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朝熙、陸朝和兩兄弟,動作非常快。
他們二人,并沒有帶太多的修士。
這是他們的父親陸青的指示,人不用多,但是要快。
雖然父親大人并沒有明說,但是他們大約也是能夠明白父親的意思——父親大人這是要親自出手了。
那就懂了。
按照陸青的要求,他們二人只帶了兩千多人。
平均實力水平…也就那樣吧,最主要的是,這兩千多人召集起來的比較快。甚至,為了更快的調集這群人,近半都是從魏國就地召集起來的,剩下的一千人,齊國人燕國人一半一半。
不過,裝備水平上,倒是一點也不差。兩艘新造出來的、原本計劃里面是要交付給晉國戰局的空中戰艦,直接配到了這兩千人身上,足以把他們全都給裝進去。
同時,也是有了這空中戰艦帶著,行動速度變得很快。
這種空中戰艦,不靈活是真的,但是給一定時間加速,那跑長途還是不算慢的。
當然了,乘坐上這么兩個大家伙,也休提什么隱秘行動了。
本來也就沒有做這種打算。
在兩艘空中戰艦起航、尤其是進入到了梁國境內之后,秦國人就已經在非常認真的對待了。
他們不是瞎子,當然看得到這兩艘空中戰艦的進入。并且,憑借他們的情報系統,他們同樣能夠得知嗎,這兩艘空中戰艦之中,搭載著陸朝熙、陸朝和這兩位陸氏皇朝的皇帝兄弟。并且,他們的身邊,只有兩千人左右。
按理來說,這是個絕佳的機會。
趁此時間,直接出擊,拿下這兩位,對于整個戰局將會有決定性的影響。
確實,這兩兄弟,都是法相層次的修士,但那又怎樣?他們兩個,都是近些年,才剛剛進入到法相層次沒多久,謝昶覺得自己一個人,都能夠將這兩位皇帝陛下給收拾掉。
至于那兩艘空中戰艦?
不得不承認,燕國搞出來的這種大兵器,確實有效。然而,其最大的效用,還是在面對法相以下的普通修士們的身上,是在軍團作戰上。
與真正的法相修士相比,這種空中戰艦,并不具備單兵作戰能力。在兩個法相互相對抗的時候,其中一人旁邊,有上這么一艘空中戰艦,那確實是能夠帶來一些幫助的。
可也就盡于此了。
單挑?那就是個大玩具,被隨便揉圓捏扁的。
而相對來說,己方這里,可是足足擁有五位法相!
這只要主動出擊,是必然能夠將那兩位皇帝給拿下的。搞不好,還能抓個活口什么的,那價值可就更大了。
總之,不管怎么說,主動出擊,干掉對手,這個收益是非常的巨大的。并且,以當前明面上的情報來看,對手的實力,基本可以忽略不計,可能稍稍有一些反抗能力,但己方的優勢,是碾壓性的。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謝昶卻嗅到了危險的味道。
難道,燕國、齊國兩位皇帝,是兩個傻叉?他們不知道,就自己的那點實力、帶著的那點人,直沖沖的朝著洛都這里來,那是純粹的送死?
他們肯定知道的。傻叉可能當得上皇帝,但肯定晉級不了法相層次。
既然他們敢來,就必然有著能夠勝利的把握。而且,看他們下的注,兩個皇帝都親至戰場了,那整個勝利的把握,可能比想象之中的還要更重得多。
他所率領的秦軍之中,很多人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后,都覺得很匪夷所思,進而覺得是有大功勞送貨上門,都摩拳擦掌準備要立下大功。謝昶可以將這種情緒壓住倒是沒啥問題,畢竟并不是所有人都那么狂熱的,稍微理智一點的人,都能夠想到這件事情里的陷阱。
但…想到這些又能怎么樣呢?
明明對手,在實力上,遠遠不如自己。主動出擊是害怕陷阱,擔心會出問題,那固守總沒問題了吧?好不容易拿下來的洛都,難道就只是因為沒有證據的猜測,就放手了?
