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萬般皆苦,唯有自渡
明月山上的雷劫，經過了三天三夜后，這才漸漸停息。
昏迷的張俊杰從天空落下，被張鐵山急忙帶去療傷。
而這時候，人們發現，廣場坑洞中的張凡也沒死。
而且，他身處金色雷霆之繭中，正在經歷一場大蛻變。
張老祖聞訊而來，看了一眼后就驚喜激動的哈哈大笑，直道是天佑我們老張家，然后叮囑兩個長老親自護法，守候張凡蘇醒。
一個月后。
張凡破繭而出，渾身帶著太虛雷霆之光，眉心有一道金色的雷霆印記，血肉里流轉金色雷電之力，筋骨間不斷響起雷鳴之聲，行動間，帶出雷霆風暴。
他，真正的脫胎換骨了。
擁有了世所罕見的太虛雷體，眸光開闔間，那股攝人的威嚴讓眾人心驚。
“呼”
他一掌拍出，掌心五行神雷轟鳴，有摧山拔海之勢，駭人至極。
他的修為，竟然一步跨入了太虛境初期的巔峰，只差一步，便可晉級太虛境中期。
兩個守護的太虛境初期的長老，被張凡的威壓逼得后退打趔趄。
族人無不震撼。
張老祖驚呆了，哆嗦著嘴唇激動道：“張凡，破而后立，再次蛻變，他，就是我們老張家未來的長生天啊！”
便在此時。
一聲巨響，遠處一道人影沖天而起，接引虛空浩蕩的法則之氣，秩序神鏈彌漫幾萬里，陰陽神光照耀整座明月島，變成了黑白二色。
張俊杰，蘇醒了！
而且剛一蘇醒，修為大漲，同樣達到了太虛境初期的巔峰，只差一步便是太虛境中期。
他肉身散發著白蒙蒙的光，如琥珀，血肉筋骨非常晶瑩，仿佛天然雕飾，有一種渾然天成的感覺。
這是肉身如玉的表現，肉身強度大增。
張俊杰察覺到了自己的肉身變化，興奮的大笑。
一直以來，肉身都是他的短板，每次看到那些體修們拳拳到肉的廝殺，他就無比羨慕，而今，他也可以了。
這時，張俊杰察覺到了一股凌厲的戰意將他鎖定了，扭頭一看，發現是張凡。
“過來，凡弟！”
張俊杰勾勾手指，俯視張凡。
張凡冷笑，身化金色雷光，沖天而上，抬手就是一掌轟出。
他要打爛張俊杰的嘴，總覺得這張嘴，很討厭！
五行神雷！
他蛻變后的新神通。
天空塌陷，五行神雷帶著無堅不摧之力，轟擊向張俊杰。
張俊杰回擊，一拳轟出，如披荊斬棘，粉碎了五行神雷，而后一拳轟在了張凡的臉上。
張凡一聲慘叫，半個腦袋炸裂，跌落虛空，落地后重組肉身，臉色無比震撼，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四周眾族人看到了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
張老祖激動的手舞足蹈：“張俊杰，才是我們老張家未來的長生天啊！”
神碑空間。
老祖宗柳凡搖頭，一陣嘆息。
“這種用神雷一次性淬煉的肉身，太差了！”
“如果是柳濤，大海，五海，六海這些子孫，他們被老祖宗我雷劈了無數次，肉身淬煉早已無暇，返璞歸真，剛才那一拳，若是同境界的柳濤他們，足以打爆張凡，而不是只爆掉半顆腦袋…”
“若是東東，這一拳出去，千重勁出去，整個外海怕都會蒸發！”
老祖宗柳凡有些懷念自己太虛界的子孫了。
“不過，目前也沒有看得過眼的子孫可用，這張俊杰，先湊合著用吧！”
“等收集到了足夠的長生之氣，突破到了長生境，就想辦法帶我的那些優秀子孫上來長生界裝比吧！”
柳凡心下沉吟。
廣場上。
張俊杰這次沒有使用那詭異莫測的咒術，而是堂而皇之的打敗了張凡，讓所有人都知道張俊杰的強大。
“一哥，一哥，一哥…”
族人們自發歡呼了起來，聲音一波接一波。
張家族人，真正的承認了張俊杰是張家“一哥”的地位！
張鐵山眼珠子一轉，轉身向張老祖躬身道：“老祖，請賜予張俊杰高級長生之氣！”
他是一位好爺爺，總是找機會向自己的孫子討要好處。
一句話說完，還不忘向身邊其他長老眨眼暗示。
眾長老于是附和，眾族人更是齊聲呼應。
然而。
張老祖猶豫了，面露不舍之色。
當日，話是那么說，而且很敞亮，可到了關鍵時刻，他又有些不甘心了。
“也許，老夫再嘗試突破一次，說不定就能晉級長生境！”
“也許，老夫前幾次是沒給老張家的先祖們燒對香，這次燒三炷高香試試，說不定就成了！”
“沒錯，老夫應該再嘗試一次，老夫能修煉到太虛境巔峰，足見老夫也是天才之輩，老夫應該再努力一次，畢竟，高級長生之氣，難得一見啊…”
張老祖面色變幻不定。
張凡看到了這一幕，心中一喜，看來老祖是想把長生之氣賜予我，家族的這群人，讓老祖難堪了。
于是，他急忙道：“老祖，此事重大，還需從長建議啊！”
遠處，張俊杰看到了，不由心中一怒。
好小子，竟然敢壞我好事！
我要是可以得到這道高級長生之氣，到時候獻給神碑爸爸，說不定一下子就能將神咒逆天功修煉到第九重，到時候，咒天咒地咒長生…
看到張凡嘴巴哆嗦，還要繼續說。
張俊杰眼中狠光一閃。
