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五通
一團巨大濃密的云霧翻滾在百丈高空。
高速飄行。
姑且算是高速吧。
王方平負著雙手俯瞰著下方山林在腳下徐徐退去，心中別有一番感受。
這讓他想起數年時初臨西游世界的時候。
那時連飛行都不會。
還是靠借鑒的野里小隊長。
一切還恍如昨日啊。
卻如今。
自己已經分神降臨其他時空了。
心想這等心神降臨，拋開歸并真靈的好處外，能換個不同的角度、身份體驗和見證一個個不同世界、不同的大道規則、不同的美麗風景著實是很不錯的。
片刻后。
王方平云霧遠離西京城，飛出了三五十里地，在太虛境主的指引下來到一座小荒山前。
荒山上什么都沒有，就是些雜草、亂石，周遭的地面都十分惡劣，沒法生長更多植物，也就沒有人家，而動物都看不到多少，只有些以雜草為食的蟲子，在朦朧夜色下亂跳亂飛。
“真君。”太虛境主指著下方道：“送子觀音的佛國就藏在那處山中。”
“哦？”王方平微微意外。
西游世界的仙神幾乎圈盡名山大川、洞天福地，送子觀音的實力比太虛境強的多，按說也該圈塊好地，不想道場竟是在這等地方。
但想想也是。
說到底是能力不夠啊。
能力不夠就不能張揚，得想方設法的隱蔽，名山大川多惹眼？反不如藏深山老林。
只是送子觀音名下事關法力來源的寺廟都是坐地實體在西京城和周邊，藏的太深太遠萬一有須得動用全部力量之事時顧及不到該怎么辦？
最佳之處。
就莫過于離城不遠又少有人煙之地。
此處荒山卻是恰好。
“沒有具體位置嗎？”
王方平問。
荒山雖荒，但遠離人煙，范圍卻是頗為不小，沒具體位置得花費不少時間去尋。
太虛境主道：“天下仙神的仙境、神域、佛國都是各自的核心與根基。”
“處在何處是最隱秘之事。”
“不可輕易叫外人得知。”
“我們太虛境是與送子觀音佛國相為鄰數百年才稍稍知道一些她之跟腳，更多具體委實沒法深知，不過神君若以先前那等神通往這山荒山覆蓋掃蕩過去，要將她尋出來想來很容易。”
“花不了多少功夫。”
王方平看了看山頭。
抬手往下一按。
漫天水汽以他為中心打著漩兒向下噴涌擴散，不得三兩下就將一處山頭和周邊方圓數里都籠罩在一片濃密的霧氣中。
腳下云霧隨之降下。
旋即推著大面積的云霧滾滾向前。
就好像一把刷子。
霧區開始在荒山片區刷將開來。
只聽太虛境主繼續道。
“當今天下仙神的神通、法力、仙境的力量根本來源與神君這等力量源于自身的古仙不同，都是靠了仙寶、符篆、佛貼等具神位、仙品、佛果的寶物為基礎，引聚、轉化凡人不同心神之力匯集而展開構建出來的虛實仙神之境。”
“仙境、佛國都是介于虛實之間。”
“本身并不重要。”
“任何時候都可以全面展開和收起。”
“真正重要的是心神來源以及仙境佛國的根基，掃蕩心神來源能動搖仙境佛國的根基，但眾仙神的根基多半非止表面，往往還有藏有其他為備，境界之中也儲有大量力量節于，僅僅能動搖和起到剪其羽翼之用卻難言摧毀，往后他等完全可以憑借節余力量重新營造根基，又或者潛伏數以十年乃至更長時間再起。”
“所以想要摧毀。”
“最好就是直接針對其核心所在。”
“送子觀音為佛門仙神，核心應該是一張佛貼，送子觀音和其佛國此時…”
她卻正說著。
下方濃霧的邊緣處忽的一陣佛光閃耀。
王方平眼前一亮。
佛光閃耀處卻是荒山下方一處亂石堆，堆中藏著一處狹小的山洞。
“何方仙神？”
一個聲音從山洞中傳出來。
“膽敢侵我佛國凈土？”
卻只聽著這聲聲音，王方平便笑了起來。
這聲音和西游世界南海紫竹林那位真的是像極了，佛光雖更偏向神魂之力，但那股味道卻是有了，也就是說這位送子觀音。
真的可能是那位他我。
想著此世界也是仙道世界，力量規則等層次低是低了點，可是各類仙神還有一些傳說，多半能和西游世界對的上。
