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壞了規矩
“咳咳，咳咳…”
咳嗽了一嗓子，秦城的百姓們聽到秦任好臨終之時的聲音，這一刻都忍不住流下了淚水。
伯爺，你要是去了，這偌大的秦地，該怎么辦啊？
伯爺，你不能走啊！
伯爺，秦地不能沒有你啊！
伯爺…
感受著秦城人心的變化，嬴政微微一笑。當年馬甲一號非子死去的時候，城中有一半的人，都心慌不已，那個時候的秦城，真的是根基淺薄，極其淺薄。
可如今城中九成以上的百姓，對大秦都是忠心耿耿，這種金子般的人心，就是大秦最珍貴的根基。這些可愛的國人，就是二號工具人秦任好留給三號工具人嬴渠梁最好的禮物！
“老夫這一生，從繼位那一天開始就沒有閑過，其他諸侯來進攻秦地，老夫送給他們戰爭，南蠻子下山搶劫，老夫就帶著兒郎們進山搶他們，搶的他們聽到大秦二字，就立刻逃跑！”
“我兒渠梁何在？老夫即將前往陰世龍庭，參與蜀地鬼神征戰，等到老夫故去之后，你要少打點兒仗，多多穩固內政，盡可能的增強我大秦底蘊。”
“此外，你要記住，這人道氣數對于君王而言不是什么好東西，如果有需要，如果能對大秦有好處，那么必要時你可以直接把秦地的人道氣數送出去。”
“這是我這個當爹的親口說的，乃是祖訓，所以日后哪怕子孫們因此而大罵也是罵我這個祖宗而不是你這個兒子。一定要好好努力，振興大秦！”
說完這句話，二號工具人秦任好的時代結束了，三號工具人嬴渠梁正式上位，這一夜秦城上空再次出現了一條黑龍。
看著這條黑龍，許多上了年紀的老人都回想起了當年非子大夫死亡的那一天，那一天秦城上空也出現了一條黑龍。
祖龍奮六世之余烈，振長策而御宇內！
這條當年被當做笑話的傳言，又一次出現在了秦城之中，在國人的口中流傳，這一次九成以上的國人，仍舊將此視為笑話，但是在他們的內心深處，到底是怎么想的，這就只有天知道了。
有了上一次非子和秦任好的教訓，這次秦任好死亡之后，周圍的伯爺們最多就是暗中挑釁，而沒有公開出兵。
至少趁著人家老子喪期沒過就出兵這種事情，并未發生。然而各種試探卻從未停止，戰爭從明面上轉到了私底下。
尤其是祖龍奮六世之余烈，振長策而御宇內的傳說傳出去之后，秦伯更是被大量的貴族看不起。
你一個沒種的，好不容易當上了伯爺，成為了八百諸侯這樣的大諸侯，竟然想著一統天下，這是你這種人該想的嗎？
雖然成為了伯爺，可是嬴渠梁這個秦伯外表沒有什么有力的姻親，嬴政以非子身份出現之時，妻子是東君，兒子是扶蘇。
嬴政以秦任好身份出現之時，妻子是月神，兒子還是扶蘇。
嬴政以嬴渠梁身份出現之時，妻子還是東君，兒子又是扶蘇！
扶蘇干別的不擅長，可是當太子他老有經驗了。
這種情況下，嬴政表面上妻妾不少，但其實都是他本來的妻妾，不過是換個身份罷了。
沒有聯姻，再加上崛起太快，自然就沒有融入本土貴族圈子，大秦的人脈甚至都比不上那些傳承久遠的老牌子爵、男爵。
無形之中，大秦被排斥在了八百諸侯們的交流圈子之外。不過所幸嬴政也從沒有指望過能從八百諸侯那里獲取多少好處，這一世的劇本，早就安排好了！
數百年后，嬴渠梁以一雙肉腳，走遍了整個秦伯疆域，然后他覺的如今大秦內部問題有很多，急需改革，可是怎么改呢？
不知道！
于是乎，嬴渠梁便發布了一份求賢令！
這算是有史以來第一份求賢令！
核心思想是不問出身，只要有本事，都能來當官，都能當大官。
哪怕你之前是奴隸，可只要你真的有本事，那么你就可以成為士，甚至是成為大夫，甚至是分享大秦國運！
能改革大秦，給大秦帶來好處的，就給國運！
國運大放送，國運你要不要？
當這個消息傳出去之后，大秦的名聲立刻就臭了，臭不可聞，遭到了貴族圈子的一致譴責！
“果然是夷狄之人，不通禮數，竟然不分上下尊卑，不問出身，這簡直就是大逆不道！”
