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3 講道

　　燕飛很好奇自家師父讓馬鈺特意取來的東西是什么？

　　秘籍、寶貝還是一些秘密之物？

　　然并卵，竟然是一堆價值連城的金銀珠寶。

　　一臉懵逼，總感覺這東西和自家仙風道骨的師父不太搭配啊！

　　“飛兒，你以為會是什么？”燕飛沒有掩飾自己的情緒變化，就在旁邊的王重陽看得一清二楚，有些好笑問道。

　　“呃....沒什么，就是有些好奇，以為是什么寶貝呢！”燕飛嘿嘿笑道。

　　挑挑眉，王重陽道，“難道這些不算寶貝？”

　　對于這世上絕大多數人來說，金銀珠寶就是最大的財富，然而年紀輕輕的燕飛卻能夠視若無物，全然不放在心上，這樣的心性著實讓王重陽有些吃驚。

　　“錢嘛，這東西雖然用處很大，可要說寶貝，怎么也算不上吧？”咂巴了一下嘴唇，燕飛說道。

　　“呵呵...師弟好心性。”馬鈺贊道。

　　這些都是義軍的財富，義軍解散后，為了這些財富可是鬧出了太多的傷心事，作為王重陽現在的徒弟原先屬下的馬鈺全程目睹，極為厭惡貪婪財富之人。

　　因此，對于燕飛表現出來的淡然態度那是相當的喜歡。

　　“嘿嘿.....師兄說笑了，話說師兄你特意弄來這么多金銀財寶干什么？咱們不是要去傳道嗎？”把話題重新轉移到正題上，燕飛笑著問道。

　　“取這些財寶就是為了傳道。”王重陽有些感嘆道。

　　之前王重陽和馬鈺傳道，只是憑著一股意氣以及滿腹的才學，雖然大有道理，可有誰會站在那兒一個勁兒地聽你廢話？聽道，能頂飯吃嗎？

　　作為曾經的義軍首領，大小事兼顧的王重陽很快便發現了其中的問題，對于絕大多數百姓而言，能夠讓他們匯聚的東西只有一個，那就是利！

　　所以，相應的宣傳、促銷手段便必不可少。

　　而這些，都需要大量的金錢。

　　現如今，金錢到位，傳道也要開始了。

　　布置會場，吸引人流，自家師父的一些宣傳手段倒也不錯，不過....

　　總歸是有著時代局限性！

　　“師父，徒兒覺得可以和當地的官府溝通一下，若是他們愿意幫咱們宣傳，那效果會好很多。”燕飛建議道。

　　“跟他們溝通....飛兒，你是說賄賂他們？”這個辦法王重陽自然想過，只是，義軍出身，他寧愿多費力多出錢，也不愿意和這些沾在百姓身上的水蛭同流合污。

　　好吧，短短一個反問，燕飛已經了解自家師父對于地方官府的態度了。

　　“那讓丐幫幫幫忙？”燕飛再次建議道，“丐幫弟子走街竄巷，他們若是愿意幫助宣傳，那效果會很好。”

　　“不，若是丐幫弟子出面，很可能取得相反的效果。”王重陽道，“丐幫勢大，弟子遍布大江南北，是江湖上一大巨擘，可在百姓心上，設身處地去想，你喜歡那些臟兮兮伸手乞討卻不打工賺錢的乞丐嗎？先天上就不喜歡乃是鄙視他們，又如何會聽他們的宣傳？相反，他們說的越多，越會激起百姓心中的厭惡情緒。”

　　感覺丟臉，覺得自己可以大放光彩，然而....

　　自己的主意竟然成了餿主意？

　　不甘心，想了想，燕飛繼續道，“師父，就算咱們自己干，可徒兒覺得您不能用直接發錢的方式來吸引聽眾。您可以設置一個問答環節，講道結束后，現場提問，按照回答問題的多少分梯次獎勵聽眾。這樣，不但吸引聽眾，更會讓他們用心傾聽您所講之道。”

　　“這倒的確是個好辦法！”思考片刻，王重陽非常滿意地接受了這個建議，“飛兒，你還有其他的建議嗎？”

　　“師父您還可以設置一個現場互動的環節，您講道的內容最好不要全是理論，這對于百姓來說很難理解，可以是一些較為淺顯且能夠現場驗證的理論，這樣，可以找聽眾上來親身演示，也能增加可信度。”這個環節，燕飛其實想說找個托兒，不過想想自家師父連官府都不愿找的脾性，燕飛直接就沒說出口。

　　“另外，講道的過程中可以穿插一些趣味節目，比如讓師兄表演一套劍法、拳法之類的，還有......”

　　找準了方向，這回，燕飛的一個個建議都得到了采納。

　　三日后，全真掌教王重陽在河南第一場講道大會正式開始。

　　會場選在城中心的廣場，四周不少酒樓，酒樓沿窗位置不少人探頭望來，場地上，三百座位座無虛席，座位兩側，更是站滿了人，親眼看到入座之人都得到了事先承諾的一人一個雞蛋，大家伙都非常期待之后有獎問答的環節。

　　會場的一角，燕飛擺攤，賣著鹵雞蛋、茶水等物，因為價格便宜，陸陸續續，人流不斷。

　　雖說自家師父有錢，可按照他全國講道的計劃，如果每一場都這么弄，恐怕也支持不到最后，所以，資金回流也是必須的。

　　講道正式開始。

　　“諸位父老鄉親，貧道王重陽，今日所講乃是全真之道，道家道觀不少，不少人也都去過，就算沒去過也都見過，可貧道在這里想要問大家一句，大家知道道家的道字究竟是什么意思嗎？”真氣加持，王重陽的聲音雖然不高，可卻清晰地傳遞到了四周每一個角落。

　　開篇問句，貼近生活，直接將玄之又玄的道理與普通百姓之間的距離拉近。

　　“所謂道，便是我們腳下所走的路，看看腳下，你們已經在道上，道無處不在......”

　　由淺入深，不時用附近實物舉例，簡單易懂，漸漸地，百姓們開始真正被王重陽的講道內容吸引，而不是心心念念著結束之后的有獎問答。

　　“說的天花亂墜，有什么用？性命雙修，簡直一派胡言，重陽神輕肉身，簡直大謬！”臨近中場休息的時候，突然一名中年負見道士跳上講臺，指著王重陽道，“你之理論著實害人不淺，引人.....”

　　臺上臺下，所有人都聽著這個跳上臺的道士高聲指責。

　　“這是白云觀的謝道長吧？謝道長很有威望的，他說的應該不會錯，著全真之道真的靠譜嗎？”賣零食的燕飛聽到人群中的小聲議論后，瞬間明了，這是同行來砸場子了。

　　不過....

　　自家師父的場子又豈是那么好砸的？

　　“這位道長，你剛剛說貧道的全真大道一無是處，這樣，不如咱們比試一番，讓大伙親眼見識一下，如何？”揮了揮拂塵，看著帶劍上臺的謝道長，王重陽淡然笑道。

　　對面的謝道長還沒說什么，可聽到這話的觀眾們卻是頓時大聲叫好。

　　有熱鬧，誰不想看？

　　“也罷，就讓你見識一下我白云觀的大道！”

　　本來謝道長還真沒想要動手，不過臺下突然的吼聲卻是讓他有些不得不出手。

　　不出手，豈不意味著自己才是胡言亂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