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夏多漸漸從內心嚴重不滿的情緒超脫中出來,事已至此,也由不得他做其他選擇了。
看著對面一臉平靜的奧茲卡茲,夏多突然笑了笑,語氣平淡地問道:“要我怎么做?”
奧茲卡爾似乎也沒有料到夏多會這么快接受現實,有點不像是年輕人的反應,不過對于夏多的這種反應他還是給出了一個贊許的眼神:
“夏多領主,你做出了正確的選擇,放心,我保證你會百分百活下來。”
呵呵,對于一個不久前還算是敵對關系的隊友,夏多可不敢放心,相比于奧茲卡爾,他倒是寧愿相信將他騙過來的格瑞塔。
不過格瑞塔也不可盡信,夏多真正相信的還是自己,他相信做好充分準備的自己,就算是面對大奧術師也有一站之力。
“羅德尼領主,還是說說任務的情況吧,到底是怎么個被刺殺法?如果什么都不知道,我寧愿去面對公主殿下的怒火!”
“這才是年輕人嘛!”
羅德尼領主笑了笑,隨后神情一肅,開始認真介紹起來,“我不知道你知道多少關于羅德尼領的信息,但我要告訴你的是,如今的羅德尼領,早已不在我的控制之下了。
“從他們看到你、確定你的身份開始,你就隨時可能面臨刺殺,即便是在這個大廳之中。如果是普通人的刺殺,那我要恭喜你,這次任務就真的是一次輕松無比的羅德尼領之旅!
“如果是施法者的刺殺,我也有很大把握在刺殺來臨前制止對方,最危險的就是借助未知魔法物品的刺殺,這種不確定因素,就算我是資深奧術師,也很難絕對攔住,你要明白這一點!”
“我明白!”
“那就好,為了防止他們放棄刺殺,我不會為你加持什么防護魔法,但我會給你提供幾件防護性的魔法物品,希望你能活下來!”
“他們是什么人?”
夏多終于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之前格瑞塔來之前就直說了羅德尼領主因為得罪了一位大奧術師,才投向了七塔集團,至于具體是誰、具體什么原因,格瑞塔并沒有說。
而現在,奧茲卡爾又告訴他,羅德尼領已經不在自己的控制之下,這又是為什么,夏多一時之間也想不明白這里面的關竅。
但當事人就在眼前,不問就太傻了。
面對夏多的詢問,奧茲卡爾臉上頭一回出現了與之前兩人見面時偽裝出來的欣喜、熱情不同的真實情緒。
憤怒、恐懼,真實到甚至能夠感染到夏多,這讓夏多不禁動容。
能讓一位資深奧術師流露出如此真實的憤怒、恐懼情緒,那“他們”所指代的目標就不言而喻了——
一位有別于正常大奧術師的另類存在,至少在遵守潛規則方面,那位存在很不合格!
一瞬間,夏多都有些退縮了,不守規矩的弱者可以直接按死,如果不受規矩的是強者,那就難受了!
但同時,夏多也意識到那位存在不暴露就罷了,一旦暴露,肯定是會被主流排斥,甚至是毀滅,視嚴重程度而定。
或許自己現在就是站著主流的上風之中。
就在這時,奧茲卡爾也說出了那個讓他有些難以啟齒的答案,“他們是我曾經的下屬、子民,是我原來的朋友!當然也有從那邊過來的!”
原來如此,原來是這種架空法!
夏多不禁懷疑到底是什么存在擁有這種偉力,就算是下屬、子民、朋友都會背叛!
聽奧茲卡爾這意思,似乎是絕大部分都背叛了,這不是單純的力量能夠做到的,必定有某種他還部了解到的因素在里面。
或許是某種控制魔法,或許是某種思想或者信念、信仰的洗腦教育,甚至是連人都換掉了都不無可能,或許是多種手段結合。
夏多看過不少、電影、電視劇,里面演得不一定是真的,但至少能提供不少頗具可行性的腦洞。
至于到底是哪一種,或許連奧茲卡爾都不一定知道,當然知道了也不一定會說。
“他們背后是誰?”夏多沉聲問道。
這個問題奧茲卡爾不可能不回答,而要是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的話,那夏多睡覺都不得安穩。
“他的名字我無法說出,甚至是和他有關的事物我都無法透露,唯一可以告訴你的就是——他最近被灰白螺旋高塔的那位盯上了!
“如果你對最近耐色瑞爾的形勢有所了解的話,那就知道我說的是誰了,如果不了解,我勸你最好也別亂猜,你自殺我不管,但千萬別害我!”
奧茲卡爾一臉諱莫如深的樣子,讓夏多心里有點發寒,事實上在奧茲卡爾提到灰白螺旋高塔的時候,夏多腦海中就出現了一個名字。
最可怕的是,這個名字他在不久前他親口提過,甚至還讓妮雅去打聽那位的情況,如果這個名字真的帶有某種禁忌的話,那——
還真是作死!
“羅德尼領主,我大概知道是誰了!我想知道為什么不能說出他的名字?”
“不是不能說,而是你說了他就會知道,甚至是直接看到這里發生的事。”奧茲卡爾臉色陰沉,似乎是想到了某些不愉快的事情。
這種存在?
夏多第一時間想到了曾經在塞汶頓神殿區地下的奧秘神殿見過的長生儀式,據格瑞塔透露,那位桑德羅大法師在儀式之后會具備一種超凡的感知能力。
別人只要提到他的名字,就會被他感知到。
難道智慧高塔的那位,也進行過長生儀式?或者是某種特殊的探知法術?
到底真相如何,估計就只有那位自己才知道了。
一時間,夏多的思緒飛出了很遠很遠,他知道或許自己的名字現在已經被擺在那位的書桌上了,還真是倒霉催的!
而在另一邊,羅德尼領南塔鎮的鎮公所。
拉里面色陰郁地坐在主位,看著下面人眉來眼去的樣子,眼神中的不耐終于積攢到了極點,他直直地走到一位灰袍法師面前,冷冷地問道:
“要商量到什么時候?主人的命令難道不好使了嗎?”
他面前的灰袍法師似乎攝于拉里的威勢,轉頭避過了拉里的視線,不過他的這一舉動卻更加激怒了拉里。
拉里正要斥責,鄰座的一位中年法師突然開口,“夠了,拉里,主人是讓我們聽從你的吩咐,但主人可沒有讓我們聽從你的吩咐去招惹麻煩!那個夏多領主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嗎?為什么要給主人招惹麻煩呢?”
“不,我沒有!”
拉里下意識地反駁道,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他才是這里最大的,就算對方是一位他曾經需要仰望的大法師,現在還不是成為自己這么一個小小低階法師的下屬!
主人才是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