嬴秦當然不是夷狄之人，非子更是貨真價實的諸夏之人，但是奈何其他貴族對大秦有意見。
再加上大秦的地盤，位于西陲之地，和西伯侯的地盤很近，周圍充滿了夷狄、犬戎。
所以其他貴族們為了表示自己對大秦的蔑視，就連帶著將大秦稱為夷狄。
至于他們這種行為本身就是無禮之舉，則是被貴族們一起給忽略了。
“破壞規則的，不應當存在！”
“出頭者死，這天下是我們貴族的，怎能因為能力高低而忽略血脈出身？不分上下尊卑，這一代秦伯該死了！”
“殺了他！”
在百年之內，連續遭遇了三百多次刺殺，連長子都死于刺殺之后（扶蘇：我死的好慘啊），嬴渠梁終于爆發了。
他不顧二號工具人秦任好的遺命，再次強行吸納國運，直接成就天仙，壽命大減。
到了此刻，刺殺之類的終于減少了，甚至其他諸侯們都不敢過度刺激大秦了。
反正在他們看來，當嬴渠梁吸納國運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活不長了，誰愿意和一個命不久矣的人拼命呢？那不是腦殘嗎？
或許是嬴渠梁這種二愣子行為被看好，不久之后，便有一位極為年輕的地仙來到了大秦。
他叫商鞅！
他第一次入秦，以霸王之道說秦，然后嬴渠梁把他晾了半天，不鳥他。
第二次入秦，說秦以王道，然后嬴渠梁這一次直接離他遠遠的，表示嫌棄。
第三次入秦，他和嬴渠梁終于聊到了一起，這一聊便是三天三夜，嬴渠梁甚至興奮的邀請商鞅與之抵足而眠，這一睡，商鞅的逼格就上來了。
大秦的百姓也都知道，國君很重視這位年輕的地仙。不久之后，商鞅便開始主持變法，后世稱之為商鞅變法。
耕戰制度誕生了，在這個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時代里，耕戰制度是第一個，大規模的無視出身，有功勞就能上位的制度！
這個制度一出，秦國的貴族們恨死商鞅了，不過秦國乃是新晉諸侯，國內的貴族勢力不大，他們就是氣的牙癢癢也沒辦法。
所以改革進行的很順利，中間并無反復。
到了嬴渠梁時代的中期，大秦國內的改革初見成效，上下一心，舉國皆聞戰則喜，大秦開始了又一次擴張。
大秦擴張，當然是既往蜀地擴張，又往關中擴張，即開疆拓土，又在出師有名的情況下，吞并其他諸侯、大夫。
由于嬴渠梁舍得國運，并拿出了大量的國運，給新晉的軍功貴族，所以軍功貴族們的實力提升很快。
那些傳承久遠的大諸侯之中，不是沒有強者，也不是沒有強兵，但是他們的強者，他們的強兵，是一代又一代積攢下來的，而大秦的強兵、強將，則是一位又一位野人、國人不斷努力得來的。
跟大秦拼消耗，他們耗不起！
這其實也是開國不久的好處，國運怎么分配，完全是嬴渠梁一個人說了算。
嬴渠梁說商鞅變法有利于大秦，所以商鞅可以拿到不少國運，然后商鞅就真的可以拿到國運。
可是在那些傳承長久的大諸侯之中，情況就完全不是這么回事兒了。
在那些諸侯國之中，國運分配早就形成了規矩。
國君能拿多少，陰世龍庭的祖宗們能拿多少，公族能拿多少，大貴族能拿多少，小貴族能拿多少，這些都是有數的。
不是國君說多給誰一點，就可以多給誰一點，除非國君愿意拿出屬于自己的份額。
結果就是，大秦用數不清的野人、國人精英，堆死了諸侯們積攢了無數代的貴族。
前期大家還能五五開，可是一個傳承久遠的貴族，死了之后，培養下一代需要很多很多年。而大秦軍功爵制度之下，一個將軍倒下了，下一個將軍很快就出現了。
軍功爵制度之下，從來都不缺敢戰之士，也不缺能戰之士，只要贏渠梁資源跟上，舍得國運，那這一切就都不是問題。
利用這種消耗的法子，到了嬴渠梁萬年之時，大秦已經連續吞滅了三個八百諸侯層次的大諸侯。
