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先后
“這先天外竅可真是奇妙啊。”啟陰山中。
王方平將心神落將在先天外竅中，品味著外竅內外的玄妙，心下忍不住感嘆：“相較于心頭白虎山君本身，外竅或者外竅中更本質的東西，才是我一切神通、道行、法力的核心。”
這時他手中還捧著一卷帛書，書上的開頭處三個大字道德經。
道德經這本書他穿越前就再熟悉不過，但那時只是熟悉、熟讀，此時自前些時日洞察到了先天外竅的存在，合著先天外竅進行比對才算是真正有了領悟，而先天外竅存在的奇妙之處就在于，外接先天之無而內接后天之有，內觀之境落于此處則先天、后天皆在神意所照之內。
短短幾日之間。
他所得極為巨大。
道德經云：“無為天地之母，有為天地之始。”
就這這外竅所見。
外界之先天虛無就是道德經中得無，無之中地、水、火風乃至時間、空間等什么都是不存在，就是虛無一片，但這虛無卻是天地乃至萬事萬物的真正根源，看似虛無實則內蘊無限終極之變量，充滿著無限的可能，要是能真切把握這虛無，全知全能絕非妄想，開天辟地也猶若等閑。
當然這等好事他也只能想想，更多的只存在于理論之中。
他此時可是差之甚遠，能借先天外竅自虛無中轉化先天元氣就已經是極為了不得之事了，而按照這個世界的修行體系，沒有特殊跟腳的仙人縱是踏足金仙也休想接觸此等玄妙。
再由外轉內。
外界是無，內里是有。
先天虛無被破開或者自然化開就生出了有，種種概念、規則、物質、元氣變量自然生出。
他這里卻是憑了先天外竅或者說此竅中更本質的一點靈光扎根先天，不住將虛無破開化為無窮先天元氣，而若說先天虛無乃全能之終極變量，被破開化生出的先天元氣就是萬有之變量。
無中生有。
有了概念就有了方向、屬性。
方向和屬性是由破開此虛無的力量所決定，落在王方平身上自然是和他心頭白虎山君相關了，這些先天元氣幾乎可以轉化生成白虎山君神通、道行、領域相關的所有物事，可以說已然掌的部分造化玄妙。
用于自身其他且不言，最直觀的他的先天元氣，又有了一處新的著落。
過往他之先天元氣多半是發往啟陰山供給山君一道修持，又或分化部分給蛟王等人，串起神君一道，然后還可給心頭白虎自身發育，只是不及前兩者大循環之劃算。
而今完全還可以拿來復制造就“竅穴養兵”神通中的任何仙寶，所造仙寶能提供“氣柱”支撐白虎山君神體之余，更能直接加強穩固白虎神體，使“竅穴養兵”的神通更加強大。
王方平得“竅穴養兵”神通時見得體內小竅十二萬九千六百之多，心想怕是將整個西游世界低品仙寶拿來都未必能將之填滿，這時看來問題解決之道就在著落這里了。
只要心頭白虎道行足夠高，先天竅穴能獲取更加海量的先天元氣，填滿所有竅穴也只是時間的長短問題而已，外來其他仙寶更重要的價值在于提供不同的大道法度。
最后介于內外有無之間的先天外竅本身。
這時他已經可以很清楚得見這才是心頭白虎山君乃至他一切道行、神通、法力的根本所在。
對于本世界的修行體系。
他也在這居高俯瞰之下感覺更加的清楚明了。
先天外竅是什么？
實質卻非外竅本身，而是扎根先天破開虛無的那縷神意靈光，卻是不知何等原因，自己在穿越過程中靈魂深處更本質的真靈將之融入了其中，生生將真靈本質拔升到了極高的地步。
這被拔高的真靈自更高層面反照下來著于靈魂、元神就是心頭的白虎。
反過來。
心頭白虎山君的不斷成長，也會向上支撐真靈的不斷壯大，只是受限于階位、道行、法力，穿越后真靈是壯大了不少，卻未出現過真正的質變。
王方平揣測要質變起碼得他道行圓滿成就天仙才可。
事實上他接觸的仙人已經不少，斬殺地仙法脈仙真將其元氣散盡，也拿捏過仙人的真靈，東海一戰神君體系下亦有了神瘟散人這等仙人可作參考，已然能直觀比較仙凡之不同，而這不同的最大根本是落在這真靈上。
