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抉擇
“父親！”
靈祎甜甜地叫著，臉上滿是驚喜。但他的心臟怦怦直跳，他努力壓制，讓他保持在一個正常的頻率。他很緊張，在這對眸子中，他感覺自己沒有任何秘密，被看個通透。
他的臟、骨、仙臺，都被看穿了。
他怎么也沒想到，在這道傳承烙印里的小世界，會看到不死天皇，他不是應該在仙域門口嗎？
不死天皇站了起來，相貌清秀絕美，卻又威嚴無比，豐姿蓋世，光看外貌很難想象他竟然是太古時代初期的人，歲月沒有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點痕跡。
他緩緩向前走了幾步，默默地看著他，若有所思，沒有說話。
他身上大道氣息很濃重，無比的高遠而虛無，像是融入了天和地，不在五行中。渾身仙光一縷縷，伴著光雨，似乎隨時可以舉霞飛升。
靈祎怯怯地看著他，不敢說話，他小小的身體里赤、金、青、藍、紫五色血氣沸騰，不由自主的發光，和不死天皇發生共鳴。
他此刻無比慶幸自己提前做了準備，將前世記憶拆解成神識碎片，放入生命本源中，別人除非破開他的本源，否則搜魂也得不到任何東西。
他早就已經這樣做了，來到這樣一個世界，他沒有任何安全感。前世記憶是他最為珍貴的一筆寶藏，他一直都是謹慎保管。
說起來，也幸好剛剛破殼的時候觀看了一場本源之道的演化，讓他對于自身的生命本源有了更深刻的理解，讓神識碎片和生命本源熔煉在了一起。
當然，不死天皇這種級別的無上存在若是對他施展神通，肯定可以提煉出來，但是也會不可避免的傷到他的本源，他雖然確信天皇不會對親子動手，但是心里還是很緊張。
在這等存在面前，他太過渺小了。
“好孩子！”沉默了一會的不死天皇點點頭，溫和地笑了笑，眸中帶著一絲滿意。
他的聲音很清朗，帶著磁性，充滿著魅力。
“父親好！”靈祎乖乖地回道，撲閃著大眼睛無辜的看著他，眸子清澈無暇，還帶著些許懵懂。
“孩子，我不是你的父親，準確的是，我是你父親留在這里的一口氣。”不死天皇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一口氣？那父親你現在在哪里啊！”靈祎喜悅的情緒暴漲，但他的臉上一下子充滿了驚恐，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萌萌的大眼睛中蓄起了淚光。
真是我見猶憐。
“在哪里？”不死天皇一怔，自語道：“這個問題問得好，我也不知道我現在在哪里，或許早已坐化了呢，當初逆天一爭，是對還是錯…”
說到這里，不死天皇臉上露出一絲惆悵，整個人都迷蒙了許多。
靈祎隱隱地抽泣著，臉上滿是傷感。
”好了，不說這些了。“不死天皇話鋒一轉，肅然道：”孩子，我知你早慧，我下面說的話你要聽好。”
“嗯。”靈祎乖乖地點頭，眼角還掛著淚痕。
”你的天資很好，不過在這個時代出世，也不一定為天下第一，古往今來太多天驕選擇了這一世。”
說到這里，不死天皇的臉上充滿了驕傲：“我也是有意將你封到這一世，我不死天皇的孩子，必為萬古第一。”
靈祎渾身血氣沸騰，不由自主地開始放光。不死天皇這番話激起了他的無邊戰意，他似乎看到了一幅染血的畫卷，諸雄并起，大敵遍地！
滾滾烽煙在帝路燃起，訴說著這一世的哀傷與霸烈！
“告訴我，你能做到嗎？”不死天皇直視靈祎的雙眼，嚴肅的問道。