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可謝昶心中,就是有一種非常強烈的不安感。
或許…就算是死守洛都,都是非常不安全的事情。
這種心情,他很難跟旁人說。他是秦國的大將,是中部方面軍的統帥,是剛剛立下大功、打垮了梁國的功臣,這種認慫、憂心忡忡、怕三怕四的表現,怎么可能表露出去?
他也就只能跟個別的、很小范圍的鐵桿心腹,才能說一說自己的憂心了。
但就算是如此,他的鐵桿心腹們,大多也都覺得,是他想太多了。
確實,人們都能夠想得到,這件事情絕非那么簡單,敵人不可能真的就只有明面上的力量,肯定暗地里有什么陷阱,不建議秦軍主動出擊。但同樣的,他們也沒有像是謝昶那樣憂慮。
燕國現在,還有什么力量,能夠影響到他們這里的集團?
一幫人在那里分析來分析去,也就只有一個陸青了。
這些年來,秦國持之以恒的,對于燕國的情報刺探,也一直都沒有停止過。從這些情報之中,他們大概也能夠分析出來,燕國的法相級別的修士,該出動的,基本都出動了。眼下,這兩位皇帝陛下親至戰場,那么沒動的,也就只有一個陸青了。
從陸青過去的戰績來看,毫無疑問,這是一位法相層次的頂尖高手。謝昶自己雖然也是法相巔峰,但是他謹慎評估下來,覺得自己的實力水平,可能達不到陸青那樣。
不過,好歹自己是個法相巔峰,旁邊還有四個同級別的高手,而且還是處于洛都這樣的六階靈脈的寶地,來打防守作戰,這樣幾乎可以說是萬無一失了。
他的幕僚們這么看,他自己理智上,也是這樣看的。
心中那種不安感,稍微減緩了一些,但那更像是被埋入了心底,而非真正沒了。
而這種心態的直接表現,就在于洛都整個戰備等級,都提升了上來。
中下層修士,雖然有些看不懂,覺得多此一舉,甚至因為被按住、不主動出擊而有些不滿,但是在謝昶的威嚴之下,再加秦軍制度嚴密,紀律性高,該執行的,也就這樣被執行了下去。
在如此環境之下,兩艘燕國的空中戰艦,在梁國境內,一路上可謂是暢通無阻。
倒不是真的一點阻攔都沒有,該有的試探,那肯定還是會有的。
可普通的試探,又能試探出來個啥?大多,都是空中戰艦直接開火,就鞥能夠將其摧毀掉的。少部分的,真切的有元嬰修士帶隊的試探性進攻,燕國人也是直接拿出了雷霆手段,陸朝和或者陸朝熙兩人,親自出手,基本上都讓人有來無回了。
而想要試出這支燕軍的真正底牌,那肯定得多個法相修士過來才行,謝昶又不敢。
那這樣一來,自然而然的,這兩艘空中戰艦,就輕而易舉的抵達了洛都前方。
站在洛都城內稍微高一點、視線沒有被遮蔽的地方,往正東方向望去,就能夠清晰的看到這兩個龐然大物。
兩艘空中戰艦,就這樣靜靜的停著,也沒有什么別的動作。
城內的秦國人,頗有些摸不到頭腦。
這啥意思?來了,就在外面呆著?主動進攻也沒有的?
