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涯原本是準備順手超度這位飼鯤主的。
沒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單純的順手而已。
但在某一瞬間,他在云中依稀看到了一抹紅影,宛如晚霞的緋紅魅影。
是柳玄夜!
柳玄夜穿著一身鑲著紅邊的青衣,按理說是不會顯出紅影,除非她把幻術的等級拉到了極限。
不但飼鯤主沒發現她,就連陸涯之前也沒在意。
就在陸涯準備順手殺人的時候,柳玄夜出現了。
陸涯將其看作是某種暗示…
他這才意識到,柳玄夜一直想要隱身的原因,或許是想趁自己與飼鯤主交手的一瞬間,在飼鯤主身后刻上一道幻術卍印,從而將眼線布局到神界。
正因為意識到這一點,陸涯才沒有殺飼鯤主,而是將飼鯤主的神罰轉移到他自己身上。
他只是沒想到,柳玄夜竟以區區仙尊修為,成功在飼鯤主的身上刻下了一道卍字魂印…
有種墳頭蹦迪居然成功了的感覺。
仔細看,柳玄夜的這道卍印力量極其淡薄,只能在對方防御空虛時刻上,但一旦刻上,此印可以無視對方修為不被發現,以監視此人的一舉一動。
顯然,柳玄夜是想借飼鯤主去了解神界的動靜。
陸涯心想,大老婆可能還有自己不知道的后手。
連神界都敢插手…玩的挺大啊!
關于彩云子、鯤鵬父母、舊神和飼鯤主,很多細節陸涯也沒搞清楚,總感覺這些事情的背后還有更大的事…
只是陸涯這次只是度蜜月來的,讓老婆懷孕的艱巨任務已經完成,其余的他并不在意。
他不需要探索世界。
世界很快就會來探索他了。
海水傾覆。
鴻溝消失。
極云之海再次歸于平寂。
因為竹臺已經搭好,陸涯懶得再挪地方,一直在海底將章魚燒烹飪完畢,才帶裂刻心盾號返回了中央島上。
齊銘、張蓮心等四人走出艦核室,踏上潔白的沙灘,望著平靜的海面,心中卻是驚濤駭浪,久久難以平靜。
此行,他們見到了舊神。
也看到了真神。
但都不如見到陸涯來的震撼!
他們甚至并不知曉,那道刑天神罰乃是飼鯤主引動,又被陸涯轉移到飼鯤主頭頂的。
心中胡亂猜想。
“沒想到神也會挨天劫。”
“是我們運氣太好了嗎?”
“還是說…陸涯本尊是更高級別的神?”
不管如何,他們再也無法直視陸涯了…
尤其是張蓮心這種早就認識陸涯的,回想過去種種,有種極不真實的幻滅感。
陸涯卻依舊是陸涯。
他的臉上有種“我也沒隱藏過實力啊,難道你們一直以為我很弱?”的感覺。
“你們有誰想嘗嘗魷魚串和章魚燒的?”
眾人全部后退搖頭。
就連本想分一杯羹的齊銘,也拒絕了。
這章魚怎么說也曾經是神,且不說它惡心、不消化,就算是極致美味,帶身上也會引來不必要的注意力,也只有陸涯這種人才能扛得住。
陸涯有些怏怏無趣,沒再堅持,便切開一道薄薄的魷魚片,吃餅一樣嘎嘣脆。
一道不可名狀的黑暗力量試圖腐蝕他的肉身,可惜被他的胃壁震成了高能粒子,轉化成非常精純的靈養。
整個人為之一振!
陸涯心想,克總看起來惡心,吃起來竟還有點滋味,無愧于舊日支配者之名。
齊銘幾人看的一愣一愣的,總感覺陸涯在吃什么不得了的美味。
忍住口腹之欲,齊銘恭敬問道:
“陸前輩這等高人來彩云仙域,想必是為了上古應龍和巨章的事吧?如今此二神獸都是前輩囊中之物,前輩應該會留在這里吧?”
“沒有,我來這里是娶妻生子安度晚…早年的,這輩子就住這了。”
眾人一臉懵逼,完全不知道說什么好。
齊銘轉念一想。
彩云仙域有這等大佬定居,想必以后也不會有任何安全問題,更何況,陸城主與張蓮心關系匪淺,他們幾人或許也能跟著沾光。
“據齊某所知,這次年后的彩云仙班大會,可能會涉及到整個南州的勢力,有仙庭要員參加,是千年一次的空前盛會,陸城主會去嗎?”
“到時候再說。”
陸涯瀟灑啃著魷魚片,問張蓮心道:
“你有什么打算?還要試試祈愿嗎?”
張蓮心平靜看了他一眼,手心緊握著青竹片,溫潤的眸子里又帶著些莫名的幽怨。
她忽然想起,之前陸涯問她青竹片有沒有帶在身上。
她這才意識到,有青竹片在手,不論是祈愿臺,還是仙庭靈檢,她都能安全通過。
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仙庭不會因為她靈檢過關就會放過她,柳玄夜同樣如此。
“不必了,我先和齊師兄一起回一趟師門,這對白蓮宗也是一件好事。”
陸涯點點頭。
“也好。”
齊銘卻道:
“師妹何不與陸城主一起去東浮城完成仙庭靈檢?”
張蓮心自然知道,陸涯肯定是陪柳玄夜去東浮城,自己去了豈不是多余之人?
“不用了,云中前輩還在被仙庭追殺,他們不會放過我的,我必須早做打算。”
陸涯依舊點點頭。
“也好。”
張蓮心多少有些失落,看了眼陸涯,想多看幾眼,還是迅速移開視線,只道了句:
“謝謝。”
齊銘向陸涯拱手作別,便領著四人提前離開了。
辭別眾人,陸涯才回到裂刻心盾號的艦核室內。
宮幼溪由于連續超負荷戰斗,精神嚴重疲憊,此刻躺在心盾倉里睡著了,睡姿像個孩子。
陸涯卻毫不憐香惜玉,打開倉門,抓著她細嫩光潔的腳脖子,倒著把她強行提溜了出來。
“少跟我裝睡。”
宮幼溪順勢往地上一攤,抱著竹膜緊裹的身子,羞答答,濕漉漉,可憐,弱小,還騷。
“前輩弄疼幼溪了。”
陸涯沒踹翻她已經是仁慈了。
“說,為什么擅自開我的船?”
宮幼溪弱弱道:
“我在心盾倉里感受到了玄夜大人的氣息。”
雖然知道她是在胡扯,但是還真讓她給胡扯對了,柳玄夜還真借心盾倉投影來過。
陸涯心想,這種女人必須保持距離,否則她會得寸進尺,給自己搞出各種送命題。
“下次再見你開我的船,或是跟我撩騷,我直接把你變成男人,叫你永遠騷不動。”
話音剛落,耳邊幽幽傳來一道極近的女聲。
“夫君竟還有這種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