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道:“他想答應,也要問問白云峰會不會答應吧?”
“白云峰也不答應他來助漱玉小筑呢。”李澄空搖頭笑道:“這便說明,他沒那么聽話。”
“教主,這是不同的。”
“只要付出足夠多,感情足夠深,那就什么都能做。”李澄空微笑道:“他一定會入燭陰司的。”
葉秋搖頭。
她堅信陳正廷不會加入燭陰司,不會中這美人計,身為白云峰弟子能定得住。
周傲霜緩步走下洞仙宗的主峰,一步一步來到山腳下,轉身回望。
她玉臉放光,神采飛揚。
通過自己的奇功,將洞仙宗的諸宿老打敗,雖然只是一對一的爭斗,也足以自傲。
自己這奇功不愧是奇功。
當然,最大的功勞還是李澄空,這是沒辦法否認的,沒有李澄空幫助補全心法,這奇功自己不但練不成,反而會把自己練死。
“嗯——?”她黛眉一蹙,冷冷看向左邊的樹林,曼妙身子一緊,羅衫微鼓。
“周姑娘,是我。”陳正廷飄出樹林。
“陳公子?”周傲霜蹙眉:“你怎來了?”
除了李澄空,應該沒人知道自己來了洞仙宗吧?陳正廷應該還在漱玉小筑等著才對,怎會過來?
陳正廷微笑:“我不放心你,便過來看看。”
“不放心什么,你也幫不上忙。”周傲霜淡淡道:“多謝陳公子你一番好意,請回吧。”
“我有一些話要說。”陳正廷指了指對面的山峰:“我們過去說話吧。”
“別說了。”周傲霜擺玉手:“我不想考慮兒女私情。”
陳正廷苦澀的笑笑:“不是關于我們兩個的事。”
“那還有什么事?”周傲霜問。
陳正廷心中更苦澀,嘆一口氣道:“事關漱玉小筑的命運,還是說說吧。”
“…行,走吧。”
陳正廷在危難關頭來漱玉小筑,不得不領這份情,自己雖然對他沒什么感覺,卻不宜太過絕情。
兩人飄飄上掠,周傲霜一口氣掠過五座山峰,距離洞仙宗足夠遠。
“說吧,到底什么事?”
“周姑娘,你真鐵了心給李澄空做丫環?”
“嗯。”
“周姑娘!”
“這沒什么不好,他救了小筑,我做丫環報恩也不算什么過份的事吧?”
“報恩的方式有很多種,為何非要選這條路,如此作踐自己?!”
“做南王爺的丫環,也不算作踐。”
“是因為你要做燭陰司的內司主?”
“你消息夠靈通的呀。”
這消息恐怕是傳自李澄空,那就說明,他已經找過了李澄空。
顯然沒能說服李澄空,應該用了威脅之法,可惜白云峰對李澄空并沒什么威懾。
如果說服了李澄空也就不必過來找自己。
“你要內司主,引天元海來入侵我們天下武林?”
“對。”
陳正廷臉色微沉:“周姑娘還望三思,引狼入室,會成為這天下武林的罪人!”
“咯咯咯咯…”周傲霜忽然大笑。
陳正廷皺眉看著她。
即使她這般肆意嘲諷的大笑,她仍舊美得驚人,仿佛周身都在放光。
如天上謫落的仙女。
周傲霜冷笑:“我們漱玉小筑馬上便要被洞仙宗滅掉的時候,我還要想著不引狼入室,為了不成為天下的罪人,而眼睜睜看著小筑被滅?”
陳正廷無言以對。
周傲霜冷冷道:“陳公子,恕我沒有那般胸襟!”
“可現在小筑的危機已解,何必還要引狼入室呢?”
“陳公子是讓我過河拆橋?”
“如果為了天下武林,過河拆橋也沒什么。”
“恕我不能答應。”周傲霜淡淡道:“陳公子,你是勸我不義。”
“為了天下大義,而舍棄小義而已。”
“在我看來,沒有什么大義小義。”周傲霜擺玉手:“不必再多說了。”
“那周姑娘你是想把天下武林諸宗拉入燭陰司之中吧?”
“那要看哪一宗。”周傲霜傲然道:“一般的宗門,燭陰司不會收納。”
“我白云峰,還有天羅山,及洞仙宗都不會答應。”陳正廷肅然道:“周姑娘你不會以為對抗得了我們三宗聯手吧?”
“三宗聯手?”周傲霜發出冷笑:“果然是一丘之貉!”
陳正廷皺了皺眉,卻沒反駁。
“怪不得洞仙宗敢如此肆無忌憚的滅我小筑,卻是篤定你們兩宗不會干涉。”周傲霜冷笑道:“當你們白云峰做事,他們兩宗也不會干涉,這是約定俗成的規矩,是不是?”
“唉…”陳正廷搖頭道:“宗門之事,我一個弟子豈能置啄?”
“那你現在在做什么?!”周傲霜冷冷道:“是不是宗門之命除了我?”
陳正廷沉默。
周傲霜冷笑道:“我如果不聽你的勸,你們三宗便要聯手鏟除了我,對吧?”
“…周姑娘你何必替燭陰司沖鋒陷陣!他們畢竟是天元海的,一旦事有不諧可退回天元海,我們不可能跑去天元海收拾他們,可你呢,你們漱玉小筑呢,別犯傻啊。”
“那又如何?”周傲霜冷冷道:“不過跟他們沒出現的下場一樣唄。”
沒有李澄空,漱玉小筑現在已經滅了。
陳正廷劍眉越皺越緊。
他沒想到周傲霜如此的死心塌地,絕不背叛李澄空,這讓他極焦急。
白云峰確實有命令,如果周傲霜冥頑不靈,那便滅之。
自己下不去手,宗門也會派別的頂尖高手殺她,自己絕對保不住她。
“那你假裝答應如何?”他蹙眉道:“先應付過眼前。”
“不可能。”
“周姑娘!”
“你們要來殺我,那便殺!”周傲霜冷冷道:“如果能殺得掉我,那就是我學藝不精。”
“可你還有漱玉小筑!”陳正廷搖頭:“你縱使能全身而退,漱玉小筑呢?”
“那且看你們的氣魄與膽量了。”周傲霜輕笑一聲:“敢不敢對付燭陰司!”
“你們漱玉小筑已經加入燭陰司?”
“這是當然。”
“那它就是全天下的公敵!”
“那又如何,不過滅宗罷了!”
“周姑娘!”陳正廷痛心的看著她。
她怎么變成了這樣?
如此的極端而狂妄,好像燭陰司能對抗整個天下武林似的,這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天元海加在一起也不可能抗得住天下武林。
周傲霜冷冷道:“行了,我等著你們三宗怎么殺我,陳公子你不必夾在中間難受,離得遠遠的吧。”
“你…”
“我沒那么容易死!”
“沒有必要啊,沒必要替李澄空賣命啊!”
“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
“可他也連累你們漱玉小筑陷入危險。”
“即使被滅,也算是我們小筑對南王府的報答,也心甘情愿!”
“唉——!”陳正廷直直看著她冷漠的玉臉,最終長長嘆一口氣,轉身便走。
PS:心癢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