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到大皇子宋玉璋府上。
直接揮退護衛,進了宋玉璋的寢殿。
宋玉璋還睡著覺,被她硬生生從床上拉起來,一臉的無奈與不情愿。
他沒精打彩的倚靠在長枕頭,懶洋洋的看著宋玉箏。
宋玉箏哼道:“大哥!”
“啊——唔——!”他打著呵欠:“都什么時候了,小妹,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說?”
他說著又打了個呵欠。
“大哥,你還有心思睡!”宋玉箏道:“你知道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啊——?”宋玉璋懶洋洋的問。
“父皇要出兵了。”宋玉箏道:“要攻打大永。”
“嗯——?”宋玉璋莫名其妙的道:“攻打大永?”
“大哥你一點兒不知道?”宋玉箏蹙眉嗔道:“你這個大皇子是干什么吃的!”
“父皇竟然瞞著我。”宋玉璋道:“怎就攻打大永了?”
“那父皇跟大月結盟的事,你也不知道?”宋玉箏哼道。
宋玉璋搖搖頭。
宋玉箏嗔道:“大哥,你呀你,一天到晚在干什么吶,這種事都不知道!”
“父皇沒告訴我啊。”宋玉璋茫然道。
“那二皇兄知道嗎?”宋玉箏道。
宋玉璋搖頭:“我哪知道他知不知道啊,老二即使知道了也肯定不會說的吧。”
宋玉箏哼一聲:“你打起精神吧,別一天到晚練功,再怎么練也沒用的!”
大哥的武學資質并不強,所以注定再怎么苦練,佐以皇室秘藥也是沒用的,絕對不可能超過父皇與自己。
“我武功大進了。”宋玉璋笑道:“小妹你也忒小瞧我了!”
“…行行行,佩服佩服。”宋玉箏看他歡喜臉龐,莫名的心頭發酸。
大哥這是心魔重重,開始逃避現實,埋頭沉浸于修煉中,想要靠苦修來麻痹自己。
可世事之苦,怎能逃避得掉呢?
獨孤漱溟對李澄空一片深情,李澄空對獨孤漱溟也是一樣,大哥是沒希望的。
自己呢?
她幽幽嘆一口氣。
原本也沒抱什么希望,現在看,果然是如此。
“大哥,父皇已經開始下令史國公,前往大永邊境,便要攻擊大永了。”
宋玉璋懶洋洋點點頭,無精打彩,顯然并不關心。
“大哥你再這么下去,恐怕父皇要選二哥做皇帝了。”
“隨父皇吧,當不當皇帝也沒什么。”宋玉璋不在意的笑笑。
當了皇帝就能如愿?
見過父皇太多的決定是違逆本心,痛苦萬分,為了大云的江山社稷不得不為之。
自己當了皇帝就能得到獨孤漱溟?
不可能的!
宋玉箏看他如此,無可奈何。
大哥從小就被當做太子,沒受過欺負,不知道弱者的悲哀與痛苦及無助,對權力沒有極度渴求之念。
“唉——!”宋玉箏起身道:“大哥,你練功吧,我出去啦。”
“嗯,我前半夜練功過度,精疲力盡,精神恍惚。”宋玉璋道:“要好好睡,明天才能恢復精神接著練。”
宋玉箏搖搖頭。
他再怎么練也練不到李澄空那般境界。
但她現在卻知道,武功強到一定境界,真的是無上權勢,看看李澄空便知道。
就是硬生生憑著武功形成了足夠的威懾,父皇都要看他的臉色。
她徐徐走出宋玉璋的寢殿,來到旁邊自己的寢殿。
在侍女的服侍下換了衣裳,躺到錦榻上的時候,她還在想著李澄空是不是故意躲自己。
這閉關的時間也太巧了。
她是不相信巧合的。
此時的李澄空正在清溟公主府后花園,與獨孤漱溟兩人在湖上小亭里喝酒。
“你何必躲著她呢,直接跟她明說便是。”獨孤漱溟替他斟一杯酒。
素來清冷臉龐此時笑盈盈的,美得不可方物。
她從南王府回來,惆悵的吃過晚膳,看了一會公文之后,罕見的心煩意亂,便推開公文,來到后花園散心。
站在湖上小亭里,扶著欄桿賞月,看著皎皎明月如玉盤,心也慢慢清冷寧靜。
恰在此時,李澄空出現在她身邊,招呼蕭妙雪與蕭梅影弄些夜宵來吃。
蕭妙雪與蕭梅影頓時雀躍,如蝴蝶翩翩,很快端上酒菜。
獨孤漱溟絕美玉臉含笑,親自替他斟酒。
“唉——!”李澄空搖頭:“我也沒辦法。”
“父皇已經息了動兵的念頭。”獨孤漱溟給自己斟了酒,雙手端起一飲而盡。
李澄空也跟著喝一杯,搖頭笑道:“沒想到皇上如此深明大義,當浮一大白。”
獨孤漱溟白他一眼。
父皇這哪是深明大義,是深明利害,是被自己嚇住,不,不是自己,是被他嚇住了。
不知不覺間,他的威勢已經到了如此地步,可震懾皇帝,一個念頭就能影響天下大勢。
她相信只要跟宋玉箏明說自己不同意,大云皇帝也不敢動兵的。
但他為何偏偏躲避不見宋玉箏呢?
李澄空接到她疑惑眼神,搖頭道:“我如果說不同意,則大云按兵不動,確實是好事。”
獨孤漱溟輕頷首。
一言而救蒼生,功德無量。
李澄空道:“可大永皇帝會怎么想呢?”
“嗯——?”獨孤漱溟黛眉輕蹙,若有所思。
李澄空道:“皇上肯定會嘀咕我送的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不是嚇他的,是吧?”
“嗯。”獨孤漱溟輕頷首。
皇DìDū是多疑的,概莫能外。
即使是十五弟,別看現在直爽的一根腸子通到底,可一旦坐上皇位,那馬上就變成另一個人,會多疑多心。
霍天歌性情爽直,眼里揉不得沙子,可經歷多次挫折之后,也沒原本那么爽直了,一定會懷疑是不是李澄空虛言恫嚇。
兩國如果不動兵,那就說明是一個假消息。
因為他傳來的一個假消息而直接加封他兩座城,霍天歌怎能不憤怒欲狂?
她隨即搖頭苦笑:“到了你這般修為,還要費這些心思?”
到了李澄空這般修為,近乎無敵,何必還費心思照顧別人的想法?
李澄空嘆道:“人心惟危吶。”
他即使武功強絕,也絕不會輕視任何人,世間事不是武功能解決一切的。
有時候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就能惹來大麻煩,更別說一個皇帝。
他隨即眉頭一挑,輕笑道:“好得很,宋石寒終于出兵了!”
他得到天人宗弟子傳來的消息。
“那你何時讓他停兵?”
“待大兵壓境吧。”
“宋石寒敢出兵的話,說不定就敢不聽你的。”獨孤漱溟蹙眉道:“不會別有依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