“能做到！”靈祎毫不猶豫，這是他靈魂深處的信念，他堅信自己可以超脫一切。
“好！”不死天皇稱贊，他感受到了靈祎那堅定地意志。
他面色溫和了下來，輕聲道：“我還沒有給你取名吧。”
靈祎心里一突，頓時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做出一副唯我獨尊的氣派，說道：“父親，孩兒已為自己取名靈祎，要做古來第一！”
不死天皇愕然，饒有興趣的盯著他看了一會。
“好，好。”這次他說了兩個好字。
他一揮手，大殿突然變得透明了起來，周圍的群殿仙氣沖霄。
數十上百道條萬丈混沌瀑布奇景再現，而后所有的大殿都變得透明了起來，每一座都有仙氣繚繞，五色氤氳霞光涌動，殿壁內部竟然是以神源鑄成的。
“我的老天爺，這得多少神源啊？”靈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內心無力的呻吟著，無數神源那耀眼炫目的光簡直閃瞎了他的雙眼。
這都不能用多少斤來衡量了，估計用噸都難以計算，實在太多了。
“我給你兩條路！”不死天皇大喝道，絢麗的長發無風自動。
“第一條，無數仙珍，那些宮殿內有不死藥，有神泉，有古來難尋的靈根，有助你修行的圣物，還有，半顆九轉仙丹！”
靈祎一震，這是古之大帝都要動容的仙藏！
他轉頭向最近的一個大殿望去，濃郁的仙氣迎面撲來，大道波動如無垠的星域在起伏，驚人心魄，讓人發懵，像是在面對一片古老的宇宙。
宮殿內刻有驚世神陣，聚來無盡靈氣，遍地寶藥，這似乎是一塊藥田，宮殿中央處有一口神池，噴吐霞光，靈氣十分濃郁，化為彩霧。
一株小樹扎根在水中，蒙蒙仙霧籠罩著它，蒸騰而起，讓它如夢似幻，像是仙域的靈根，失落到人間。
它有幾條主干，很是粗糙，在其周圍有一條條、一縷縷的大道痕跡，讓人幾乎要在剎那間悟道。纖細的枝條上青翠欲滴，流光溢彩。
最吸引靈祎的是枝條上的葉片，沒有一片是相同的，每一枚都晶瑩剔透，道光閃爍，似乎承載著一個小世界。
有一枚葉片狀若小鼎，并無光澤，古樸大氣。
它具有三足兩耳，其中一個鼎足為葉柄。
而另有一葉片形如仙凰，通體鮮紅如血，赤霞閃爍，隱約間可以看到仙凰展翅，引動他的血氣合鳴。
更有一枚葉片形似一座黃金小鐘，渾體黃金剔透，掛在上面輕搖，竟發出了黃鐘大呂般的轟鳴聲。
上面的葉片千奇百怪，除了兵器外，也有朱雀、青龍等神獸狀，讓人望之癡醉，每一片葉子都是一種大道的演變。
悟道古茶樹！靈祎心緒激動，眸光卻緩緩閃動著，不知在想些什么。
這不是完整的，幾條主干下面并不相連，都為斷枝，沒有根莖，他知道，這是不死天皇從悟道古茶樹上給斬下來的。
他記得，悟道古茶樹每年結出一百零八枚葉片，但是也有例外，萬年一個大輪回時，可結三千枚！
而眼前所見，雖然沒有三千，但也足有上千枚在閃耀。
他看了看旁邊，像這樣的宮殿足有上百個，每一個都必然蘊含著絕世仙珍。
“還有，護道者！”不死天皇緩緩說道，語氣沉凝，手中出現了一個石令。
“昔日，很多大族發下血脈誓言，效忠與我，你持此石令，可號令他們。”
“至于第二條路！”不死天皇話鋒一轉，雙目威嚴了起來，流露出氣吞山河的蓋世天威。一揮手，一柄雪亮的天刀立在了靈祎的面前。
“以此刀斬去所有！此混沌小界我亦會崩碎，不留下丁點，你只身殺進九天！”
靈祎微微沉默，選第一條路，還是第二條路？這似乎是一個艱難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