看來多半是西游大千世界往外衍生世界之一，有那位大士的他我存在實是正常。
只是自己才借六位圣人之力奪了她的大半紫竹林，而今又在其他世界破她的他我。
這不得不讓他感到緣分一個奇妙。
心心念念如此。
他手上毫不停留，全沒受半分影響。
尚在徐徐推進的濃霧領域，推進速度陡然加快，就要迅速將送子觀音佛國籠將進去。
“真君。”
“小心狡兔三窟。”
太虛境主身為本界仙神，卻是仙最為熟悉同類，便將此設身處地一想，就與王方平提醒道。
王方平心中了然。
此界仙神的核心如此重大，平日里隱藏的如此之深，要是被其他仙神發現并侵入意味著什么？入侵者肯定是有備、又把握而來啊。
面對此等大敵？
傻子才正面上。
太虛境主的話提醒的卻是及時無比，不看送子觀音大聲咋呼的緊，好像要沖出來決一死戰的樣子，實際上力量已經在抽離。
狡兔三窟嘛。
送子觀音的核心佛貼在山洞中？
也就是說洞中必有其他通道和出口，而她經營年深日久指不定在地下整出無數通路，延伸到地下極深、極遠之處都是有可能，要是被她逃入其中，休說本界仙神，就連他都追尋不到，而往后她一旦再次藏好，又有誰人能將她找出來？
所以太虛境主一聲話。
王方平立刻認真了起來，霧氣領域和佛光碰撞處周圍霧氣中力量激增。
種種相關道行玄妙引動。
送子觀音的佛光一觸即被擊潰。
水霧勢如破竹、長驅直入。
“轟轟轟。”洞中接連爆出陣陣轟鳴。
就好像一枚枚炸雷在不斷炸開，亂石堆直接被沖擊力掀飛，地面的土壤好像沸騰起來，然后不斷合著一聲聲的爆鳴往上沖起。
許多地方不免往下凹陷。
赫然是地下許多通道被王方平的水雷轟塌。
“刷。”一道濃郁的猶如實質的佛光強行破開霧氣領域，狠狠撕擠出一片就要往天上急遁。
卻是像王方平此時耗費法力施展水雷之法造成的物理破壞力在此界超凡仙神之中簡直是前所未見，而且是一連串的爆開這么多，送子觀音的準備中完全沒有預料到這等情況，結果逃離的通道被炸的塌陷，入地無路之下再多其他準備都成了擺設，不得不往上正面搏命一沖。
這一沖她真的是搏了命。
佛國中積攢下來的力量一口氣全爆發了出來，竟是連王方平的“領域”都破開了。
也叫太虛境主看的大為震驚。
送子觀音竟然能放出這等規模的神力？
但王方平怎歸叫她走脫？
翻手自足下的霧云中抓出一點水霧往前一吹，然后整個人沖入其中。
下一刻就消失不見與水霧一同化作一道水光波動，直接傳遞出現在送子觀音佛貼的前路。
一聲爆喝之下。
體內“小水元界”剩余的部分水量和體內血液水分液壓聯動同時發力往下用力按落。
空氣中。
朦朦朧朧出現一只水色巨手。
下方。
送子觀音的神魂之象苦著一張臉。
她佛國中的力量積蓄，每一份都萬分寶貴，關乎到此處逃離后的潛藏，以及根基被掃蕩后的重建，每耗用的多些心頭都在滴血，但好不容易沖將出來，又面對前方不知到底何方來敵阻路，她還能怎樣呢？只能將數以十年乃至百年累積起的力量再次爆發開來。
一定要沖開。
水色巨手下按。
送子觀音神魂力量得到佛貼和其中累積佛力全力加持，在半空中凌空化出丈六神軀，手中楊柳枝自凈瓶中抽出狠狠迎著巨手抽了出去。
“起。”王方平一掌推出后看也不看結果。
元神道行運轉之間。
荒山上籠罩的霧氣往上急劇隆起像一張大網般出現在送子觀音下方上兜。
“轟。”楊柳枝和巨手接觸。
天上好像炸開一個悶雷。
無窮氣浪隨著聲音往四面環形席卷。
王方平推出的水色巨力被炸作了粉碎。
送子觀音也不好受。
丈六神軀被打碎了大半，被沖擊壓的當頭按落，而下方水霧正好兜上。
眼看著她就要徹底落入，等到王方平徹底發動“水元界”的空間奧妙就再也沒法逃脫。
這時她不知在哪里摸出一道符咒。
當空祭起。
“五通神君你的條件我答應了，還請借得神力救命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