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夏多根據白天的實驗結果,將設計問題之外的需要進行整機實驗的改進方案整合出了多套裝置設計圖。
連同其對應的戴維弦構件自動制備機所需要的圖紙插件,都在第二天上午交給了伊奧勒姆。
在確定從伊奧勒姆領地新調來的幾個高階法師手上還有一些需要交接的事務,要幾天后才能抵達塞汶頓后,夏多干脆利用這段時間去了趟蘭加斯平原。
灰鷹部落。
夏多的到來悄無聲息,但當他到了之后,卻沒有再做任何遮掩。
而就在他和亞爾曼管事、費舍爾法師等人見面的時候,灰鷹部落的族長、大薩滿的邀請也隨之而來,前來邀請的正是灰鷹族長成年孩子中最小的阿克曼。
“強大的耐色領主,父親和大薩滿請你到祖靈殿會面!”
夏多仔細打量著這個身穿精制皮甲、頭頂一副狼頭帽的蘭加斯青年,盡管他曾多次通過探知法術觀察過對方,但在現實中親眼見到,這還是第一次。
或許同樣健壯,但相比于一般耐色人更接近于老實、溫順,阿克曼毫無疑問充滿了野性,像是一個剛剛長出利齒就敢對猛虎齜牙咧嘴的小狼。
哪怕明知自己正在邀請的對象是一位強大的人類施法者,眼神中卻也毫不掩飾地顯露出躍躍欲試的情緒。
看到對方,夏多不禁生出了一個念頭,蘭加斯人或許還缺乏進取的能力,但絕對不缺少進取的決心。
只要給個機會,他們必定能給你驚喜。
“你就是阿克曼吧,你脖子上的護符就是我做的!”夏多笑著說道。
他一開始就注意到對方脖子上掛著的寄魂護符,原本銀白色的護符此時被染成了與皮甲相近的棕褐色,乍一看似乎很不同。
但估計誰也想不到,那里竟然隱藏著復生的秘密。
從亞爾曼等人所在的氈房到灰鷹族長此刻所在的祖靈殿,夏多近距離看到了一個更為真實的蘭加斯部落。
或許是因為前段時間幾大部落放話要圍剿灰鷹部落,此時部落中彌漫著淡淡的緊張氣氛,不少婦女看向夏多的眼神中甚至帶上了一絲恨意。
當然,她們此刻更多的是在為接下來可能遭遇的戰爭做準備,制箭、打磨武器或者提煉草藥之類的。
幾乎每一家每一戶都在默默地忙碌著。
一路上,無論是夏多還是阿克曼等人,也都沉默著,一直走到一座用石頭堆砌做墻、木頭做支柱,毛皮為頂的高大建筑前。
這里就是灰鷹部落的祖靈殿了,當然這也是一座可拆卸、可搬遷的移動建筑。
到了這里,阿克曼才重新開口:“強大的耐色領主,父親和大薩滿就在里面等你!”
說著,還露出了一個挑釁的眼神。
這倒不一定是真的挑釁,但也絕對充滿了想要看熱鬧的惡趣味,夏多知道對方這副表情從何而來。
主要就是因為這座祖靈殿中所供奉的祖靈,對于外來施法者的壓制。
像之前費舍爾三人過來營救亞爾曼一行人,也是因為行動發生地是在遠離祖靈殿所在的區域,如果是在這里,那么被打落面子的或許就是費舍爾那三個高階法師了。
當然,一般情況下,也不會有哪個部落會將抓到的人關在祖靈殿,甚至是附近的情況很很少,特別是抓到外人的時候。
因而,灰鷹族長和大薩滿邀請夏多來祖靈殿會面,既是為表示尊重,也是在暗施威懾。
這種情況下,如果是一個心懷惡意之人,那他大概率是不敢靠近祖靈殿的,除非是他對祖靈殿的相關隱情毫不知情。
不過夏多卻一點也不擔心對方對自己不利,一方面他是帶著善意來的,而另一方面也是源于自身的實力,乃至背景。
對著阿克曼微微一笑,隨后便大踏步走了進去。
在進入祖靈殿的瞬間,夏多感覺自己像是進入了一個特殊的場域之中,與周圍魔網的感應也變得若即若離。
或許還能施法,但法術或許會以意想不到的結果呈現出來。
事實上,在靠近祖靈殿的路上,他都感覺到這股異力的存在,只不過這股異力似乎是以祖靈殿為界,外面的影響微乎其微,一進入祖靈殿就猛然增大。
夏多不確定這是祖靈殿這座建筑的特殊放大作用,還是建筑就是依著祖靈最強效果的邊界而建立。
而在祖靈殿中,盡管只是一個看上去非常普通、只有人頭大小的灰鷹木雕,卻比擋在它面前的兩個成年人類更具存在感。
夏多進來后,就被那個供奉在祭壇上的灰鷹木雕吸引了不光,以他從精靈那邊熏陶過來的藝術審美來看,這樣的木雕簡直連第一次學習雕刻的精靈幼童都做不出來。
實在是太過簡陋了,甚至于如果不是其中蘊含地那股神采,以及其被擺放的位置,夏多甚至以為那就是某個部落孩童隨意打磨的鳥形玩具。
“這就是祖靈么?”夏多心中暗想。
也不知道蘭加斯人的部落祖靈和獸人部落的圖騰柱有什么不同?
或許就是同一種事物,或許確實存在差異。
不過他并沒有見過獸人的圖騰柱,而對蘭加斯人的部落祖靈更不可能隨意把玩、研究,其中的異同短時間內估計是無法知曉了。
“歡迎來到灰鷹部落,尊貴的夏多領主。”
雙方見面后,灰鷹族長率先招呼了過來,態度中既有親近,又帶著一絲疏遠,就好像那個想吃燒餅又怕燙,拿在手里亂顛亂晃既不放手又不下嘴的小孩子。
對此,夏多只是微微點頭致意,隨后開門見山:
“我這次前來是為了不久后幾大部落針對灰鷹部落的圍獵,而在此之前,我需要知道灰鷹部落對遷徙一事的明確態度。”
或許是被夏多直接的態度打亂了事先準備好的說辭,灰鷹族長下意識地就反駁道:“那幾個部落只是說說而已,不可能真的對我們發起進攻的。”
說完,他才后知后覺地覺得這話有些不妥,但還是堅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