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發現自己武功皆廢,所有辛苦努力一朝化為流水,這種滋味讓他們幾欲發狂。
可他們偏偏奈何不得袁紫煙,能做的只有怒吼,以發泄心中的怒火與絕望。
“瞎叫什么?!”有人不滿的喝道,仗著宏亮的大嗓門哼一聲道:“武功沒有了,那就重新練,我就不信還練不回來了!”
“陸師叔,我們練回來又有什么用?難道能報仇?”有一個青年失態的大吼道:“她只有一個人吶,一個人,一個人就滅了我們整個五陵派!”
“她到底是誰,為什么?”有人還不明白狀況,稀里糊涂的被廢了武功,聽到怒吼就跑出來問。
他們原本一臉絕望與憤怒,可看到這么多人都廢了武功,甚至可能所有人都廢了武功,反而沒那么痛苦難過了。
同生共死,難兄難弟陪著,難過真的會被分攤開去,只有不甘心與痛恨。
既有對袁紫煙的痛恨,也有對自己的痛恨。
竟然被一個女人收拾了。
雖然她收拾了一派的人,厲害到了沒邊兒,可自己如果更強,就能避免這命運!
“燭陰司的司主袁紫煙!”
“紫玉仙子?”
“正是她!”
“那到底為什么啊?”
“到啊,到底為什么?”
“我們好像沒惹到這個紫玉仙子吧?八丈竿子打不著啊!”
“唉——!”
有人是明白緣由的,這個時候卻不敢說,生怕惹出大亂子來。
現在眾弟子都處于情緒激烈的狀態,不太理智,有可能做出一些極端之舉。
這個時候如果知道是因為掌門決定對付燭陰司,所以派人去對付李澄空的女人宋玉箏,導致了李澄空的報復。
袁紫煙一個人就滅了五陵派,顯然掌門的決定是糊涂而且錯誤的。
他們會將一腔憤怒與絕望發泄到掌門身上,說不定直接撲向掌門呢。
現在掌門的武功也廢了,恐怕雙拳難敵眾手,說不定真要被他們傷了或者害了,不能不防!
“行啦,唉聲嘆氣有什么用,把這精力放在修煉上,盡快恢復武功!”
“對對,盡快恢復武功,否則太危險!”
這個消息要是泄露出去,五陵派危矣。
“掌門!”掌門大殿里,四個老者臉色陰沉,神情肅然。
他們坐在太師椅里,渾身軟綿綿的,虛弱不堪。
袁紫煙下手的時候有所區別。
一般弟子直接廢了就算,而對掌門與長老則加了料,不僅僅廢了他們武功,還傷了他們。
他們現在虛弱得手指頭都動不了,只能軟綿綿的癱在椅子里,有氣無力說話。
“就怕她會把這個消息泄露出去,那我們就危矣!”
“得盡快轉移!”
“得分成三批,第一批先轉移精英弟子,第二批再是眾弟子們,然后是第三批,收拾東西,帶著東西過去。”
“有道理,速速讓精英弟子轉移!”
掌門陳遠程靜靜坐在正北墻下太師椅中,身后是一張山水圖,畫著五座山峰。
山峰之巔負手站著一個寬袍博冠的男子,只能看到一個背影,大袖飄飄,超凡脫俗。
陳遠程靜靜坐著,靜靜看著大門口。
殿門的門簾已經被袁紫煙震碎,陽光灑進來,在大殿內看得到外面的天空。
陳遠程靜靜看著天空,神情恍惚。
“掌門,真是沒想到…”
“唉——!”
“如果知道袁紫煙如此厲害,李澄空如此厲害,不該加入聯盟的。”
“老周,現在說這個干什么?!”
“就是懊惱!”
“既然決定了,現在有什么可懊惱的!”
“我會辭去掌門之位。”陳遠程忽然開口,聲音仿佛從遙遠天邊傳來。
“掌門?”四人頓時大驚。
他們勉強撐了撐身子,這個最簡單的動作讓他們吃力無比,已然一頭虛汗,臉色蒼白。
“掌門,這不是你自己的決定,是我們一起做的決定!”
“不管怎么做的決定,落至如此結局,我這個掌門難辭其咎,無顏再見眾弟子!”
“掌門,此事真怨不得我們,誰想得到這袁紫煙如此厲害?”
他們從沒想過一個人可以厲害到這般程度。
“一直有傳言,說李澄空精擅陣法,我們一直沒怎么在意,也疏忽了。”
“唉…,即使精擅陣法,也沒想到陣法能做到這一步,如此讓人絕望!”
“這還怎么打?”
“誰是燭陰司的對手?再多的大宗師又有何用?!”
“掌門,我們要不要跟他們通傳一聲。”
這話頓時惹來了怒斥:“老周,你傻了吧?哼,我們倒霉,他們也別想得好!倒霉就大家一塊兒倒霉!”
“掌門,當務之急還是盡快轉移。”
陳遠程踉蹌起身,一步一步挪到窗口下的軒案前,吃力的研墨,然后一個字一個字的寫下一封信。
做完這些,他已經大汗淋漓。
將信揉成一個紙團,然后塞進竹管里,再撮唇發出一聲長嘯,嘯聲悠悠。
做完這些,他臉色泛黃,剛才這一下牽動了傷勢,讓他傷上加傷。
一道灰影沖進來,站到軒案上,卻是一頭隼。
陳遠程將竹管系到隼腿上,然后拍拍它。
這只灰隼射出去,眨眼不見蹤影。
“掌門?”四位長老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不知他在干什么。
“只能請八位太上長老們出動了。”陳遠程艱難坐回自己太師椅中,腳底已經一灘汗:“弟子們不肖,唯有擾他們清修。”
“太上長老?”四位長老皆疑惑。
他們并不知道這個消息。
陳遠程道:“太上長老乃派外別傳,就是為了應對現在這情形,即使我們被滅宗,五陵派的傳承也不會斷絕。”
“讓太上長老們幫我們報仇?”
“請太上長老們護我們退走,我擔心走不掉。”
“掌門所慮極是!”
“咯咯…”忽然一聲嬌笑響起。
五人臉色頓變。
袁紫煙出現在大殿內,嬌笑看著陳遠程:“果然還藏有后手呢。”
“袁司主,你還要如何?”陳遠程淡淡道。
他仿佛毫不在意生死,灑脫自如。
袁紫煙卻懶得理會他怕不怕死,羅袖中飛出一塊玉佩,輕飄飄落到陳遠程身旁桌子上。
玉佩陷入桌內,恰好齊平。
“讓八位太上長老來鎮南城報道,十天之內,如果不來,嘿嘿…”她發出一聲輕笑,再次消失。
她離開良久,大殿內五人仍沒說話。
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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