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訊法器恢復了平靜,房間內只剩下阿奎萊恩低頭沉默不語,領主大人那句“你太讓我失望了”,一直在他腦海中回響,讓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息。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阿奎萊恩從黑暗中抬起頭,這一刻,他的眼神中已經沒有了絲毫猶豫。
領主的話沒有錯,但那只是對天才奧術師而言,獲取神恩浪費的時間根本比不過他們原本的進步。
但自己也沒有錯,只是不同人的不同選擇罷了,獲取神恩雖然耗時長久,但相對于幾乎沒有進步空間的他來說,這點時間又算得了什么呢!
而且在阿奎萊恩心中,隱隱有著一個不那么光彩的想法,他覺得一定是領主大人對他隱瞞了什么——
否則為什么他進階奧術師時候年齡更小,為什么最終接近大奧術師的卻是領主大人?
兩人的年紀其實差不多大,只是因為領主那一系每代都有施法者,而他只是出身于一個普通人家庭。
壽命的差異才導致兩人的輩分有所差異。
相比于承認自己的不足,阿奎萊恩更愿意為領主大人超過他找一個借口。
而現在,領主大人那句“你太讓我失望了”,著實刺痛了他敏感的心,這一刻,一向服從命令的他,頭一次生出了不一樣的想法。
想到之前那個神秘的加斯法師讓人傳來的消息,說是時之塔根本就不完整,而且現在又損毀嚴重。
這又讓他再次堅定了自己的想法,當然奧能結晶他是不可能出的,甚至連幾枚金幣他都不想出。
原本他還想著用阿塞爾之死,以及霍克領的威脅來驅使對方開放迷鎖廢墟,但現在知道時之塔損毀嚴重,他甚至連借口都不需要找了。
直接過去就行了!
他可不相信對方真敢對他怎么樣!
至于說,時之塔損毀嚴重的消息是否準確,阿奎萊恩覺得既然加斯法師想要談合作,那么這種最基礎的消息應該不會有誤。
當然即便有誤,他也不在意,他對于自己身后的霍克領充滿了信心。
唯一讓他有些擔心的反而就來自霍克領,他擔心這么做會不會讓領主大人直接過來抓住他。
這是他第一次違反領主大人的命令,阿奎萊恩還是有些惴惴不安的。
不過,既然已經做出決定,那就要貫徹到底!阿奎萊恩下意識地在胸前比劃了個藍白星圣徽,用奧秘之主的名字來堅定自己的意志。
時間回到幾小時前,就在阿奎萊恩的意識感應場離開之后,加斯法師殺死手下后不久。
薩維爾鎮南區某民宅內,正翻閱書籍打發時間的加斯法師像是突然感覺到什么,突然揮退其余手下,關上門后,再從腰間取下通訊法器,恭敬地放在桌上。
然后便紋絲不動地跪在了桌前,片刻,通訊法器一陣嗡鳴,一道投影出現在通訊法器上方。
同時一個威嚴的聲音傳了出來,“加斯,事請辦得怎么樣了?”
加斯法師頭都不敢抬,就這么趴在地上,有些惶恐地說道:“偉大的主人,對方沒有答應直接進攻時之塔,不過屬下已經將時之塔損毀的消息傳了過去,想必很快就會有結果。”
“很好。但其他方面也不能放松,我得到消息他們那位領主不會回去了,盡快瓦解時之塔的統治,帝國早已墮落,將來我會在那里建立屬于我的國度,一切唯奧術至高!”
“遵命,偉大的主人,一切唯奧術至高。”
桌上的通訊法器再也沒有聲音傳來,但加斯法師依然恭敬地跪伏在地上,許久沒有起身。
三天后,夏多再一次敷衍走德帕克法師,有些心累地往床上一倒,望著天花板,心思不知飛向了何方。
前天,時之塔中的黃玉、橄欖石這兩種材料消耗殆盡,雖說后來又從薩維爾領搜羅了一些來,但也無濟于事。
缺口有些大!
于是德帕克法師就一次次地過來詢問他妮雅什么時候回來,但妮雅什么時候回來我怎么知道?
夏多也有些惱火,明明說好兩三天就能返回,但現在如果算上出發的那一天,今天已經是第六天了。
到現在妮雅都還沒有回來!
此刻的夏多像極了一個擔心妻子未歸的丈夫,但他更擔心的是,妮雅一直不回來的所引發的種種后果。
這兩天,由于修復材料的缺失,不少修復工作都停擺了,對此夏多也無可奈何,總不能沒有材料還讓人家硬上,又或者從人家口袋里掏人家自己的材料吧。
除此之外,最關鍵的是對人心的影響,夏多不清楚妮雅離開時對法師們說了什么,但這兩天人心浮動,他還是能清楚地感覺出來的。
夏多躺在床上,雙手向兩邊張開,低聲嘆了一句,“人心散了,隊伍就不好帶了啊!”
不知過去了多久,夏多迷迷糊糊間快要睡著的時候,塔靈的聲音突然響起——
“法師夏多,艾伯克法師請你到公共層1號會議室開會。”
嗯?艾伯克回來了?
夏多一個激靈從床上躍下,艾伯克回來了,說明妮雅也回來了,但他很快就意識到不對。
在今天之前,他還從來沒有經歷過,除了埃普斯領主以及妮雅以外的人用塔靈通知他!
雖說,夏多與其他法師的交往并不多,但從他自己來看,4級權限也不算低了,但依然不能命令塔靈去聯系其他人。
想要聯系其他人的話,只能自己傳訊。
至于艾伯克在時之塔的權限,夏多有些遲疑,但不管怎么說,先過去看一下,看看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為什么到現在才回來?
公共層,一號會議室。
此刻已經有不少原本就在公共層的法師先來了,但他們望著空蕩蕩的主位,又看著同樣一臉茫然的同伴,心中更是疑惑。
“什么情況?我收到消息是艾伯克法師召集的。”
“我也是,以前從來沒有過這種情況。”
幾人小聲地討論著關于今天這個通知、這個會議的種種可能。
不一會兒,人越來越多,一些互相之間比較熟悉的法師已經坐到一起,形成了一個個小圈子,并且開始用法術交談。
而在法術交談中,他們談論的尺度更大,“是不是時之塔又出什么問題了?”
“你為什么要說‘又’?”
“誰知道呢?或許是塔主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宣布吧!”
“但愿吧,我可不想再換個地方從頭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