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滿臉的欣慰,呵呵笑道:“好好好。”
李澄空打量著新郎與蒙著紅布的新娘。
新郎相貌俊朗,氣宇軒昂,神采奕奕,一看便知是位意氣風發的有志青年。
而新娘雖蒙著紅巾,身穿寬大霞衣,卻掩不住曼妙婀娜的身段兒,行走間裊裊娜娜,柔美之姿盡顯。
兩人站在一起一個陽剛俊朗,一個婀娜柔美,當真是一對璧人。
兩人在司儀的主持下,先拜了天地,再端茶敬呈苗九川。
苗九川眉開眼笑的接過茶來,輕呷一口,從懷里掏出一對玉佩,一龍一虎,分別遞給兩人:“我們武林中人最煩繁文縟節,所以一切從簡,你們別有芥蒂。”
兩人忙搖頭。
“不介意就好,”苗九川笑道:“辛漸,李柔婉,天公做美,讓你們成為一家人,望你們二人能舉案齊眉,相敬如賓,白頭偕老!”
“是。”兩人一起躬身恭敬的回答。
袁紫煙抿嘴微笑,在李澄空腦海里笑道:“老爺,這位苗宗主還真是老派呢,還相敬如賓呢,他們這般海誓山盟過的年輕人怎么可能相敬如賓。”
那些婚前未曾見面,由父母做主婚配的才會成親之后相敬如賓,慢慢熟悉。
而像辛漸李柔婉這般的,平時相處不知多么昵狎,怎么可能相敬如賓?
李澄空斜睨她一眼。
袁紫煙忙收起迷人笑容。
苗九川笑呵呵的道:“你們從此之后就是夫妻了,好好過日子吧。”
“是。”
“至于宗門的恩怨,不關你們兩個的事,你們休要牽扯其中。”
“…是。”兩人一遲疑。
隱隱聽出這話風不太對。
苗九川滿意的點點頭,示意一下。
司儀高喊:“夫妻進——洞——房——!”
下面眾人歡呼,嘻嘻笑,看著他們由一群女子簇擁著出了練武場,往下面的庭院而去。
隨即是巨靈宗弟子們飛步而至,架好桌椅,很快便流水般擺上了酒菜,香氣撲鼻。
李澄空他們也由苗九川親自相引,來到四張方桌拼成的一張大桌子前。
李澄空被引入主賓席。
李澄空堅辭不受,主賓自然是天羅山的人,他們今天是娘家客,他坐到主座名不正言不順。
而天羅山的來人卻是熟人,乃右尊者趙遲。
趙遲坐在李澄空旁邊,微笑道:“沒想到王爺親自到來,他們兩個的面子這么大?”
李澄空笑道:“趙尊者,難得有這般盛事,我怎能不來?”
正說著話,在眾人簇擁中,兩個新人換了一身衣裳回來,新娘子已經摘去紅蓋頭,露出溫婉秀麗的臉龐。
李澄空打量一眼便笑了笑。
這女子眉梢間微挑,顯然是位外柔內剛的厲害人物,新郎要受苦了。
兩人親自端盞敬了李澄空一杯。
趙遲道:“柔婉,你還不認得吧?這是鼎鼎大名的南王爺,天元海的南王爺。”
李柔婉晶亮的眸子一閃,沒想到眼前這平靜溫潤的青年竟然是當世最頂尖的高手李澄空。
李澄空端起酒盞笑道:“李姑娘,恭喜。”
“多謝王爺,王爺親臨,小女子感激不盡!”
李柔婉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辛漸也一飲而盡。
李澄空笑著也一口喝光。
兩人接著敬袁紫煙周傲霜與葉秋,袁紫煙沒說怪話,在李澄空的目光中,巧笑倩兮的送上祝福然后喝完了酒。
李澄空暗松一口氣。
接下來,兩人將桌上的諸人都敬了一遍,短時間內,兩斤酒已經下肚。
兩人都有武功在身,僅是臉龐微紅,男的更顯英俊,女的更顯嬌艷。
待他們離開這一大桌,到了別處敬酒,袁紫煙在他腦海里笑道:“老爺,他們能白頭偕老嗎?”
李澄空道:“未來誰知道呢。”
“老爺你能看出來吧?”
“看不出。”
“老爺你竟看不出?”
“巨靈宗的人看不出命運來。”
他覺得這與他們所修煉的巨靈神功有關,很可能這巨靈神功來自于別處,從而攪亂了命格。
“我看夠嗆。”袁紫煙笑道:“這辛漸可不是個能忍氣吞聲的,而這李柔婉的脾氣可不好。”
她見人多了,自然有一雙識人慧眼,看出了李柔婉溫柔秀美掩藏的真性情。
可能兩情相悅的時候,她能壓得住脾氣,一旦成了夫妻,不再掩飾,辛漸恐怕受不了她的脾氣。
周傲霜的聲音也插進來:“老爺,真有人要搶乾坤靈劍,周浩坤受了不少苦。”
李澄空笑笑。
周傲霜道:“這幫人也狡猾,圍而不傷,就是以車輪戰法消耗他,令他疲憊不堪,從而拾得靈劍。”
“能不殺就不殺吧。”李澄空道。
周傲霜不解:“如此豈不是太過軟弱,讓他們以為我們燭陰司可欺?”
“可欺不可欺,要看實力強弱。”
“就這么放過他們?”
“他們不足為患。”
“他們找到漏洞,覺得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周傲霜蹙眉:“恐怕會變本加厲。”
“如果他們能在君子的范圍內,也無不可。”李澄空笑笑。
“…是。”周傲霜無奈點頭。
她還是覺得太過寬和了,武林中人多數是畏威不畏德,跟他們講仁義是沒用的。
可既然李澄空有此決定,她也只能遵從。
只是覺得他忽緊忽松,自己拿捏不了分寸。
“按規矩來。”李澄空看破她的煩惱:“司規便是我們的行事準則,少以自己的情緒行事。”
“是。”周傲霜道。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再熱鬧的酒席最終還是散去。
眾賓客或者直接下山,或者要留一晚。
李澄空原本要走,卻被苗九川挽留,說有話說,一起到了李澄空的精舍。
隨行的還有天羅山右尊者趙遲。
坐到院中央的石桌旁,苗九川呵呵笑道:“王爺,我跟趙尊者合計了一下,覺得還是說清楚的好。”
李澄空接過袁紫煙遞上的茶茗,輕啜一口:“趙尊者有何想說的?”
“我們天羅山也想與燭陰司定下約定。”趙遲道:“井水不犯河水,如果有沖突,依理行事。”
“…”李澄空微笑不語。
“不成嗎?”趙遲皺眉。
李澄空道:“天羅山行事與巨靈宗是不同的,所以嘛…”
趙遲肅然道:“我們天羅山也向來是以理服人。”
“以理服人…”李澄空笑著搖頭。
這話委實太可笑。
三大宗之中,洞仙宗行事最霸道,所以洞仙宗把風頭搶去,遮住了天羅山的霸道與蠻橫。
身為天下第一宗,行事自然更有侵略性,難夠霸氣。
趙遲道:“王爺是不想燭陰司與我天羅山契約?”
李澄空搖頭道:“還是各憑本事吧。”
趙遲沉下臉:“難道王爺要與我天羅山徹底為敵?”
“這也要看天羅山的。”李澄空道:“此事姑且到此吧,今天是個大喜的日子,還是說說高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