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小惡
永恒倒在下方的藍色地面上，星辰之軀暗淡了一半。
煙塵彌漫。
伊凡緩緩抬起右手，只一個響指...背景板就從‘星辰’化作了‘蔚藍’。
“永恒，你輸了。”
說這話的時候，伊凡憋不住笑了。
他感覺自己有那么一點點勝之不武。
這永恒的兩個女兒也太好玩了。
有這倆女兒...再加上永恒自己本身就是易怒的人，不被氣死才怪。
當然，這兩位永恒的女兒之所以那么擔心伊凡，還為伊凡加油...
當然是因為注靈了。
說真的，對于注靈大多時候伊凡不會去細想，但一經細想，伊凡覺得這其實是一件很恐怖的事。
通過注靈改變了這兩個女兒的思維模式，以及對自己的好感，那豈不是邪術？
此二女，乍一看也確實與‘中邪’無異。
伊凡在想幸好自己是正派，自己若是反派，光是把類似永恒這種生命體進行注靈，就能掀起一陣毀滅風波了。
把活物注靈畢竟是太邪門了，讓人家連父親都不幫竟幫自己！
伊凡覺得自己以后還是盡量別把注靈用在活物身上，無論自己有多么好奇。
不然自己簡直就像一個洗腦大反派。
“不！”
永恒聞言怒嘯：“我沒輸，我還未盡全力去阻止你！”
“阻止我？阻止什么？”伊凡挑眉。
“父親，你是無法阻止伊凡的。”靈現掩嘴笑道。
卻見永恒身體緩緩飄起...站定。
它那一雙星瞳狂閃起來！
“拼力量，我算你勝我，但你不要過于自大，宇宙之事絕不是你那膚淺的知識所能理解！”
永恒說完奮聲大吼：“時間！”
隨著吼聲永恒半暗的身軀光芒大盛！
“我是不會輸給你的！伊凡瓊斯！”
永恒一聲怒喝，他大手一揮，使出了驚世絕技！
時間管理！
這一招伊凡當初見過，永恒曾對代表宇宙蒼涼，枯萎，凍結的‘負熵’使用過，當場就把負熵給定住了。
自己當時就在旁邊看著。
伊凡微微皺眉，頓覺一股無形的規則將自己包裹。
而放眼望去，整個深藍維度的沙石筑塊，一切的一切都停止了運動。
包括給伊凡加油的永恒之女，包括自己！
靜的可怕！
“你現下明白了吧。”永恒慢悠悠道，“戰斗可不單單是力量的對轟，技能同樣重...”
他話沒說完，伊凡周身就爆發出一股強烈的紫光！隨著光芒的迸發...束縛伊凡的規則應聲而破！
“的確是同樣重要。”
伊凡活動了一下脖子，笑著揮了揮手里的‘終極抹除者’。
“所以我的技能‘規則管理’怎么樣啊？”
“什...”永恒結巴了一下，“你的手明明也被束縛住了，是怎么掏出終極抹除者并扣動扳機的！”
“手的部分，是我花了幾秒憑本身掙開的。”
而后就見伊凡單手一抬，掌心紫光砰然爆發！直接將永恒擊的倒飛了出去！
然后這位頂級神明再次倒下了，倒在了兩百米開外的藍色土地之上。
“這時間管理，連你兒子‘負熵’都能慢慢掙脫開。”
人隨聲至，伊凡下一秒就出現在了永恒的面前，他俯瞰著倒在地上的永恒，笑著繼續說。
“你不會以為我掙脫不開吧？”
“你...當然可以...”
永恒體內的星辰圖都被擊的散了架。
“但...但你的掙脫是需要‘時間’的，不是嗎？”
“嗯，的確，我確實有那么幾秒鐘，全身都不能動。”伊凡淡淡道。
“那就是了！”
永恒用他那雄厚的聲音說：“我完全可以趁你掙脫的時候，將你擊斃，但我沒有，因為傳統戰斗是點到為止的！
我已經將你控住了，但我沒有打你！這個時候按傳統規則你就已經輸了！”
“有這種規矩？”
“當然！”
“哈哈...所以你這次跟我打...只是想證明你比我強？”
伊凡大笑道：“那這場算你贏了。”
永恒一愣：“什...”
“畢竟無敵是很空虛，很寂寞的。”伊凡淡淡道。
“等...等等！你這明顯是沒有意識到我想表述的東西！”
永恒躺在地上...渾身概念性能量正緩緩修復著那被伊凡打爛的星辰之軀。
“不過...你...確實比我想的要強大...”
永恒喃喃道：“也許，也許...”