哼，小子，這是你自找的，別怪你俊杰哥心狠手辣了。
于是，悄悄地一指點出，心中默念道：“百依百順咒，臨！”
一剎那。
張凡渾身一震，一陣奇異的清流灌注全身。
不由得，張凡很想再看看張俊杰。
于是，他轉頭看向了張俊杰，一剎那，仿佛一眼萬年，又仿佛前世注定，他覺得張俊杰無比親切，有一種爸爸般的威嚴，又有一種媽媽般的溫和。
不由自主的，他上前一步，大力的握住了張俊杰的手，眼中帶著真誠的光芒，大聲道：“杰哥，以前，是我錯了，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親哥，哦不，比我親哥還親！”
說罷，一轉頭，向著張老祖跪地一拜，大聲道：“張凡自愿放棄長生之氣的爭奪資格，請老祖將長生之氣，賜予我杰哥！”
“我杰哥，才是最棒的！天不生我俊杰哥，大道萬古如長夜！”
一席話落地，張俊杰驚呆了。
握草！
好牛比的百依百順咒，張凡這個禿嘴巴子，竟然也能說出這樣肉麻的話來。
“不過，我喜歡！嘿嘿嘿…”
張俊杰笑裂了嘴。
四周。
眾族人都驚呆了，一個個長大了嘴巴，眸露匪夷所思之色，而后紛紛醒悟，看來俊杰哥真的是眾望所歸啊，張凡都服氣了。
一個字，牛！
張老祖卻氣得胃疼，他剛聽到張凡說要從長計議，就想一口應下來，可沒想到，這張凡下一刻就改變了主意，讓自己將長生之氣直接賜予張俊杰。
可問題是，老夫不想啊，老夫還想最后再努力一下啊！
老夫覺得自己還有晉級長生天的希望啊！
難道，這是老夫的錯覺嗎？！
張老祖臉上的神色變幻，眼中隱約帶著怒色。
張鐵山見狀，暗道不妙，急忙和稀泥道：“諸位，天色已晚，今天都散了吧，不要聚在這里了！”
眾族人散去，張老祖一揮袖，也迅速消失了。
看到大家都走了，張鐵山將張俊杰帶進了院子中。
“俊杰啊，爺爺給你說，剛才看老祖的神色，以爺爺多年的經驗，他多半是后悔了，不想認賬了！”
張鐵山嘆息道，“這些年，老祖都是這般耍賴皮過來的，你要習慣，習慣了就好！”
張俊杰咬牙氣憤道：“他這般出爾反爾，根本就是個老賴嘛！難怪道心不堅，無法晉級長生境，這都是自找的，他——！”
張鐵山聞言，嚇了一跳，一把捂住了張俊杰的嘴，急道：“噓！小聲點，這話要是被老祖聽到了，你活不了！”
“你父母死的早，爺爺把你拉扯到這么大，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讓爺爺咋辦？！”
說到這里，眼中隱約有淚光閃爍。
張俊杰心中一痛，認錯道：“是我不好，讓爺爺擔心了。”
張鐵山摸了摸張俊杰的腦袋，笑道：“傻孩子，你還年輕，如今才八千歲而已，未來的路還很長，你資質出眾，不必一時意氣用事，斷送了大好前程啊！”
“記住爺爺的話，你在意什么，什么就會折磨你，你計較什么，什么就會困擾你，有些東西，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就像這道高級長生之氣，求之不得未必是遺憾！”
“人，最難的修行，是自己，萬般皆苦，唯有自渡。你就是自己的擺渡人，你要掌控好自己的命運之舟啊！”
張鐵山人老了，話也多，而且飽含哲理與滄桑，很明顯，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張俊杰認真的聽著，點頭記下了。
月光下，這一幕極其溫馨。
張俊杰親自斟酒，和張鐵山對飲，吃花生米，爺孫二人暢談到了后半夜，這才散去。
張鐵山剛跨出大門，就驚愕的發現，門口站著一人。
“張凡？！你怎么在這兒？！”
門口站著等人，赫然就是張凡。
張凡看到了張鐵山，躬身行禮道：“大長老…哦不，杰哥是我親哥，您就是我爺爺，爺爺，我在給杰哥站崗！”
張鐵山愣了愣，凝視張凡。
月光下，張凡一臉真誠，甚至是虔誠，眼睛放著某種奇怪的光芒，似乎是親切，又似乎是溫順，依賴…
看不透！
張鐵山搖頭，背負雙手而去，走了幾步卻忽然渾身一震，仿佛想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急忙回頭問道：“小凡啊，在你眼里，是男人好，還是女人妙？”
張凡道：“無論是男人女人，都沒有我杰哥好！”
“我杰哥，最香了！”
張鐵山瞳孔一縮，腦海里蹦出一個詞——男男！
于是，他幽幽的暗示道：“你杰哥，在長生大陸，有一門娃娃親，算算日子，差不多到了娶親的時候了。”
說罷，晃悠悠的走了。
張凡一陣發愣。
“杰哥有娃娃親，關我什么事？！杰哥最香了！”
搖搖頭，抬眼看向院子，眼中滿是親切和依賴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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