但…上面的統帥們,也禁止他們主動出擊。
于是,整個氣氛就會變得有些詭異了起來。兩艘空中戰艦,就這樣停留在城外,城內的秦軍也不動,雙方如此對峙僵持著,足足對峙了三天。
這三天時間,誰也沒動。
洛都內,秦軍都有一些心浮氣躁了。
尋常的下層修士們,倒是沒什么。他們就算再怎么心浮氣躁,也總有軍隊的幾率壓在身上,翻不出什么浪花來。但就算是秦軍之內的那幾位法相修士,也被搞得躍躍欲試了。
按照修士們的時間觀念,區區三天,并不算什么。但是,這么大的功勞、這么唾手可得,就這樣擺在他們面前,不取,當真是太可惜了。
有人提議,這兩艘燕國的空中戰艦,都已經飛到了洛都的面前。就算是有天大的陷阱,這洛都周邊的情況,也都是被秦軍摸得清清楚楚的。主動出擊,不會有什么問題,一旦真要碰上什么難以解決的問題的話,那就立馬撤回來就是了。從那兩艘燕國的空中戰艦所處的位置,撤回洛都,對于法相修士的飛行速度,也不過是片刻而已。
換而言之,真要是碰上了什么災難性的陷阱,那至少往回跑,馬上就能夠跑進洛都大陣的保護之中。
至于,如果說洛都大陣都保不住…這種情況,他們基本上沒考慮過。
笑話,五個法相,靠著六星靈脈的防護陣法,這世間有什么東西能夠強攻打得破?他們不信的。
當然,另外還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出去迎擊,碰到陷阱,結果連這么短的距離都跑不回來,就折在了外面。
但這種情況,也基本沒被考慮過。
他們計劃,四位法相出擊,洛都留一個看守大陣。這樣一來,能讓四位法相在幾乎剎那之間被干掉?這種事情,也是沒人相信的。
正是因為怎么想,怎么不可能出事,除了謝昶,另外的四位法相,就都動了主動出擊的心思。
出城,實在碰到危險,退回來就是了。
聽到四位同僚,同時找上門來,又拿出了這樣的理由,謝昶也沒法繼續拒絕了。
理智上來想,他們確實說的一點問題都沒有。
謝昶自認已經是法相巔峰了,但如果說想要讓這四個通遼,連從外面逃回洛都之內的機會都沒有的話,他覺得,至少得八個他這個水平的法相修士,同時偷襲出手,都不一定能夠做到。
那么問題來了,燕國弄得出來八個像是自己這樣實力的修士么?
別鬧了,他們最多也就只剩下一個陸青還沒有出現在明面上。
陸青很強,沒錯,從各方面的消息中來看,都是這樣說的。但要說一個陸青,就有相當于八個自己的實力?
這事兒怎么看,怎么覺得像是天方夜譚。
左右思量之下,覺得沒什么問題,鞋廠也就勉為其難的,讓另外的四位同僚出動了。
四人信心滿滿的出擊,沒過多會兒,四個巨大的法相,就出現在了洛都城外。
四位外貌各異的法相之軀,沒有多言,他們同時向一個空中戰艦,發起了攻擊。
毫無疑問,如若讓他們四個的攻擊打實了的話,那么這個空中戰艦瞬間就會被打爆。
但同時,陸朝熙、陸朝和兩兄弟中的任何一位,都不可能扛得住這樣的聯手攻勢。
然而,事實是,也并不需要他們兩個人來扛。
在四人發動攻擊的瞬間,一個身影,出現在了被他們當做了目標的那艘空中戰艦的前方。
那自然是陸青了。
四位秦國法相,當然也看到了陸青出現的身影。
雖然,不知道陸青是怎么毫無聲息的、突然來到了他們的面前的,但這絲毫沒有影響到他們的攻擊計劃。
相反,在他們四個人的腦海之中,都同時升起了一個想法:
好機會!
陸青在出現的這剎那,還只是常人的狀態,根本都還沒有展現出法相之軀呢。而按照常識來說,法相修士,想要完全展現出自己的實力,那么法相之軀就是必然而然要出來的,否則一身實力,有沒有完全狀態下的三成都不好說。
他們都看過很多修行界東方的各種情報,知道陸青很強。
但這一下,陸青太托大了。
而在法相的對抗之中,這種自大,就代表著死亡!
他們不但沒有停手,反而加快了攻擊。
他們希望能夠在陸青展露出他的法相之軀前,就先把這位據說是燕國太上皇、東方修行界真正的幕后領袖給殺掉!
就算是打不死,也得打成重傷!
然而,接下來最讓人驚詫、覺得不可能接受的一幕,發生了。
四人的攻擊,在即將觸碰到陸青時,頓然消失無蹤跡。
就好像他們從來沒有發動過攻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