到了此刻，大秦的國力，在八百諸侯之中也算是強者了，一般人打不過，打得過的又不愿意招惹大秦，所以其他貴族們只能聯手了！
聯手干什么？
聯手剿滅大秦？
呵呵！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他們聯手來到了朝歌，找到了此時的商王文丁，開始告御狀了！
大王啊，西邊有個蠻子叫嬴秦。
這個蠻子很不講道理，也不講貴族的規矩。
這個蠻子很壞，從頭到腳都壞，全身上下就沒有一處好的地方！
努力了三代之后，大秦終于從地方土鱉，升級到了全國諸侯都需要注意的大諸侯了。
朝歌，文丁看著跪在地下的貴族代表們，表面上連連點頭，好像很在乎這件事情的樣子，可了解文丁的都知道，文丁根本就不在乎這種小事情。
雖然現在外邊都在說，大秦實力膨脹的很快，馬上就要成為四大伯侯級別的了，可文丁卻清楚，四大伯侯無不和道君有直接關系。
比如西伯侯姬家，那是黃帝一脈的嫡系，必要時完全可以讓道君層次的老祖宗出手。
道君強者，是隨隨便便就能攀附的嗎？只要沒有和道君有直接關系，那么大秦就是再強，也不可能和四大伯侯相提并論。
所以文丁并不在乎西陲的大秦到底怎么樣，只要大秦沒有起兵造反，文丁都不在乎。
至于其他八百諸侯的死活，呵呵，都是八百諸侯了，還指望朝廷保證你們的安全，你們消滅其他諸侯的時候，怎么沒想到朝廷？你們獲得好處的時候，怎么沒想到朝廷？
所以文丁并不在意底下的貴族，反而將注意力放到了西岐身上，最近他正在謀劃一件大事。
果然，不久之后，一件大事發生了，震驚了天下貴族，文丁設計殺死了姬昌他爹，季歷。
殺死季歷的原因也很簡單，那就是季歷太能打了。
季歷把西岐周圍的外族、夷狄幾乎打了一圈，基本上都是大勝，導致西岐聲望大漲，實力大增。
然后文丁感覺到了威脅，就囚禁了季歷然后殺了他。
殺了季歷之后，西岐之主就變成了姬昌，姬昌是個老謀深算的，西周實力又這么強，一下子全天下諸侯的注意力就被吸引過去了。
大家都想看看，姬昌會怎么辦？
他會不會打著為父報仇的名義，直接起兵造反？
所以盡管大秦又是改革，又是軍功爵，又是求賢令的，但也就是個流量明星的地位，真要是碰上了商王殺死西伯侯這樣的大新聞，頓時就被忘在了角落里。
而此刻也是三號工具人嬴渠梁身死魂滅的時刻，又是一個晚上，嬴渠梁躺在地上，連連咳嗽。
開場仍然是咳嗽聲，有些獲得比較久的大秦百姓一下子就有了熟悉感，這個我熟悉，當年的大王前往陰世龍庭之前，就是這么咳嗽的。
“我嬴渠梁這一輩子，最幸運的就是遇到了商鞅先生，這一場變法之后，我大秦且耕且戰，軍功爵之下，無論出身，皆可通過戰功改變出身，成為貴族。”
“我死之后，我兒嬴駟將繼承秦伯之位…”
在其他諸侯的眼里，這大秦的運氣真好，非子碰上了曉夢，嬴渠梁又碰上了商鞅這樣的大賢。
好不容易貴族聯手告狀，把大秦逼到了墻角上，結果又碰上了商王殺季歷，這大秦的運氣怎么就是這么好呢？
如今的大秦，即使不考慮正一道曉夢仙子的實力，即使沒有強力祖宗的支持，也是堂堂正正的八百諸侯之一，還時名列前茅的那種。
這一天的夜里，三號工具人嬴渠梁去世，前往陰世龍庭，四號工具人嬴駟繼位，扶蘇再次扮演太子的角色，老熟練了。
這一夜，守護在秦城的百姓，在嬴渠梁去世的那一瞬，齊齊抬頭望天，然后耳邊就傳來了陣陣龍吟之聲，隱約間看到了一條黑色的神龍。
祖龍奮六世之余烈，振長策而御宇內的傳說，又一次傳遍了整個秦城。
與此同時，一個看上去就孔武有力的小哥兒，帶著一位飄飄欲仙的美人兒，前往了洞庭湖一代。
如今的洞庭湖，如今的長江流域，夷狄居多，妖魔鬼怪居多，八百諸侯基本上都不在這里，又是一片空白之地！
不久之后，盤踞在洞天湖數千萬年的積年老妖被仙子一樣的美人兒斬殺，美人自稱洞庭湖女君，每隔千年便會舉辦一次魚龍會，既廣交朋友，又籠絡人心…