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狐仙從小到大,很少求自己的混混老爹做什么。
但這一次不知為何,她竟頭腦發熱,不惜捏碎了狐佩一角,也要把老爹叫過來。
她本是以骨龍為借口叫他來的,結果卻意外撞上陸涯與荒野帝的一戰。
荒野帝是什么人,她最清楚不過了。
這是個隱藏了天大實力的大陰謀家!
荒野帝沒殺掉前主王野的事,仙賊王是知道的,甚至暗中對他出過手。
這一戰沒人見過,只有零散的傳說。
據說兩人都受了傷,但荒野帝的傷十年痊愈,并且還習得了帝王鳴響。
仙賊王的傷卻幾千年沒好利索,據說這次策劃大事件,便是為了奪取一件療傷至寶,所以才沒帶荒野帝。
總之,荒野帝這個人邪門的很!
曠狐仙攔住陸涯的目的,一是想試試陸涯的力量,二來也是為了避免陸涯與荒野帝起爭端。
“救我?”
聽到身后酒狐仙說救自己,陸涯兩眼一懵,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酒狐仙忙走到他身側,踮起腳,附耳悄悄道:
“連總艦主都殺不了荒野帝,這家伙邪門的很,我要再來遲一步,你就死定了,你有這精力,留著去找骨龍不好嗎?”
陸涯一琢磨,確實是這個道理。
荒野帝的天運禁制非常邪門,若不拿出像樣的干勁,連自己都不容易殺他,酒狐仙有救自己的想法很正常。
只是現在被酒狐仙這么一攪和,沾親帶故的,氣氛一下子變得融洽起來,他也不好再當眾殺人,測試天道。
或許,這就是荒野帝逆天氣運的體現。
一切巧合,都在無形中讓他避開死局…
算了,一會再收拾他。
這樣想著,陸涯笑道:
“你不是討厭我嗎?怎么來救我?”
酒狐仙豪放的俏臉驀的一脹,忽然提高嗓門道:
“誰要救你?我是來看荒野叔的。”
荒野帝一聽,感動的快要哭了,心想小時候給這小狐貍買了那么多酒,總算沒白費。
“小酒長大了啊,懂的疼叔叔了。”
“少做夢。”
酒狐仙白了他一眼,回頭一看,老爹手上已經開始喝酒了,尾巴還緊握著長劍。
這是還沒打過癮嗎?
“大家都是自己人,收劍收劍!”
然而,曠狐仙并沒有因此收劍。
他幽幽看著陸涯,又瞄了瞄女兒,隱隱感覺兩人之間有著非同尋常的氣息。
畢竟,他有經驗,當年,他和小酒她媽就是這么一路過來的。
曠狐仙眉頭一皺,那逍遙、醉迷的目光,驟然變得凜冽起來,使得周圍空氣如墜冰窖。
“聽說,你是有婦之夫?”
曠狐仙意味深長的問道。
陸涯也不隱瞞。
“是啊。”
曠狐仙忽然瞇起狹長的狐眸。
“你喜歡小酒?”
陸涯語氣一窒,說不出話來。
不過轉念一想,之前荒野帝好像提醒過他,這曠狐仙很寶貝他的女兒,惹她女兒的下場只有死路一條。
眼下這氣氛太過融洽,陸涯不好意思動粗,不如趁機挑事,揍趴曠狐仙,殺殺荒野帝,豈不美哉?
這樣想著,陸涯干脆的回答。
“是啊,我可喜歡小酒了。”
“噗——”
酒狐仙正喝酒呢,一口仙漿噴在陸涯身上。
不知是嗆酒了還是咋的,臉脹的紅撲撲的。
然而面前的氣氛卻陡然結霜。
一瞬間爆發的凜冽氣息籠罩了整個小花園。
荒野帝眾人屏氣凝神,望著二人不敢說話。
只聽雙劍相抵,隱隱發出靈力交錯的聲響。
突然!
曠狐仙收起長劍,眼眶一紅,老淚縱橫道。
“太好了!”
“哈?”
陸涯愣在原地,一時沒反應過來。
曠狐仙搖頭感慨,快要哭出聲了。
“三千年了,終于有男人喜歡咱家小酒了!”
“噗——”
酒狐仙氣的臉紅,一腳踹在了曠狐仙身上。
“你發什么神經!”
曠狐仙又破涕為笑,笑出眼淚。
“哈哈哈哈,三千年了,這世上居然還有喜歡小酒的男人存在,我太高興了。”
陸涯滿額黑線,沒想到曠狐仙竟是這種風格,荒野帝這狗比果然是激將法!
只得忙解釋道:
“這是個誤會,我已經結婚了。”
曠狐仙氣色微冷道:
“結婚?這里是仙界,哪個強者沒有三妻四妾?”
酒狐仙眼角微抽,恨不得一腳把老爹踹進深淵。
“你看你都醉成什么樣了?少說點胡話!”
曠狐仙猛灌一口酒。
“你看你臉紅的,比我還醉,哈哈哈哈。”
“你——”
酒狐仙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但那不符合她的風格,只好瘋狂喝酒,假裝是醉的臉紅。
男人什么的太惡心!
見氣氛忽然變得歡樂,其他六帆隊船員也都湊了過來,向曠狐仙父女打招呼,甚至不忘調侃酒狐仙道。
“小酒,你長大了,有女人味了啊,哈哈。”
“你以前喜歡的那個同窗…叫什么來著?”
曠狐仙忽然想起了柳玄夜。
“等等,你該不會是同時喜歡人家夫妻吧?”
其他人哄堂大笑,跟著調侃道。
“不行不行,這樣太亂來了。”
氣的酒狐仙不敢搭話,只好自顧自的灌酒。
不知不覺,廢墟上充滿了一片歡樂的氣氛。
與此同時。
裂刻心盾號里的眾人,看的一臉懵逼,完全沒想到事情會是這種發展。
在仙界,仙賊王是立于仙賊頂點的四大組織之一,其內強者如云,最有名的,除了仙賊王本人外,便是三帆隊曠狐仙,與六帆隊荒野帝。
如今,陸涯先后遭遇二人,不但戰的不落下風,還泡上了人家的女兒?
更詭異的是——
前一息,幾人打的天昏地暗。
下一息,又在一起談天說地,胡吹猛侃?
這就是仙賊的作風嗎?
還真有點向往呢…
然而。
現場的氣氛并沒有表面看起來那么融洽。
荒野帝始終沉著臉,仿佛強行隱匿著魔王的氣息,給人一種沒出手憋得慌的感覺。
曠狐仙看在眼里,一個是同組織的戰友,一個是關系到女兒終生大事的男人,兩人都是奔著骨龍來的,不可能輕易和解,他也不好偏袒一方。
不多時。
荒野帝終于開口說道:
“我的船折在大陣里,曠狐兄能借條船嗎?我想要的東西不在這里,準備回去了。”
曠狐仙微微一怔。
荒野帝是個走路踩到狗屎都能在里面撿到珠子的人,今天折損主艦,少了這么多兄弟,竟要空手而回?
是認輸的意思嗎?
莫非還有什么另外的計劃?
“你確定要離開這里?”
“是的。”
陸涯在一邊看著。
心想天運把你送過來,要么達到目的,要么死在這里,又豈會輕易讓你回去?
“你走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