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開拍
雙驢記，資金來源兩方面，電影頻道和天寰傳媒。
前一個屬于政治背書，后一個則是跨界投資…
天寰傳媒隸屬天寰營養，老板叫明德泉。
大概每一個老板都有一個電影夢，錢多了，就用來投資娛樂圈…
馬老板甚至親自出馬演了我是首富你是誰之功守道。
其實，也不能怨這幫老板，你說他們能干點啥？
除了到處吹牛逼，留下一堆名人名言，也就投資電影，跑娛樂圈找找存在感…
這樣也挺好！
一幫有錢人，不像蘇聯解體后的七大寡頭搞政治投機、不像美國富豪成立基金會輸出意識形態、不像意大利首富總理傳媒巨子花邊滿天，更不像墨西哥首富壟斷基礎產業窮國窮民…
平時到處演講，傳播勵志成功學。
自己還拋頭露面與眾樂樂，跟一幫娛樂圈藝人而非政界人士過一把玩票的癮。
還順便宣傳宣傳傳統文化，弘揚一下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與小微企業的中國夢…
你還要人家做什么？
咳咳…
也就是說雙驢記是不缺資金的！
現在，又有香港電影基金會想進入——王慶鏘看了雙驢記的原著，覺得這個故事可以深挖一下，他負責推薦到柏林…
李大為激動了！
近二十年來，無數的華語電影人都以三大展為畢生目標。
很簡單，從紅高粱到霸王別姬，從悲情城市到花樣年華，華語電影在國際上的影響力，正是靠它們才一點點捧起來的。
當然，再等幾年，內地市場蓬勃興盛的時候，咱們雖然每年都去蹭紅毯，但關注度更多的是放在本土。
但現在是06年，柏林電影節對李大為這樣的導演誘惑力太強了！
最主要是王慶鏘的保證！
老陳為什么敢拍無極，花了3億5千萬，不就是因為北美預告片賣了一千五百萬美元嘛——哈維定金都給了，50萬美元，后來看了成片，直接不要了，50萬定金也不要了…
王慶鏘的保證得保證讓李大為心動了，他準備了兩個方向，第一個是按照之前的劇本，就是‘愛護動物’，第二個方向則是把后面的黃壘刪掉，加了段片尾‘我時常在想，我可以用手段對付黑六、黑七，大蓮隊長也可以像我對待驢一樣對待我，其實，我們都是那個時代的可憐人…’
李大為沒有啟用太多專業演員，基本都在當地人挑了幾個出演配角…
這樣可以更真實，
但是太業余，很難保持自身狀態以及對影像記憶的連續性。
簡單說，跳著拍的話，呂瀟然他們馬上就能撿起來，說演就演，但那幫業余的，就只能一點一點攢戲…
攝影組九月初到來，呂瀟然的老熟人，杜杰！
拍完石頭，寧昊閉關琢磨賽車劇組去了，作為攝影師，杜杰就自由多了，趁著這空擋，接了走著瞧…
“老寧劇本還沒寫完？”
“差不多了…”杜杰放下攝影設備：“最近可能要拍個廣告！”
“廣告？他還有閑工夫拍廣告？”
“嗯，好像是韓國那邊的公司給了200萬預算！”
“多少？”
臥槽！石頭才花了360萬，現在，拍個廣告，直接給了200萬！
“好像是一家游戲公司！”
“哦…”
那就可以靠理解了，這年頭做游戲的都賊有錢，從陳天喬到丁三石都是做游戲起家的…
“什么游戲？”
“好像叫奇跡世界…到時候會找你的！”
“行，我知道了！”
九月的周至。
中午暖和，早晚還是涼的，里面薄毛衫，罩件外套，這是標配衣著。
拍攝第一個星期，有一些磕磕絆絆，沒辦法，劇組人員互相不怎么熟悉。
李大為倒也不急，對待業余演員很有耐心，也很有一套。
周至這地方，從來沒有劇組來過，這幫人都對電影拍攝感興趣，所以，找一個群眾演一天，給三十塊，有好多人錢都不要，就是為了好玩。
可是他們都沒學過表演，一遍一遍的重來，能不煩嗎？
李大為有辦法，你演一遍，他拍一條，完了先表揚你，說你演的好，像大明星，可是有一個地方還應該更好一點，應該這樣這樣做，再來一遍吧？好啊，再來！就這樣，有的鏡頭一拍就是半天，然后回去一剪輯就成了。
對了，這電影也是用高清數碼先拍，后期再轉膠片——這樣能節省資金。
牲畜棚。
話說，馬杰來到西北某農村插隊，被村里漂亮種驢——黑六的叫聲吸引。
馬杰嫌黑六不讓他騎，某次工傷在診所縫針時偷了麻醉劑打給黑六，隊長大蓮以為黑六生病，心急如焚。馬杰奇跡般地“治愈”了黑六，贏得大蓮和隊里的信任，成為牲口飼養員。
原來的飼養員光榮退役。
呂瀟然，造型：戴著副沒度數的黑框眼鏡，頭發很亂，雞窩一樣。
啃著大蔥就著窩頭，跟著之前的牲畜飼養員看了一圈驢棚…
“這就是黑七了，它跟黑六是哥倆！”
“…那他怎么不配種呢？”
“不是每頭驢頭能能做配種的活。”
呂瀟然蹲下身子瞅了一眼：“這是天生的嗎？”
“差不多，種驢的要求是比較高的，要有良好的外形，健碩的身軀，繁殖率也要高！”
一邊說著話，飼養員給黑六準備伙食，除了高粱、小米、草料居然還有雞蛋…
呂瀟然愣住了…
他一個知識青年，都吃不上雞蛋，一頭驢每天的伙食居然有兩顆雞蛋？
“馬杰，你可別胡想，黑六是種驢，它的命金貴著呢！”
呂瀟然看了演自己啃的窩窩頭，頓時覺得索然無味…
“咔…”
李大為點了點頭：“行，下一條！”
下一條就是呂瀟然喂黑六，他熟練地拌好草料，然后磕了一枚雞蛋，正要把第二枚雞蛋磕破，他忽然停手了…
看了眼黑驢，嘴唇微微上翹，然后把雞蛋收回到了口袋…
反正它又不會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