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
“應該不至于吧?”
“不可能,斷然不可能!”
他們紛紛搖頭,激動的否定。
方云良笑了笑沒反駁。
但神色篤定,顯然是堅信自己的判斷。
周致公緊鎖著眉頭踱步,臉上神色陰晴不定,思維在高速運轉,以下決斷。
“宗主,不管怎樣,我們不加入燭陰司!”
“就是就是,袁紫煙也太瞧不起人了!”
“不能加入南王府,那我們就不加入燭陰司,保持原狀便是了!”
方云良露出笑容,帶著淡淡諷刺,馬上又收回。
這卻被紅臉膛老者看到了,怒瞪向他:“小方,你笑什么?”
“陸師伯,沒什么。”
“你剛才就是笑了,是嘲笑我們吧?”
“陸師伯,我真沒有嘲笑的意思。”
“那你說說到底笑什么?”
“現在如果不加入燭陰司,就不是先前的待遇了,恐怕會首先面臨燭陰司的打擊。”方云良搖頭:“恐怕我們是承受不住的。”
“袁紫煙她也忒霸道了吧?”另一個一直沉默不語的英俊青年哼道。
方云良笑笑:“梁師兄所說有理。”
他卻不再多說。
袁紫煙就是這么霸道,而且更要命的是,她還有資格有底氣這么霸道,他們無可奈何。
總不能現在就跟燭陰司翻臉。
那真成了出頭鳥,燭陰司一定全力以赴,天云宗恐怕將不復存在。
縱使不死,也會被廢得干干凈凈,將一蹶不振,他們怎么面對天云宗的列祖列宗?
加入燭陰司也比被廢了好。
“罷了罷了,形勢比人強,總算是看明白了我們先前有多可笑,還反對燭陰司,可笑!”
“唉…”
眾人搖頭嘆氣,氣氛低落。
終于接受了現實,現實就是天云宗在燭陰司跟前弱不禁風,只能逆來順受,而沒辦法討價還價,顯然在袁紫煙的眼里沒有資格跟燭陰司平起平坐。
“徐姐姐,怎么這些家伙都乖巧得很吶?”袁紫煙坐在南王別院的小亭里:“光打雷不下雨!”
獨孤漱溟正在跟徐智藝下棋,聞言瞥一眼她。
“夫人,我一直緊繃著弦,想應付他們的狂風暴雨,結果呢…”袁紫煙搖頭。
“你挺失望的?”獨孤漱溟哼道。
徐智藝正埋頭苦思,無心說話。
小亭每個角掛了一盞宮燈,八盞宮裝將小亭照得明亮而柔和,夜風徐徐撩動她們烏黑發亮的秀發,還有薄薄羅衫。
燈光下的她們,肌膚宛如白玉,散發著溫潤瑩光,美得讓人不能直視。
“嘻嘻,夫人,說實話,確實挺失望的。”
“你是唯恐天下不亂!”
“他們現在都斷定老爺飛升,我覺得應該迫不及待的沖出來,一起出手,結果沒有一個敢出手的,有一個天云宗冒出來,卻是投附的!”
“這天云宗倒是有手段。”
“嗯,確實難得。”
“你沒答應?”
“我怎能讓人寒了心?讓他們加入燭陰司,他們想加入王府,哪有這么好的事!”
徐智藝放下一顆白棋,抬起螓首:“這時機很準吶,你竟沒答應?”
袁紫煙搖頭:“區區天云宗,實在不值一提,怎么可能進王府。”
“現在就是老爺所說的暴風雨前的平靜,很快就會狂風暴雨了。”
“就是不知道何時。”
“依我估計,十天是最長的了,他們耐心沒有那么足的,十天之內應該會出手。”
“再好不過!”袁紫煙挽了挽羅袖,露出雪白藕臂,躍躍欲試。
她已經很久沒有盡興的打一場,燭陰司也沒什么大行動,有點兒無趣。
獨孤漱溟輕聲道:“還是小心一些的。”
“夫人擔心什么?”袁紫煙笑道:“一群不成器的家伙,但愿能讓我伸個懶腰。”
“輕敵了你。”
“不是我輕敵,夫人,有威脅的早就收拾了,現在剩下的都是歪瓜劣棗,不堪一擊。”
“反正要小心,別陰溝里翻了船。”
“是!”
“咦?!”袁紫煙與徐智藝及獨孤漱溟同時驚呼一聲,然后彼此對視一眼。
她們都看到了對方眼里的驚喜。
“不可能吧?”袁紫煙驚喜的叫道。
徐智藝看向獨孤漱溟:“夫人也感覺到了吧?”
“嗯。”獨孤漱溟明眸閃爍,灼灼逼人:“確實是他的氣息!”
“老爺回來啦!”袁紫煙身形一閃,化為漣漪消失。
下一刻,她出現在刀君跳下的山崖上,看到了礁石上坐著李澄空。
巨浪排空。
到了李澄空身邊,則被無形光罩擋在外面,無法侵入李澄空周身一丈。
“老爺!”袁紫煙歡呼,用力招手。
李澄空卻微闔眼簾如老僧入定,一動不動。
但袁紫煙毫不在意,大聲歡呼:“老爺!老爺!”
李澄空依舊沒有回應。
可袁紫煙能清晰感受到李澄空的氣息在加重,越來越濃郁,仿佛從遠處靠近。
她明眸閃閃,忽然身形化為漣漪消失,再一次出現在南王別院的小亭里。
“怎樣了?!”徐智藝與獨孤漱溟忙問。
袁紫煙用力點頭:“老爺重新出現了!”
獨孤漱溟按著石桌軟綿綿坐下,仿佛被抽去了骨頭,玉臉已然緋紅如醉。
“謝天謝地,老爺果然回來了!”徐智藝合什朝天拜了拜。
袁紫煙也跟著拜了拜。
她原本是不信命,不敬天的,可李澄空飛升之后,她又開始敬天了。
“老爺如何了?”徐智藝看向袁紫煙。
她只能感應到李澄空,可李澄空對她的呼喚并沒回應,沒出現在她腦海。
袁紫煙搖頭:“老爺好像入定未醒,我再去看看,有動靜就回來說。”
她一閃又消失。
徐智藝扶住獨孤漱溟,感受到她的身子在輕輕顫抖,笑道:“夫人,現在能放心了。”
獨孤漱溟露出笑容,眼眶卻已然濕潤,強忍著不讓眼淚流下來。
徐智藝道:“過了這一關,就再沒什么能威脅到老爺的了。”
“但愿如此。”獨孤漱溟輕輕點頭。
徐智藝笑道:“提前恭喜夫人,可喜可賀。”
獨孤漱溟笑著搖頭,眼淚終究還是沒能忍住,簌簌滑落而下。
袁紫煙站在山崖上,明眸一眨不眨盯著李澄空。
這一站便是兩天兩夜。
她一直沒動,穩穩站在山崖盯著李澄空的一舉一動,不知時間流逝。
直到徐智藝趕過來,她才驚醒。
徐智藝一到,李澄空慢慢睜開了眼睛,露出微笑,神情間卻透著恍如隔世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