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夫君不必再說,我是絕不同意的。”
“唉…”
“弦兒還沒長大,要不然,等弦兒長大之后再說罷。”
“這小子資質絕頂,有好師父,又有外公外婆管著,沒什么不放心的。”
“你難道不想看他成親?”
“夫人,你也太悲觀了,我這閉關沒那么兇險。”
獨孤漱溟嗔道:“要是不兇險,你會拖到現在?”
“是有那么一點兒風險,可只是一點兒而已,我向來謹慎嘛。”
“這次不同。”獨孤漱溟搖頭。
身為他的枕邊人,她對李澄空極了解,這一次的風險可不是一點點。
她蹙眉嗔道:“夫君,你是惜命之人,為何非要冒這個兇險呢?”
“繞不過去的。”李澄空搖頭。
想要更上一層,只能冒這個險,就像從宗師踏入大宗師,往往要險死還生。
這一步沒辦法躲。
“到底為何非要更上一層?”獨孤漱溟明眸緊盯著他。
李澄空無言以對。
他內心里隱隱有一個想法,如果踏上更高一層,能不能跨越時空。
會不會穿越時空回到前世?
即使不記掛前世的前妻,卻仍想回去看看,懷念前世的枯燥生活。
“夫君,為何不能等一等,讓修為更精進,進無可進,水到渠成的突破呢?”獨孤漱溟探玉手,握住他的大手。
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一旦李澄空閉關,就會失去他。
李澄空握著她細膩溫潤的玉手,感受著絲絲涼意,嘆息一聲道:“水到渠成突破,也是一樣的風險。”
“不一樣的。”獨孤漱溟道:“現在還不成熟,再等等,如何?”
“落后就要挨打的。”李澄空嘆道:“萬一蹦出來一個更高境界的,那時候…”
“世間哪有這種高手。”獨孤漱溟輕輕搖頭:“據我所知,從沒有過。”
“我能觸摸到這一層境界,焉知旁人不能?”李澄空笑道:“我從不以為自己是世間最強。”
獨孤漱溟輕聲道:“沒必要追逐天下無敵的。”
“夫人你知道我無法忍受威脅。”李澄空道:“自己不冒險,就會有被人欺壓的風險。”
“我寧肯冒那個險。”獨孤漱溟緊抿潤澤的紅唇。
“唉…”李澄空無奈嘆息。
獨孤漱溟緊盯著,深邃而迷離的眼波讓他沉醉無法自拔,即使是老夫老妻了,他仍舊不時被她的美麗所迷。
這是一種發自骨子里的美,而不僅僅是容貌。
“好吧。”李澄空搖頭道:“美人鄉,英雄冢啊。”
“撲哧!”獨孤漱溟笑起來,拍一下他大手,收回身子哼道:“英雄冢就英雄冢吧。”
“老爺。”袁紫煙忽然出現,打斷了兩人的旖旎氣息。
李澄空沒好氣的扭頭看她:“辦妥了?”
“已經把那些家伙捉住,弄清楚了,還真是反燭聯盟的人,我準備順藤摸瓜,把這個聯盟收拾掉!”袁紫煙明眸閃閃,寒光隱隱。
她沖獨孤漱溟抱拳一禮。
李澄空輕輕點頭:“嗯,去吧。”
“一共十三宗。”袁紫煙小心翼翼的看一眼他。
李澄空皺眉:“你準備怎么收拾掉?十三宗的話,牽扯足夠大。”
“廢掉所有大宗師。”袁紫煙道。
李澄空滿意的點點頭:“去吧。”
“是!”袁紫煙脆應一聲,化為漣漪再次消失。
李澄空搖搖頭:“樹欲靜而風不止啊,瞧瞧吧,總有不省心的。”
“十三宗聯合。”獨孤漱溟輕輕搖頭。
李澄空道:“燭陰司不可謂不開放,不可謂不寬容,可偏偏就是有人不肯加入,非要反對燭陰司。”
獨孤漱溟道:“利益之爭,不可調和,實在沒辦法。”
李澄空嘆著氣點頭:“我實在不想動干戈,可沒辦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自己不想動干戈,別人卻想滅了他。
獨孤漱溟笑道:“那就一統天元海吧,沒有了反對者,那就不必動干戈了。”
“只能如此了。”李澄空道:“這是被逼無奈。”
他當初沒想弄這么大,只想讓燭陰司成為耳目,消息靈通一些便足矣。
可越到后來,形勢逼迫之下,與當初的設想越走越遠,已經要一統天元海了。
獨孤漱溟道:“夫君,你可答應我了,不準閉關。”
李澄空道:“暫時不閉關。”
“這暫時是到什么時候?”
“等水到渠成,積蓄足夠的時候,不得不閉關時吧。”李澄空笑道。
獨孤漱溟嫣然而笑,前庭院似乎驟然明亮。
李澄空嘆道:“但愿不會后悔吧。”
“你是不是巴不得離我而去,厭了我?”獨孤漱溟笑道。
李澄空失笑:“清溟你這話有意思,試問世間哪一個男人會厭你。”
便是整天呆在她身邊盯著她看,也不會覺得膩煩,只會沉醉不知自拔。
男人喜新厭舊的本性在她身上失效,她是怎么也看不夠的,如果不是用意志強行克制自己,他一天到晚纏在獨孤漱溟身邊不離開。
獨孤漱溟白他一眼,風情萬種。
“夫人,天色不早了。”
“胡說什么呢,還沒吃完怕。”獨孤漱溟一拍他伸過來的巴掌,笑道:“吃完飯我們也去城里轉轉。”
“鎮南城有什么可轉的。”
“找弦兒他們去,現在鎮南城跟從前不同,很好玩了。”
“…行吧。”
吃過飯后,兩人換了一身衣裳,努力掩去自身的光采,運功收斂氣息。
她明明美麗之極,偏偏不會惹人注意,天隱心訣的玄妙便在于此。
兩人出了自己的宅院,經過燈火輝煌的南王府,踏入了鎮南城的東西大街。
大街上空掛著密密麻麻的燈籠,映得大街宛如白晝,比白天更增了幾分喧鬧與繁華。
晚上人們的消費沖動更強烈,明明白天不想買的東西,晚上也會想買。
所以兩邊的鋪子熱鬧非常,大街上來來往往的男女,小孩子在人群里奔跑穿梭,不時惹來喝罵。
獨孤漱溟笑道:“不說別的,城里的治安是更上一層樓,徹底讓人放心了。”
“王府的護衛都搬過來,治安再不好,那才是笑話。”李澄空搖搖頭。
大街上幾步便是一個護衛,而且個個是高手,既是震懾也是安全感的由來。
甚至小偷小摸都已經絕跡,更別說拐孩子拐女人的,更是已經清理得干干凈凈。
所以大人們出來玩,孩子隨便跑,如果孩子找不到家,父母晚上到城衛那里領孩子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