飼鯤主三個字陸涯并不陌生。
前世鋪天蓋地的頁游廣告中就有飼鯤主的身影,造型極其炫酷,透著巍峨、浩瀚的神性,仿佛在思考宇宙。
可惜那是個辣雞頁游,游戲中也并沒有鯤或飼鯤主的身影,尸鯤,骨鯤,飼鯤主…只是個廣告噱頭而已。
后來的大型網游《上古仙庭》受其啟發,在游戲中加入了飼鯤主的養鯤設定。
按照游戲設定,鯤在神獸中不算最強,但體型龐大,有很多用途,因此專門有神工養殖的巨鯤。
飼鯤主應運而生!
不過飼鯤主是神職,一直到八十級去神界才有資格玩。
陸涯也玩過幾天,還真因操作失誤練出了腐鯤。
如果拿西游記類比,差不多算是個高階弼馬溫。
現在,陸涯在仙界遇到真的飼鯤主!
陸涯心想,既然巨鯤被用作七神柱的地基,為運轉大陣提供力量來源,飼鯤主的出現也就可以理解了。
陸涯只是沒想到,這么早就會與神族相遇。
以前玩游戲時,神族NPC一個個都很高冷,總是在神神秘秘的搞什么事情,很少關心仙界的事。
柳玄夜的事,目前還不至于驚動這種等級的人物。
上古巨章顯然是神界有人故意留命,飼鯤主不大可能是為殺它而來。
從上古巨章對飼鯤主的恐懼來看,飼鯤主更不可能是為保護它而來。
難道是專門來看自己的?
這樣想著,陸涯自我介紹道。
“青鸞城城主,陸涯。”
他罕見的給自己加了個城主頭銜,畢竟青鸞城的發展少不了虛鯤的貢獻,等價于飼鯤主的貢獻。
“你養的鯤味道真棒!”
“嗯?”
云中的剪影愣了片刻,才明白陸涯說的是虛鯤,這種小事自然逃不過他的眼睛,但也沒太在意。
他關心的不是一對殘次鯤鵬的死活,而是眼前這位殺了上古應龍又烹飪巨章的人。
“我是問你本尊是誰?”
飼鯤主的聲音浩瀚渺遠,蒼莽繞云,帶著引動蒼穹的神性混響,裹挾著煌煌神威。
戰甲,艦核室。
眾人心神巨震,于仙臺氣海內掀起了滔天巨浪,同時也在好奇,陸涯的本尊是誰。
陸涯卻根本沒在意,繼續旁若無人的烤著碩大的章魚頭,隨口應道:
“弱者才有本尊,你是弱者嗎?”
飼鯤主:
戰甲艦核室,眾人大腦一片空白。
陸涯與飼鯤主談笑風生的場面刷新了他們的世界觀。
那可是神啊!
陸涯說的每一句字,他們都認識,但連在一起,他們卻不懂了。
陸涯做的每個動作他們都能理解,連成一個行為,他們也懵了。
此刻每個人的腦海中都浮現出一個細思恐極的事情——
這家伙…該不會比神還強吧?
飼鯤主也在思考著同樣的問題。
身為三界最尊貴的神族,有那么一瞬間,他竟然感覺被對方看輕了,甚至一言一語全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明明是在俯瞰著他,卻有種仰視的錯覺。
戰勝一只半異化的蒼老舊神,并不能證明此人很強。
或許需要更強一點的檢驗手段!
這樣想著,飼鯤主的聲音陡然冷漠起來。
“你知道你烹飪的是什么種族嗎?那不是你能消化的血肉。”
這聲音冷漠至極,給人一種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的感覺。
然而事實恰恰相反,神族無法消化舊神的血肉,陸涯卻能。
陸涯甚至猜測,神族之所以留下這頭巨章,很可能就是為了研究消化其血肉的方法。
陸涯發現,這老章魚嘴還挺刁,并沒有直接吃巨鯤的尸骨,它的食譜中只有兩道菜。
第一是仙人。
第二是逆螺旋的海底巨獸。
這樣帶來的好處是,他的舊神藍血得以盡可能的保存,并沒有受三界靈力的影響。
同時,他也沒有三界法則影響,變成獸仙,最多只擁有人類的丑惡嘴臉。
陸涯知道自己烹飪的是什么,也完全可以靠高階共鳴之力強行將其消化。
這樣想著,陸涯并沒有搭理云中剪影,切開一片章魚腦肉,旁若無人的開始品嘗。
肉還沒到嘴邊,突然——
一道十丈粗的高階神劫落向陸涯的頭頂!
——這一幕本該發生,但卻并沒有發生。
“嗯?”
飼鯤主微微一怔。
他暗中引動的高階神罰,不但可以劈死仙界任何生靈,甚至可以直接劈死初階神明。
然而詭異的是,這道神罰并未劈向陸涯。
他的法則力已經消耗了!
為什么不見神罰?
他驀的抬頭一看。
云層深處竟出現了一道漆黑的空間漩渦…
“怎么可能!”
飼鯤主瞬間驚滯,本能的立即運力護身。
剎那間,一道神罰光速落在了他的頭頂。
這是一道青色的浩瀚神罰,與一般白色雷劫不一樣,閃爍著繁復的天道符文。
可斬仙!
可殺神!
專治三界一切不服!
也包括施罰者自己。
飼鯤主挨了自己的最強一擊,渾身冒青煙,雖然不至于重傷,但多少有些狼狽。
愣了半晌,才明白自己竟著了陸涯的道。
強行轉移神罰,可見此子空間法術之強!
他這才明白到陸涯的話:真正的強者無需分身,沒有分身,也就沒有本尊一說。
看來,這位陸城主比他想象的還要更強。
由于心中太過震驚,同時必須從長計議,飼鯤主不準備久留于此,以免墮了神族的威嚴。
“我們還會再見面。”
隨即身影逐漸暗淡,最終消隱在云層中。
陸涯心想,這家伙走的有點急促啊,是洞府著火了嗎?
微瞇著眼,陸涯竟在他消失前的身影中,看到了一道微不可察的紅色刻印。
那是一個簡單的…
卍字!
飼鯤主一離開,分開海水的神力立即消失,海水從兩邊倒灌而下,迅速淹沒了陸涯的視野。
在此之前。
一道暗紅色的魅影在云層中顯出了身形。
那道魅影與飼鯤主一般大小,凜然懸空,顯得巍峨,浩瀚,渺遠,散發著一種詭異的金光。
“夫君,你又幫了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