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顧英珠的判斷。
看顧英珠神情,就知道她是對李澄空極具敵意的,想想就知道。
李澄空以顧英峰脅迫,依顧英珠的脾氣,怎能白白忍下,一定深恨之,尋機報復。
深恨李澄空的顧英珠竟然同意,那應該就沒錯了。
“李長老,讓弟子們依次過來,十人一組。”
“是!”
徐華峰看向葉秋。
葉秋輕輕點頭:“十個正好。”
“可需要本座做什么?”
“山主只需說句話即可。”
“什么話?”
“我們山中可有內奸?”
“就這一句?”
“這一句足矣!”
“山主,這一句話的,會不會動搖軍心?”一個長老面露疑慮。
“嗯。”徐華峰皺眉:“這確實難免讓弟子們胡思亂想。”
“正是正是。”
“他們個個都精得跟猴似的,一定猜得到!”
“人心浮動,不利于應戰!”
“這個時候還是要穩為主,免得不戰自潰!”
眾長老紛紛點頭。
顧英珠冷冷斜睨著他們,瞥一眼徐華峰。
徐華峰看得出她的不屑與嘲諷。
江湖越老膽子越小,九位長老年輕時候個個都是英豪,都一身是膽。
可隨著年紀增大,膽氣越來越弱,行事也越來越小心謹慎,越來越保守。
他們的話其實沒有錯。
這個時候動搖人心確實不妥。
不過在顧姑娘眼里,肯定是膽小怯懦,優柔寡斷,不值一提!
他無奈的暗嘆一口氣。
袁紫煙輕笑道:“這其實容易,說了這話,確實會動搖人心,可只要把內奸捉住了,人心自然就會穩定下來,反而會同仇敵愾,斗志昂揚!”
“唔…”
眾人沉吟,也覺得有理。
“袁姑娘,真有把握嗎?”一個長老沉聲道:“萬一找不出這內奸,麻煩無窮。”
“找得到!”袁紫煙傲然道:“除非他修為更勝我們一籌,否則,就逃不出圣女法眼!”
葉秋輕輕點頭。
“…好!”徐華峰緩緩點頭。
那位李長老的動作極快,半盞茶時間過后,十個小蒼山弟子結伴而來。
徐華峰沉聲問一句:“你們可知山內有奸細?!”
十人頓時一驚,臉色大變。
徐華峰直接擺手。
他們一肚子好奇只能憋住,疑惑的看他,卻被他連連擺手,只能退下。
隨后的人們已經被吩咐,山主一打手勢,就要退下去,不得耽擱。
十人一組,一組退下,另一組進來,速度極快。
徐華峰站在大殿臺階上,直面相問。
李澄空與袁紫煙葉秋站在一旁,與顧英珠站在一塊兒。
顧英峰與九大長老站在一起。
他們兩撥人好像看熱鬧的,不惹人注意。
一個時辰之后,不再有小蒼山弟子過來,所有小蒼山弟子已然亮過相。
葉秋道:“教主,找到了。”
“誰?”
“一共三個。”葉秋輕聲道:“宋征,胡麗雅,許昭哲。”
“不可能!”徐華峰脫口叫道。
一個長老皺眉道:“葉姑娘,你弄錯了吧?”
葉秋看向方臉老者,輕聲道:“胡長老,這位胡麗雅確實是內應。”
“不可能!”胡長老沉聲道。
顧英峰搖頭道:“葉姑娘,你可能不知道這位胡師侄的身份…”
“是胡長老的孫女吧?”
“…正是。”顧英峰一怔,正色道:“試問她這身份,怎么可能背叛小蒼山?”
“為情所困。”葉秋輕輕搖頭:“她喜歡上云仙府一位弟子了。”
“不可能!”胡長老怒吼。
葉秋嘆一口氣,不再多說。
袁紫煙道:“是真是假,招呼過來一問便知,事實就是事實,承認不承認都是事實!”
“招麗雅過來!”胡長老咬著牙道:“我要親自問她!”
片刻后,一個曼妙美麗的少女輕盈而來,抱拳一禮:“見過山主,諸位長老,顧師叔。”
“麗雅,你喜歡上一個云仙府弟子?”胡長老沉聲喝道:“說實話!”
“爺爺,你胡說什么呀!”胡麗雅勉強笑道。
她緊抿紅唇,手攥衣角,笑容勉強而僵硬,眾人一看就知道被說中了。
她從小在呵護中長大,天真無邪,不知人心險惡,也沒什么心計城府。
這么一點破,馬上就攻破了她心防。
如此純真的傻姑娘,太容易被騙了!
可能是因為把她保護得太嚴密,讓她不知人心的險惡與陰詭,才會上當。
他們心中惋惜無比。
“麗雅,你要做小蒼山的罪人?要做叛徒?!”胡長老陰沉著臉,冷冷道。
“爺爺,這怎么可能!”
“那你都干了什么?!”
“我什么也沒干呀。”胡麗雅忙搖頭道:“他問我小蒼山的真正位置,我沒說呀。”
“真沒說?”
“當然沒說!”胡麗雅忙道:“爺爺,我知道輕重的,怎么可能告訴別人!”
胡長老盯著她,雙眼似冷電。
胡麗雅坦然的看著他,眼神清澈,沒有閃爍躲避。
胡長老扭頭看向徐華峰:“山主,麗雅沒說謊,她應該沒泄露我們主峰所在。”
徐華峰沉吟。
葉秋輕輕點頭:“胡姑娘確實沒說謊,她確實沒跟云仙府的那個弟子吐露主峰所在。”
胡長老長舒一口氣,忙道:“正是!…既然沒吐露,麗雅就不是奸細!”
葉秋看向胡麗雅的手腕。
胡麗雅皓腕圓潤光潔,肌膚如雪。
皓腕戴著一個紅繩鏈,繩上系一碧綠瑩瑩的玉墜,小巧如水滴。
胡麗雅忙縮手腕,鉆回袖內。
“胡姑娘的這玉墜,是那位云仙府弟子所送吧?”
“…是。”胡麗雅無奈點頭。
袁紫煙道:“葉妹妹,這玉墜有問題?”
葉秋輕頷首。
“麗雅,交出來!”胡長老斷喝。
“爺爺…”
“你要氣死我嗎?!”
“…是。”胡麗雅不情愿的解下紅繩,依依不舍,小心翼翼遞給胡長老,生怕他弄壞了。
胡長老一把扯過來,仔細端量一二,凝神感應片刻,卻毫無所覺。
他皺眉看向葉秋:“葉姑娘,沒弄錯吧?”
“如果輕易感應得到,怎能瞞得過別人?”葉秋搖頭道:“需獨特心法才能感應得到。”
“葉姑娘,你怎知道的?”胡長老皺眉。
他忽然反應過來。
葉秋縱使能看透人心,可孫女很可能并不知道這個,葉秋卻是如何得知的?
難道是平白誣蔑?
在場的諸人都是人精,腦子轉得快,一下也反應過來,紛紛看過來。
葉秋道:“因為我見過這個玉墜的主人。”
袁紫煙訝然道:“是上一次中了埋伏,又逃得性命的家伙?”
葉秋輕輕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