個普通人,突然就擁有神國了,這好嗎?
這不好!
先不說村落本身可能成為他的拖油瓶,單單“異常導致偏見”的潛在危險,就讓夏多有些遲疑,也有些抗拒。
但很多事并不是自己不想就不會發生的,無論夏多此時怎么遲疑、怎么抗拒,也無法改變他極有可能已經與這些村民存在某種聯系的事實。
就算他現在可以殺掉這些村民抹除痕跡,未來或許還會有更多主位面的人死后轉生到這里。
難道他還要次次都來抹殺這些本應成為他堅定追隨者的無辜之人嗎?
這不符合夏多的心性。
那么,按照他的一貫做法,這件事既然無法回避,那就必須提前籌劃、主動面對!
于當前而言,夏多并不準備做什么出格的事,只需要時時感知靈魂,通過靈魂空間內的景象判斷村落這邊情況,在他們遭遇危險的時候及時解救就可以了。
更長期地,夏多準備去一趟光輝之國,了解一下那里的法師在外層位面是如何研究魔法的,或者說學習一下外層位面的魔法。
他目前所感知的魔網似是而非,雖然他自己施法影響不大(但也有影響,關鍵時刻很致命),但他更傾向于這是受到自己強大的主觀意志修正,換做另外一個人,恐怕就沒這么好事了。
沒有魔法的話,普通人恐怕很難在這種神魔遍地走的外層位面長久穩定生存下去,雖然有魔法,普通人也很難面對這種局面,但有總比沒有好。
至于說將這些人帶回主位面,夏多也有考慮過,畢竟這還可以順帶解決主位面領地人口不足的問題。
但這大概率無法實現,做一個簡單的思想實驗差不多就明白了,如果死人轉生后返回物質位面的門檻很低,那物質位面恐怕早就被這些轉生人擠滿了。
這里面或許還涉及到靈魂在宇宙內的平衡問題,這種課題實在太大,也非常敏感,夏多暫時還不想去碰。
意識到這些轉生村民很有可能是自己天然的追隨者,夏多看待他們的心態就不再是之前看待路人那樣了,而是將他們看成了自己的子民。
“你們叫什么名字?”
“名字?”
夏多面前的年輕人頓時露出疑惑的表情,而躺在躺椅上的那個年輕人,也立刻坐直了身子,眨巴著一雙疑惑且期待的眼睛,看著夏多:
“旅行者,你這個問題很奇怪,難道說你有名字嗎?”
“當然有啊,難道你們沒有嗎?”夏多反問道。
“沒有!”
夏多頓時驚訝了。
如果沒有名字的話,之前四兄弟,現在差不多十多人的村子,難道平時不交流的嗎?
或者說,他們平時怎么區分彼此?
在夏多看來,人少的話可能不需要名字就能很清楚地指代某個人,但人多了,怎么指代呢?
這個、那個,或者穿皮衣的、留胡子的,不也可以當成名字嗎?
夏多仔細回憶了一下,他好像確實沒有聽這幾人互相稱呼過名字,甚至平時連基本的交流都幾乎沒有,仿佛事先設置好程序的機器人。
只是在與他接觸時才會觸發智能,而在這次血脈覺醒后,村落與靈魂空間同步,這些村民全部變得靈動了不少,仿佛時刻都在與他接觸,但還是連名字也沒有。
“難道是讓我為他們取名嗎?”
夏多不禁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