“也許什么？”伊凡挑眉，他感覺永恒話里有話。
“其實，我之所以和你打這一場，只是想讓你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永恒虛弱地說：“我想讓你收斂，讓你別那么...放蕩不羈。”
“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玩什么就玩什么，這就是放蕩不羈的意思對吧？”
伊凡笑了笑：“我向來就是個不受約束的人。”
頓了頓，伊凡補充道：“但同時我也是一個負責的人，我收了你的魅惑寶石，答應你的事我都用心去做了，漏人...實在不是有意的，地球發生了斯庫魯入侵事件，我當時在處理地球上的事。”
“我...我之所以讓你別那么放蕩不羈，其實根本原因在于...”
永恒猶豫著，似乎在想某句話該不該說。
關于生命法庭那句話，至今仍徘徊在他的腦海...
——作為維護平衡的生命法庭，如果必要，我會將他抹除。
正是法庭的這句話，才促使這次永恒找上伊凡。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如果伊凡的存在導致這個宇宙發生任何麻煩，那么生命法庭就會制裁伊凡，殺死伊凡。
永恒當時聽了若有所思——他知道法庭不是隨便說說，也知道法庭的恐怖。
他不希望伊凡被殺。
因為往昔在他眼中那卑微而渺小的...所謂人類才會擁有的友情！
早在永恒的內心不知不覺發了芽！
伊凡，對他有恩。
湮滅神符的救命救子之恩。
伊凡也對他施過其他援手，諸如在他分身乏術時，幫他去完成工作。
雖然現在發生了萬磁王入侵的意外，但那不影響永恒明白伊凡本身不是有意的。
永恒這一生，大多數時間都在孤獨中度過。
除了生命法庭以及與他同級別的其他頂神會和他聊一些‘工作’上的枯燥問題之外，很少有其他人與他說話。
僅有的少數人中...大多數面對永恒時，也都是充滿了畏懼，談話僵硬，言語不利索，充滿了隔閡。
伊凡則不然，他在面對永恒時談吐很隨意，給予了永恒不一樣的體感。
過往與伊凡的交談讓永恒感覺還不錯，他覺得伊凡是不可替代的...
整個宇宙也不會有第二個伊凡能給予他這種感受...
而具體是什么感受...他卻說不上來。
“伊凡。”
永恒下定了決心，他打算告訴伊凡實情。
“關于生命法庭...事實上...”
頓了頓，永恒緩緩開口：“他已經盯上你了。”
“為什么？”伊凡略挑眉毛，“因為我帶人穿梭互通？”
“明面是因為這件事，但事實上，是因為你的存在本身，生命法庭不相信你。”
永恒緩緩道：“知道我為什么沒再稱呼你‘蒼藍之神’嗎？沒錯，因為法庭反對，所以你已經不是神了。”
伊凡笑了笑，他對于永恒給他封的這個神，本來就是持無所謂的態度。
“你還笑？你可能沒有理解我說的‘盯上’的含義，事實上法庭隨時可能會對你出手。”
永恒抬高聲線：“他親口對我說了，若你再不收斂，你就會成為被制裁的對象！”
“知道了。”伊凡收起笑容，讓自己看起來嚴肅一些，“看來你口中的宇宙至高管理員對我有成見，那么...帶我去見他一面吧。”
伊凡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我和他談一談。”
“伊凡瓊斯！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為什么獨獨這次與你打？”永恒面現怒容。
伊凡一愣。
自己之前與永恒有過數次開戰的契機，但永恒往往都是選擇避而不戰，似是認慫。
而這次，他似乎略微思考了一會，就對自己出手了。
“如我之前所說！正因為我想讓你見識一下我的實力，繼而讓你明白遠勝于我的生命法庭有多恐怖！”
永恒震聲道：“我本打算將你擊敗，以此勸你收斂自身的！因為只有這樣你才能活下去！這就是我與你戰斗的原因！”
伊凡...呆了。
原來永恒這次拼盡全力與自己戰斗，竟是為了自己...
“你過于相信自己的實力了，當初我綁架死亡女神時，你直接過來營救，從那時我就知道你無所畏懼。”
永恒激動地起身：“無所畏懼，會導致你為所欲為！而過于為所欲為就會導致法庭將你抹除！
至今為止，你全滅冰霜巨人一族，大規模屠殺斯庫魯人，你破壞天神組的體系制度！還消除了世間的噩夢！你什么事沒干過？法庭全都推衍出來了！他認為你在不斷破壞平衡！”
“我消滅的都是惡人。”伊凡說。
“你不該只殺惡人！”永恒激動道：“偶爾也該殺殺好人！”
伊凡驚了：“這話什么意思？”
“對生命法庭而言，只要不是威脅到‘主宇宙穩定性’和他本身的‘惡’，都是小惡，小惡是被允許的，甚至是被鼓勵的！”
永恒震聲道：“他維護的是‘平衡’而不是‘正義’！你要區分開來！平衡意味著善與惡也該平衡，而你只殺壞人不殺好人，這不就是破壞平衡嗎？”
“生命法庭居然是這樣的思維模式！原來如此！”
伊凡直視著永恒。
“看來我說什么也得跟他談一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