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真相
黑衣人手法很嫻熟，他快速的裝入大把的彈丸，再次扣動扳機，朝著川流時瘋狂射擊。
但結果還是一樣，川流時很輕松的就躲開了，而黑衣人眼中的瘋狂之色越來越濃郁，持槍的手也在開始顫抖。
川流時不愿意再陪他玩下去了，這一世第一次見到槍械這種東西，而且它指著的還是自己，感覺很奇妙。
最開始川流時還有些警惕和好奇，但是很快的就覺得沒了意思。
這槍，無法殺鬼，起碼在這人的手中，無法殺鬼。
彈丸出膛速度極快，若是毫無察覺的被偷襲，的確很容易被擊中。
但是在面對面之時，從對方的手臂指向以及身體動作，川流時很簡單的就能預判出彈丸軌跡，以高反應能力將其避開。
雙腿肌肉迸發，川流時大力之下踏碎了地面，使其出現不少蛛網狀的裂紋，隨后速度爆發如奔雷。
眼睛一花，黑衣人眼中已經失去了川流時的蹤跡，還沒等他尋找目標，只感覺右手劇痛，整個手腕破碎扭曲，槍也掉了下來。
川流時逼近之后擰斷的他的右手，然后一拳將其打的其胸膛凹陷身體飛退，重重的撞在身后的墻壁上。
這一拳川流時把握著力道，能重傷但是不至死，他要知道事情緣由。
川流時俯首平靜的看著黑衣人被白色繃帶遮住的臉，一字一句道：“說吧，你是為了什么？”
哇的一聲，黑衣人身體一震，他口部的白色繃帶有鮮血滲透。
“鬼…都該殺！”
“哈哈哈，一起死吧，惡鬼！”
沒有理會川流時的問話，黑衣人身體不停地顫動發抖，癲狂的哈哈大笑著，隨即，他隱藏在黑衣中，始終沒有露出的左手按下了某個開關。
一股毀滅性的力量在按下開關后在他周身孕育著，瞬間就蓬勃而出。
“嘭！”
大量的橘黃色，甚至有點發白的火焰瞬間出現，伴隨著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音，像是惡龍咆哮吐息一般，高溫火焰以迅雷不及俺耳之速吞沒了川流時與黑衣人。
火焰出現的瞬間，還有著沖擊波并生而出，以不可抗拒的力量沖向川流時，川流時有心躲避，但是這爆炸太快，他只能來得及雙手交疊護住頭部就被炸飛。
“咳，咳，咳”
川流時從地上慢慢的爬起來，只感覺渾身都火辣辣的疼痛，只有最堅硬的鐵手倒是沒什么感覺。
他一甩手，有幾顆鋼珠從鐵手中脫手而飛。
然后川流時伸手刺入肌肉之中隨便一挖，就有一顆小小的鋼珠被他捏在手中。
“這人…本就沒打算活著吧，他在衣服下綁了多少的炸藥？”
火焰爆炸中還夾雜著密密麻麻的鋼珠，也都鑲嵌到了川流時的體表，被他的鋼鐵體魄所攔截。
川流時控制肌肉蠕動擠壓，不一會就將卡在肌肉中的小鋼珠全部擠出，將其擠出之后，川流時身體體表缺失焦黑的血肉也在飛速衍生恢復。
“都夾雜著玉鋼一類的特殊金屬…或者說抹了毒，能抑制鬼的恢復能力嗎？”
沒想到這人已經沒有了求生意志，在身上藏有炸藥而且在他靠近后毫不猶豫的點爆。
若不是鋼鐵體魄的存在，被這些小鋼珠深入肺腑之中，肯定會有很大的麻煩。
這時，川流時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看了看自己破爛烏黑的衣袖，瞬間有青筋自頭上暴起。
“臥槽，紗雪我對不起你，我的羽織，剛剛穿上的羽織！”
“我以后打架是不是要先脫光衣服？？？”
然而，不待川流時暴走，一股股刺鼻的焦臭味從被燒焦的羽織上傳來。
川流時身體一頓，整個人都變得僵硬起來。