仙道修行自五階往上成就元神，繼而凝練道行鑄就小圓滿的天仙法身，道果之升華實際上就是落在真靈層面。
也就是說天仙在未成之前不管道行法力何等強大，真靈層面的本質是與凡人無二的，而一旦成就真靈就會有本質上的變化，而更高往金仙一等向上，真靈的變化必然會越來越大。
有道是靈魂易散而真靈不滅。
真靈本身就是天地中最奇特的事物，非是尋常手段可摧毀、磨滅，而天仙一等的真靈在質變后就更是不同，便是遭劫身死轉世，只憑其曾證得天仙之真靈，只要不是被一直鎮壓，未來總有轉劫歸來之時，而不似尋常人等，要是沒什么特殊機緣，只會不住在生滅輪回中不住輪回。
天仙都如此往后金仙就更不用說了。
傳聞金仙不朽不滅。
這不朽不滅之性絕非單純指的是道行大圓滿的元神道身。
金仙往上的天尊呢？要么洞天仙君更進一兩步，座治一方大型仙天，要么就是有出離此界，憑自身道行、法力破開虛無，另立一方小天地？
“恩？”卻正自體悟著。
王方平忽的面色一變。
身上白虎虛影一閃即逝，眼睛和白虎之眼同時睜開，身上自然散發出一股威勢。
他眉頭微微皺起：“又是探查窺視的目光，而且是來自天機氣數層面。”
“這些天來此類的目光是越來越多了啊。”
“今次又不知是哪位大能？且不管是誰，我先記下氣息再說。”心中這般想著。
王方平自先天外竅的內觀之境退出，直接打開“氣數觀法”，神光落在自身氣數之上。
卻是這世間所謂天機數術手段，都是依靠無所不在、照見整個世界和落于每個生物身上的天意氣數來實現。
天意無所不知則能洞察天機者中可通過神通手段借助了知周天之事與周天之物，但也是如此，任何天機手段要探查自己，都是繞不開自己的氣數。
這時“氣數觀法”之下。
王方平只見一縷青紫之數和著探查目光自虛空中搭了過來，就要往他天意垂青之氣數上落，而只要落在上面一搭，自己三仙洞天獲此氣數后的部分經歷都可以被對方照見，要是繼續往內里深入，搭在黑山君所遺氣數上，則黑山君身上發生過的一切也會為其所知。
至于更進一步將自己的一切都翻個底朝天？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自家最本質跟腳處還有一點紫意呢。
這點紫意直接遮蔽了自己以及許多和心頭白虎山君相關重要之事，使用青紫、乃至紫青一等的天機氣數來探查都沒什么用，同時也能抵擋了許多其他來自天機層面的算計手段。
近幾日他被探查的比較多，各色手段可是看了不少。
探查是最簡單直接的，更進一步的是憑更高氣數進行干擾、擾動，試圖對自己進行“蒙蔽”的，手段施展后自己的“氣數”在心靈層面，種種弱智、作死的想法會不斷往外冒出。
實際上后者的現象往往會出現在氣數不足卻欲對付更高氣數者身上。
當然靠著那點紫意鎮壓，這等“蒙蔽”只是笑話。
王方平只可惜自己尚且不能主動運用這點紫意，不然的話這些來探查或想施加影響者的樂子可大了，但眼下不能用卻并不意味著永遠，望著這縷肆無忌憚來探查的氣數，他目光中閃著一絲冷意任由其探查，反正自己最重要的事，直接被那點紫意遮蔽了，其他就是知道也是無妨，但這筆賬卻是記下了。
約莫片刻過后。
這縷氣數悄然離去，被人窺視之感也隨之消散。
不過恰在這時，一道金光直自東海往啟陰山縱了過來，金光急切而沒有遮掩，王方平才關閉氣數觀法的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
“是赤霞子？”
“如今尚未到約定時間就過來了。”
“來得還這般急切，莫非是事情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