這個味道，絕對不是紗布衣物被灼燒散發出的味道。
它聞起來，氣味跟依靠著荒廢木屋正在一同燃燒的焦黑尸體一樣…
“這羽織的味道…怎么回事？”
川流時變得驚疑不定起來，一種不好的預感瞬間充斥在整個腦海之中。
他抓住燒掉了半截的衣領，用力一撕，將已經破爛不堪的羽織從中間撕開。
怕是自己聞錯了的川流時，將羽織放在鼻間仔細的嗅了嗅，然而，他的臉色越發的難看起來。
濃郁的血肉皮膚被燒焦的味道，從羽織內里那奇怪的縫合材料上冒出，不停地刺激著川流時的情緒。
“這是…人皮？”
“不會的，是不是我聞錯了…”
川流時不敢相信的將頭埋入羽織當中，然而，那氣味越發的真實濃郁。
手中的羽織掉落在地面上，露出了內里的材料，那不管是聞起來還是看起來，怎么都像是焦黑的人體皮膚。
“冷靜，這的確是人皮…”
“紗雪，在你身上發生了什么？”
“我不愿意看見的，原來是真實的…”
川流時低垂著頭，眼神變換不定，各種情感交織，最終定格為悲傷之色，正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第一眼看到原紗雪，她身上就有著淡淡的鬼的氣息，川流時已經心生懷疑，但是隨后對原紗雪進行試探，包括殺意與陪她吃食，原紗雪的表現都和普通人一樣。
川流時已經說服自己相信原紗雪只是接觸過鬼，但是現實卻給了他重重一擊，他不愿相信，但是卻無法不相信。。
他想起了黑衣人癲狂且充滿恨意的話。
“鬼？還不止一只…”
“鬼…都該殺！”
川流時有點悲哀的想到，他口中的另外一只鬼，指的是紗雪吧。
紗雪也說了奇怪的話，說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只是他沒有在意。
為什么，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他是誰，為何如此瘋狂，不惜自己的生命綁上炸藥與鬼拼命，我真的對了嗎？
是不是，是不是紗雪傷害了他，也可能是害了他的家人，他才會變得如此癲狂不惜命。
所以，他也只是和我類似的復仇之人？
川流時感覺有些失望有些窒息，他捂著胸口半跪在地，想到了許多許多事情，他想要逃避，想要結束這一切。
軟弱，懊悔等等負面情緒如同交織起來的大網，密不透風令人絕望。
美子的聲音突然在耳邊輕輕響起：“看到了嗎？這世間就是如此的黑暗…”
大網越收越緊，似乎要勒入川流時的靈魂之中。
有炭十郎的勸慰聲涌入耳中：“川流時…不要絕望…這黑暗的源頭才是罪魁禍首…”
隨后，有黑狼牙的沙啞聲道：“站起來，你還要替我走到他身前，替我問他！”
黑暗源頭…鬼舞辻…
頃刻間，有一團火升騰而起，將束縛之網灼燒殆盡，這團火是如此的炙熱明亮，熊熊燃燒散發著光熱，存在于川流時的心中。
是了，我不能放棄。
這黑暗的根源…這一切一切的源頭還存在著，我要去殺了他！
呼，只是，紗雪，我該怎樣處理你…
良久之后，川流時緩緩起身，他身體站的堅挺筆直，那眼中灰色的絕望已經消失不見，目光也重回清亮。
對，我不該如此失望絕望，這對我毫無幫助，世間還有更多的悲慘之事絕望之人，還需要斬破黑暗的刀鋒。
川流時，連紗雪也變成了鬼，讓你現在很想逃避不愿面對她，但是不可以。
變得冷酷堅強吧，不要讓懦弱的情緒影響到了你。
因為不夠冷酷的話就無法揮刀，因為不夠堅強的話就無法變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